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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交好,两家既是世交,他少时从军便是去的幽州,与叱云瑶也算青梅竹马。

只可惜,二人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从小争到大,从刀剑枪戟比到骑射马战,始终难分高下。

往往是公孙牧以力量取胜,但论起技法与敏捷,叱云瑶又比他略胜一筹。

去年柔然兵围幽州,是公孙牧带着大军从并州出发,解了范阳之围。从此便自诩叱云瑶的救命恩人,气势上高了叱云瑶一头,把她气得半死。

是以嬴濯笑道:“你就别为难她了,你要她绣花,不如让她上天给你摘星星。”

又打趣长兄:“阿兄,裴家妹妹这事阿弟也算尽心尽力,可否让她也给阿弟绣个什么东西,以表谢意呢?”

历来礼物只有别人主动送的,哪有自己要的,他可真好意思。

嬴澈轻飘飘乜了弟弟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好啊,阿濯若喜欢,不若这块就拿去?”

嬴濯哪敢真收,只怕他前脚应下,后脚王兄就得与他翻脸。他竭力忍着笑:“那还是算了吧,这帕子上的图案暗合王兄乳名,于阿弟又算什么呢。” ?????發?布?页??????????e?n?2????????????????

嬴澈冷了脸,并未再言,见宁瓒呆头呆脑地立在一旁怔望着他们,便问:“宁瓒,你呢,你要么?”

宁瓒面色一红:“无功不受禄。况且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之爱。这是裴娘子专程送给殿下的,属下岂敢?”

他便顺理成章地将帕子收入怀中,转头对二人道:“看见没有?宁瓒都比你们懂事。”

嬴濯与公孙牧俱是强忍笑意,敛容恭敬地道:“殿下教导的是,我等再也不敢了。”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幽州,范阳城。

淑景清明,花艳如锦。

已是暮春,范阳城的南郊外,一望无际的原野终为迟来的春风染绿,触目皆为芳草萋萋、苜蓿花紫。一阵微风吹过,草叶与蒲公英籽俱扬,直扑行人脸靥。

一名清瘦白皙、灼然玉举的青衣郎君正坐在微微隆起的山坡上,横笛唇边,长指微按,一阵如玉石清越的笛声自他指间逸出,乃《折杨柳》。

笛音本清脆明快,这一曲却吹得如竹箫一般,低沉凝重,哀怨缠绵。身后,范阳城池巍峨,黄云白日,蔚为壮观。城与野,人与笛,整幅画面割裂又和谐。

不久,一名小卒自城中策马奔出,高扬手中捷报:“郎君,宋郎君——”

青年郎君按下竹笛,起身相迎,很快,那名小卒便近了,笑着将羽书传给他:

“恭喜郎君,饶乐大捷,营州大捷,您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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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选……

从边疆到洛阳,八百里羽书加急也不过四天。四天之后,朝廷便得到消息,饶乐大捷,营州大捷。

那同意割让城池的柔然人竟然意图在魏军入城受降时发动突袭,幸得主帅叱云修识破对方奸计,反客为主,顺利拿下饶乐,随后又马不停蹄地攻克营州,将这两座在先帝朝时为柔然所占的城池重新纳入大魏版图。

与之同时,宋祈舟“死而复生”的消息也传回洛阳——他因听到柔然密谋而惨遭灭口,尔后假死脱身,将消息带回幽州,这才避免了魏军中计。

消息传回京中,满朝文武且惊且喜。

惊的是柔然狼子野心,若非宋祈舟假死脱身,冒险将消息带回,只怕朝廷最精锐的幽州军便会遭受重创,届时幽州也将岌岌可危。

喜的自然是此次成功将二州收入囊中,原以为丧生的使者也奇迹般生还。

朝会上,天子龙颜大悦,当即便在嬴澈的提议下擢升叱云修为范阳节度使,新收复的饶乐与营州也全数纳入幽州境内,由他管辖。

又派人将宋祈舟生还的消息递给宋家,他个人的封赏则等归京之后再谈。

随后,嬴澈顺势将事先伪造的叱云修的个人书信递上,称叱云修曾几度写信给他,请求将故友裴慎之的墓从北园里迁出,重新安葬。如今他立此奇功,若能顺势满足他这一微小的愿望,他必定对朝廷感激涕零。朝廷广施恩泽的同时,也能安抚忠臣之心。

叱云修与裴慎之同年进士,当初裴慎之下狱之时,还是文官的叱云修也曾出于同情为他上书求情,颇有几分君子之交淡如水之意味。加之裴慎之原未定死在谋反一罪上,天子未有多想,便当着诸臣之面应下来。

大长公主始终没有表态,不赞成也未反对。虞家虽不满,但在这样大的军功面前,也无计可施。

……

朝会结束已近午时,就近在宫内拟了迁坟的旨意加盖了印玺后,嬴澈才离开宫城。

王公大臣入宫马车都停在应天门外,他也不例外。四月的洛阳已然入夏,自乾元殿一路疾行,额上微沁汗珠。

宁瓒早已牵过马来,等候在应天门下。将要上马时,他欲取帕拭汗,见是绣着鹿王本生的那条,眼中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又放了回去。

清河大长公主的声音便是在这时传来:“子湛!”

嬴澈回过头,姑母一袭鹅黄宫装,高髻峨峨,翠羽明珰,正在几名内侍的簇拥下款款走来。

他神色微肃,恭敬向她施了一礼:“侄儿见过姑姑。”

公主却已瞧见了方才绣帕上那一抹艳丽之色,知是女子所绣,但笑不语。

她抬手示意侄儿免礼,淡淡微笑道:“子湛可真是好谋算。”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着向姑姑求援,暗地里却悄无声息就把事情办了。还真是闷声做大事啊。”

“是姑姑不愿帮侄儿,侄儿没有办法才兵行此招,又何来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嬴澈亦微笑道,“先时我那般求姑姑姑姑都不肯答应,想献汤沐邑给姑姑也被拒绝,侄儿便死了这份心了。谁知叱云将军竟与那姓裴的有旧,自替他求了恩典,姑姑说说,这算不算‘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是无心插柳,还是费尽心机,子湛自己知晓。”公主笑得云淡风轻,那双稍显锐利的丹凤眼都为之柔和不少,“不过姑姑不明白,你何必多此一事呢?小宋郎君这次这么大的功劳,他自会为自己的岳父求一个恩典,哪里轮得到你来费心费神?又名不正言不顺。”

“你就不怕,流言纷扰,那边虞家也知道了你的心思,会对她有所不利?”

“何来名不正言不顺?”嬴澈瞬目微笑,与她演足了这场姑侄情深的戏码,“孤是她的兄长,父死,长兄即如父。做哥哥的,爱护弟妹,急她所急,想她所想,不是理所应当么?”

“至于虞家,他虞家自己做不到兄友妹恭、棠棣情深,还来管孤的家事不成?”

公主闻言,再不说话了,唇边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兄妹情深么?装得还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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