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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一个暂住的继妹,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下棋就是。”

二门之外,令漪同簇玉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她踮起脚焦灼地朝门里张望着,见管事匆匆而来,眼中登时流露出无限期待。

“真是不好意思。”郑管事客气又歉t疚,“殿下这会儿陪着邓公下棋呢,一时不得空,您还是先回去吧。”

令漪神情微僵。

没说让她等,也没说让她下回来,是王兄不肯见她?

“没事的。”她不愿放弃,“我可以再等等,等到王兄愿意见我为止。”

管事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忍,微叹一声,究竟未有说破。令漪身倚修竹,又焦灼地等了许久,才见晋王并宁瓒送一位华发苍颜、身形似鹤的老人从云开月明居中出来,态度很是恭敬。

她赶紧福身行礼:“贱妾裴氏,见过殿下、邓令公。”

女郎身形袅娜,似弱柳扶风,一袭素色,身在苍翠欲滴的修篁之下,真有几分“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倾世风韵。

邓懿慈和地道:“起来吧。”

“是我这个老头子累你在此久候了,子湛,”他唤晋王表字,“就送到这里吧。这位娘子找你似有急事,你先去处理。”

“不碍事,”晋王却径直无视了令漪,温声应道,“老师,学生送您。”

他看也未看她一眼,掠过院门,送了邓懿出去。令漪有些赧然,又不愿放弃,踌躇着跟到了通往清晏厅的大门边。

仆役早已将轩车停在了庭下,邓懿在晋王的搀扶下登车,掀帘将要入车时,忽然停下:“子湛,你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请老师喝婚酒呢?”

这里已是清晏厅地界,周围侍从不少,连门内的令漪与簇玉亦是支耳细听。晋王微微一笑,倒也没回避这个问题:“不急。”

“学生心中已有心仪的人选,将来,保不齐要登门向老师提亲。”

这话几乎是允诺将来的王妃会出自南阳邓氏了,以邓氏与晋王及先太子的关系,原也是情理之中。

令漪心间微澜,没有半分惊讶。她早料到他会娶邓家这样钟鸣鼎食的大族的女儿,待她不过玩玩而已,所以她从来都不考虑母亲要她勾引王兄的提议。可如今事态紧急,她实在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但愿他对她还有些兴趣,可以让她用自己交换点东西吧……

太傅却微微一愣,片刻,似明白了什么,捋须呵呵一笑,乘车离开。

邓太傅离开后,晋王又折返内院,令漪忙迎上去:“求王兄救救阿妹。”

“临清县主说要找人将我父亲掘棺毁尸、挫骨扬灰,阿妹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斗胆来求王兄。王兄,求您帮帮我吧,您要令漪做什么令漪都愿意。”

她语气急切,双手拉住他一只手,目光殷切。

嬴澈不语,只是扫了眼她拽住自己不放的手,她有些脸红,但仍没有松开。

视线往上,她腰间的白玉夔龙纹玉佩已然摘下,就连颈前也挂上了他从前差人送去的项圈。想来,是撞了南墙知道要回头来求他了,连在他面前的装束都更注意几分。

可他若如此轻易松开,岂不是如老师所言,是放鹰归林么?

他嬴澈,也不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视线睥睨又冷淡,令漪自然注意到了,原本忐忑的心间霎时涌出一丝希望——既然他肯在意这个,说明他对自己还有几分兴趣,想来,是能成的吧……

“还有么?”他问。

“什、什么?”令漪有些不解。

“我问你还有什么是要孤做的么?”

糟了,她心里咯噔的一声。果不其然,嬴澈丢开她抱着自己不放的手,神色轻蔑又不耐:“裴令漪,你把孤当成什么了?”

“有事便来殷勤相求,无事便可将孤的话当耳旁风,背叛孤?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以将孤玩弄于股掌之中?”

令漪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忙解释:“我没有……”

“没有?”他冷嗤,“明知那姓宋的老儿与孤不对付,却还要嫁给他的孙子,让京中人嘲笑孤要靠嫁妹来向宋家求和,不是背叛孤是什么?三令五申不许你与宋家往来却还明知故犯,让孤丢尽了颜面,不是将孤的话当耳旁风是什么?”

桩桩件件,皆是令漪不能反驳之事。她有些无措,望着他的眼睛已经全红了。

女郎美目含泪、盈盈欲泣的模样实在可怜,像一朵雨后凝露的素奈花。嬴澈看着她慌乱失神的眼,心间微有一瞬的动容。

可他还是说了下去:“再说了,你来求孤做什么呢?”

他语气温和,薄唇却似含了丝讥笑,“既然你这么想回宋家,为何不去求他们,去求你敬重的宋太傅。他一定会帮你的不是么?像孤这种棒打鸳鸯的恶兄长,除却有求于人的时候虚与委蛇地应付着,其他时候,还是远离为妙,是不是?”

令漪已然彻底慌了:“不是的王兄……”

他却不想听她的解释,转身吩咐宁瓒:“送娘子回去。”

“以后,若无孤的允许,不许她再来。”

这话无异于当场打她的脸,令漪脸上火辣辣的,樱唇微张、急切地想要解释时,宁瓒已面无表情地挡住她的视线:“娘子,请吧。”

身后,晋王径直拂袖离开,令漪欲追,亦被宁瓒拦住。她只好失望地同簇玉离开。

最大的指望就此破灭,令漪忧心如惔,一颗心有如置于冰与火之间反复熬煎。

离开清晏厅后,她漫无目的地在晋王府中走着,簇玉担心地劝道:“女郎莫忧,那临清县主多半只是恐吓,眼下,要不咱们去找骆姑娘吧,两个人办法总比一个人多。”

令漪微叹一声:“也唯有如此了,只是不知能不能见到华缨呢。”

她不抱希望地去了大福先寺,原以为华缨不在,未想她亦在大福先寺等待令漪。一见到令漪,顷刻泪若泉涌:“你救救华绾。”

她扑至令漪身前,攥住令漪双手,近乎跪下:“华绾被带走了,求你救救华绾!”

令漪大惊失色,忙扶住她:“这是怎么了?”

素来以刚强面目示人的冷美人忧妹心切,此时泪落涟涟、全身瘫软,令漪扶她在蒲团上坐下、稍稍平复了些,才听她将事情简略道来。

原来今日一早,一直被关在房中的华绾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带走,再无下落。华缨也就此被放出来,任凭怎么闹,鸨儿都不肯透露华绾的消息。

她只笑嘻嘻地表示:“念奴这回是交了好运了!礼部的贵人们已接了她去了,想来不久就会送纳妾文书过来。”

华绾还那样小,身子都未长成,怎能叫那些酒色之徒糟蹋?华缨气得全身乱颤,抓着令漪的手,又哀哀央求:“你去求求晋王殿下好不好?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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