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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群青退了一步,水桶里的水险些泼出来。
“青姐,我们按你说的做了,那宝姝当真给了九枚金珠,还叫我们继续折磨你。”两人将金珠双手奉过头顶,“妹妹们不敢藏私,请姐姐享用。”
半晌不见群青回音,阿姜偷瞄一眼,只见群青垂眼望着金珠,笑眼中带着几分意气,几分轻蔑,竟轻巧道:
“这是买我尊严的钱,我不要。”
说罢她便提着桶走了。
尊严……那是什么意思?
“青姐!”两人面面相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一路追着群青,阿孟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桶,阿姜则抢过了布帛,讨好似地擦起了栏杆,“姐姐让我们打听的事情,已打听非常清楚,那宝姝是燕王妃引荐到公主身边的。”
燕王妃?群青觉得奇怪。
首先,萧云如不是南楚细作。如果她是,昭太子就没必要整日逼着公主委身燕王,是现成的燕王妃不好用吗?
萧云如既是普通人,还是一个处事得体之人,那日宝安公主和宝姝起了冲突,萧云如旁观全程,按她的性格,应该将宝姝和杨芙分开,以免两人心存芥蒂才是,没有道理将宝姝再送到宝安公主身边。
除非这宝姝的家世背景,高贵到让萧云如也无法做主;要么,这不是萧云如的主意,引荐宝姝的人,似乎完全不在乎杨芙的心情,那必然也不会是燕王了。
登时,群青脑中闪过一个人影。
要知道,鸾仪阁乃是南楚细作们的一个据点,有宝安公主帮忙遮掩,行事方便。陆华亭可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把宝姝安插进去,盯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看来得提醒林瑜嘉小心了,叫细作们没事别跟宝安公主说话,免得被捉住一串,连累到她。
她正在沉思,阿姜又说:“青姐,还有个消息,是我们俩刚才偷偷听来的:那宝姝使劲儿地鼓动宝安公主争取身份,将来好在后宫立足。宝安公主便说,她是想嫁太子,可是偏偏有咱们良娣,她堂堂的公主,怎能为妾。”
“那宝姝就说,太子妃之位肯定是公主的,咱们良娣不足为虑,听话也就罢了,若没有自知之明和公主相争,她也有把握抢赢。宝安公主就没说话了。青姐你说,她们是不是密谋要害咱们良娣呀?”
群青听了,却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问:“寝殿有高墙,你们怎么听见的?”
“我踩在阿孟肩膀上翻进去,悄悄地潜到墙根底下。”阿姜做了个潜伏的手势。
“你多沉哩,能不能少吃点饭。”阿孟拍打肩膀,“新衣裳都给你踩脏了。”
眼看两个人又拌起嘴来,群青忙止住她们:“然后呢?”
“然后,她们就说……什么咱们良娣本来就口无遮拦,说多错多,机会落在头上也抓不住,每次面圣都得罪圣人,那旧情总会消磨光的。宝姝再想办法给圣人卖卖好,两相对比,谁还不说公主门第高、识大体。”
群青听罢,转身走了。阿孟和阿姜只当那金珠是干活的报酬,卖力地替她打扫起来。
这情形被阁子内的揽月看在眼中,又惊又气。
才来几天,如此会邀买人心!她分给群青的粗活,一转眼,全都被别人抢着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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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若蝉从住所跑了出来。她和阿孟和阿姜说了几句话,竟然也抄起了扫帚,认真地扫着落叶。
揽月气得猛地将窗户关上。
南苑,群青挽起袖子,拔着芸香草。
她一边拔草,一边琢磨公主和宝姝的对话。
不奇怪。上一世,公主也跟她说想做太子妃。
李家去怀远之前,住在长安,李玹的生母与皇家沾亲。李玹小时候偶尔随母进宫拜会,和杨芙也有数面之缘。比起和燕王,杨芙确实与太子更加相熟,多了童年的情谊,她长大了,还如儿时一般叫他“玹哥哥”。
因此,群青对杨芙喜欢太子这件事不疑有他,根本没想过,公主会和燕王产生什么牵绊。
群青一直以为,观中失贞后,杨芙拒绝太子的求娶,是因为太子在怀远已娶亲,他的妻郑知意不愿让杨芙做这太子妃,压在自己头上,杨芙则自恃身份,不肯为妾。两人无法达成一致,只好把事情搁置。
如今看来,固然有这原因,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被她忽略。
从杨芙拒绝太子,到央求她争夺太子妃之位,这两个节点中间,发生一件大事:萧云如带着萧家军求嫁燕王,圣人封她为燕王妃。
所以,杨芙非得做这太子妃,可能是在与燕王暗中置气。
想明白这点,思路畅通,群青闭上了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宝安公主的言不由衷,会平等地坑害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群青现在不恨宝姝,反倒有点同情她。
只是,宝姝说的一点引起了她的重视:相较于公主,郑知意出身低微,实在缺乏在皇宫内生存的本领,言行举止都容易引来灾祸。
她记得,好不容易有一次宴席,郑知意就真的出言不逊,惹恼了圣人和马皇后,以至清宣阁的用度裁减,那做饭好吃刘司膳也给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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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群青提着水桶进入殿中,揽月剜她一眼:“没看到良娣坐在这里吗?出去扫院子。”
“先殿内,再殿外,是以免将扬尘带进殿中。”群青却分毫不退,行礼后擦起了屏风,同时悄然观察郑知意。
郑知意穿中衣坐在镜前斗蛐蛐。几乎每天,她都是未及梳妆便开始玩,一直玩到夜晚。在这偌大的宫城内,揽月用能搜罗来的一切新鲜玩意,来填补她无事可做的光阴。
郑知意的阿爷曾经说过她像花一样美好,在山寨内被众人簇拥的时候,郑知意曾经一度相信。
直至李家打下江山,将她带进宫封了良娣之后,她才知道,这是假的。她什么都不是,她既无才,也无貌,阖宫的人都悄悄地说,她根本配不上太子。
空气里流淌着浅淡的香气,抚平了郑知意没来由的躁意。
郑知意从镜子中看见群青跪在地上,双手推动棉布擦净每一块金砖的影子。
群青的身姿纤薄,以至于跪姿也赏心悦目,且她做事时有种虔诚之态,不经意间便让人盯着她看。
好久没人擦地擦得这么专注了,专注得郑知意目不转睛,想知道当宫女是不是会少很多烦恼。
“这是什么味道?”郑知意问。
群青抬头:“奴婢在水中加了芸香草,是以……”
“让你说话了吗?”揽月把梳子叩在桌上,群青善收买人心,如今让她心惊的“登堂入室”的场景终于发生,“谁许你在屋里现眼了,出去!”
“你过来些。”郑知意却招招手,发出了完全相反的指令,“芸香草?从哪来的?”
揽月结舌,眼睁睁地看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