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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走后就回了小桃坞,眼下,自己也没有证据。

再且,有裴令漪在,她也别想顺利搜卧房了。若那女子真是裴令漪还好,若不是,她今日来小桃坞一闹,又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事情被王兄知晓,她又要如何解释?

可今日,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谁让你们娘俩那么不要脸,”她径直开骂,“真把王府当你自己家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屋里搬!库房丢了东西,我来找,岂不是天经地义?”

“你们母女,老的贪图富贵,勾引有妇之夫,小的也……”

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令漪已侧眸乜了过来,寒意如刀锋锐利,同王兄将要处置她时一模一样。嬴菱下意识就噤了声。

“奉劝县主,不想再被闭门思过的话,还是谨言慎行。”她微笑道,“若你再胡说一个字,今日的事,我会原封不动地告诉王兄。”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像风拂过花下铃铎的悦耳清脆,落在嬴菱耳中,却是不寒而栗。

小县主的气势一瞬小了下去:“说就说,谁怕你。”

她情知今日是搜查不了了,忍着火气站起身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别叫我发现你勾引王兄,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们母女好过!”

说完这一句,她麻利地带着一群外强中干的嬷嬷飞也似的逃走了。

簇玉等人都长舒一口气。

还好娘子回来的及时,否则县主真要搜查卧房,她们做下人的,哪里拦得住!

“真是过分!”

簇玉忍不住抱怨道。这做哥哥的,让娘子无名无分地跟着他,每回夜里折腾娘子许久,白天还要她绣什么帕子;这做妹妹的,也天天来欺负娘子。

这什么世道啊!兄妹俩都一样的混账!

令漪却没什么反应。

所以她才不想和王兄往来,有时她觉得他待她很好,会有些许感动,更多的时候,她却是在担惊受怕,害怕事情泄露……

两人如今这般与偷|情也没什么区别,又担了个兄妹的虚名,身份敏感,事情传出去,她就别想抬头做人了。

可眼下也没什么法子,至少,也要等他把父亲的坟迁走。还有华绾……

想至此处,她回过神,担心地问:“华绾没事吧?”

“没事呢。”纤英答,“奴方才叫她躲去厨房了,嬷嬷们没有见到她。”

“嗯,”令漪欣慰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华绾的身份还见不得光,虽说王府还算安全,府里大部分人就算见了她也不认得,但凡事就怕万一……

虞琛的白鹭卫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她就怕事情传到他耳中,这几日,连华缨也不敢见了。

可华绾总是躲在这小桃坞里也不是个办法,又要怎样,才能破局呢?

*

因着这件事,夜里兄长来时,令漪一连几日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也一连几日没让他碰。

嬴澈自知理亏,也歇了折腾她的心思,夜里不过相拥而眠,只嘱咐她莫要忘了答应绣给他的帕子。事后,严厉惩治了妹妹,罚了半年的月钱,警告她若再生事,则更不会接回太妃。

但令漪仍是因之恼了他,不仅没动一针半线,连图案也罔顾了他本人的意愿,只叫簇玉随意绣了个《鹿王本生图》,敷衍交差。

簇玉心中也是不忿。

事情全是他惹出来的,凭什么还要娘子给他做什么荷包绣帕?因此,那帕子的针脚绣工十分粗糙,仅仅一日便绣完了。

令漪也没任何补救的想法,直接叫宁灵送去了云开月明居——宁灵轻功极好,那日来报信纵是走大路也只用了半刻钟不到,神不知鬼不觉。

对此,嬴澈自是不知的,宁灵来送帕子时,他正同弟弟与公孙牧商议着幽州刺史叱云修前往饶乐受降之事。

饶乐与营州便是此次柔然为魏使之死归还的两座城池,离幽州最近,受降之事,自然归了叱云修。

前时既从骆超及宋祈舟的书信中得知对方并非真心归还,嬴澈便命叱云修装作不知、好生准备,届时率军入城、擒贼擒王,势必要将两座城池顺利拿下。

自然,因了这事,宋祈舟的“死而复生”也瞒得死死的,朝廷与宋家俱是不知。嬴澈命他在幽州待命,无诏不得返京。

八百里加急,书信早已送去,约定的受降之日正是今日。嬴澈想,若进展顺利,届时便可让叱云修用此军功,去换给裴慎之迁坟的恩典。

二人虽不相熟,但恰巧是同年的进士,攀关系还是勉强能攀上的。

姑母不是让他死心么?他倒要看看,如此盛大的军功,换这样小的恩典,陛下要如何拒绝,虞家又要如何反对。

这时宁瓒奉了那盛着帕子的黄花梨小匣进来,嬴澈接过,将帕子取出。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其上,以各色丝线绣着九色祥云与悬空日月,一头九色鹿腾云驾雾、仰天长啸,乃佛经中的经典典故,“鹿王本生图”。

绣图虽不算精美,也不是他想要的“共挽鹿车”,到底是溶溶亲口所允亲手所绣,嬴澈十分满意,连带着看那头略显粗糙的九色鹿也觉栩栩如生起来。又觉整幅图设色鲜明大胆,无一处不是奇想妙思,无一处不爱。

罢了。他在心中对自己道。想来她一个大家闺秀,不精于此道,也情有可原。

他要的原就不在于帕子本身,而是宋祈舟有的,他也要有。

他看重的也不是绣图精美与否,而是她的心意。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嬴澈唇角微扬,久久翻弄着那块帕子看来看去,就是不收。嬴濯与公孙牧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了然的笑意。

王兄这是在炫耀呢。

就等着他们问起。

于是竭力憋笑,明知故问:“王兄,这是什么?”

被他这一问,嬴澈果然将帕子重新展开,递到弟弟跟前去:“看不出来么?”

“是某人‘知恩图报’献给孤的赠礼。虽说绣的不怎么样,好歹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孤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吧。”

他语气清清淡淡,皱眉说着,似乎颇为这绣图的粗糙而不满,可细看那双黑沉如墨的眼,却瞧不出任何不悦。

殿下近来为着那裴氏罪臣忙上忙下,嬴濯与公孙牧都是知晓的。若说前时他们还当他是顾念兄妹之情,或是想用此事撬动骆家旧案打压虞氏,眼下,却还有什么不明的?

公孙牧笑嘻嘻地道:“呀,女子报恩的方式就是赠帕么?”

“那我高低得让瑶瑶也给我绣个,去年柔然进攻幽州,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可就得去见阎王咯。如此大恩大德,还不得给我绣个t十条八条的?”

“瑶瑶”即幽州刺史叱云修之女叱云瑶,公孙牧的父亲并州刺史公孙德与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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