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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好了!”方桃欢呼雀跃起来,脏污不堪的脸上满是笑意。
方竹也浅浅勾起嘴角,总算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白石乡?我们永安县没有这个地儿啊。”
官差的话恍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在满怀期待的姐妹二人头上,震碎了她们脸上的笑容。
“怎么会?是不是您记错了?您再仔细想想。”方竹急切地看着眼前的官差,希望他能改口。
“哪儿能记错,我都在县衙当差十好几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永安县还有个白石乡。”
“不会的,不会的,娘亲明明说的就是白石乡。”
方竹摇着头喃喃。
“嘿!你这女娃娃还不信我,我骗你做甚嘛?不信你问他们,看看有没有这个地儿。”络腮胡官差板着脸指向他旁边的同伴,“老二,你说说永安县有没有白石乡?”
“姑娘,我们这儿真没有白石乡。永安县是个小县城,辖下不到十个乡,有黑水乡、黄柏乡,就是没你说的白石乡。”
“看看,我就说吧,你还不信我。”络腮胡瞪了眼方竹,再看向她时又有些怜悯,“我看啊,要么就是你们记错了地儿,要么就是你那亲戚没说实话。”
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一些模糊的记忆却慢慢浮现。
方竹很小的时候是见过一回那位姨妈,还有姨父和表妹的。那一家人一看就不是在土里刨食的,全都穿着丝织的衣裳,戴着金银配饰,只是对爹娘似乎并不热络。
所以是怕他们这些穷亲戚找上门,随口说了个假地名吗?
娘亲一直很思念远嫁异乡的妹妹,方竹确信她不会记错地方,她很快便理清其中缘由。
但她还是执拗地拉着妹妹,问了许多人,凡是知道周边情况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听过白石乡。
方竹终于死了心。
“姐,我们是不是没有地方可去了?”方桃有些哽咽,但还是强忍着没哭。
“别怕,会有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方竹攥住妹妹的手,声音有些飘忽。
“只要和姐姐在一起,我就不怕,大不了我们就去讨饭,总不会饿死。”
“好,那就一起去要饭。”方竹听着妹妹孩子气的话,勉强扯出个笑。
天色越来越暗,施粥的大娘们收拾好锅碗瓢盆,陆陆续续离开。官差们在大棚里转了一圈,叮嘱灾民们几句,也勾肩搭背地走远。
灾民们走了一整天,早就疲累不堪,在棚子下随便找个空地便躺下睡觉,没多久就鼾声如雷。
姐妹俩也暂且将姨妈那事儿抛到脑后,阖上眼开始补眠。
一开始热得浑身冒汗,后半夜起了风,才好睡许多。
方竹醒来时,妹妹方桃背对着她还在睡觉。
“爹娘,我好想你们……”
细弱的梦呓中满是依恋。
方竹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摸方桃的脸颊,掌下灼热的触感让她一下慌了神。
方竹急急忙忙抱着方桃将她转过来,果见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小桃,醒醒!快醒醒!”
任凭方竹怎么摇晃呼喊,方桃始终没有睁眼,只不住地呓语,一会儿叫爹娘,一会儿喊姐姐。
方竹无助地看向四周,祈求有人能帮帮她,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甚至还有人骂骂咧咧地斥责她们扰了自己清梦。
方竹只能独自一人背起方桃去寻医馆,她只有妹妹了,一定不能让她出事儿。
“小桃不怕,姐姐带你去看大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幸好这会儿天已经大亮,街上有零星早起赶集摆摊的人,方竹逢人便问医馆在哪儿,倒是没有耽搁太多时间。
第2章
方竹按着他人所指的方向,背着妹妹来到最近的杏林医馆。
“不是我不愿治,实在是无能无力,他伤得太重,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妹。”
方竹一阵风似地闯进医馆,悲戚的哭喊打断了郎中和妇人的对话。
留着一撮山羊胡的郎中被方竹慌乱无措的模样吓到,对着妇人叹口气,连忙招呼方竹把方桃放在一旁的木床上。
妇人提着药包站在原地,时不时牵起袖子抹着眼角。
郎中捏着方桃的下巴看了看她口中,又伸手搭在她的腕上片刻,才摸着胡须开口:“脉浮而快,身热较重,舌红苔黄,乃风热之邪。
“我给你开个方子,每日煎服三次,用不了几日就能痊愈。另外记得切勿劳累,每日宜多饮水。”
郎中一边说着一边提笔记药方。
方竹听见妹妹能救,先是一喜,继而又犯了难。
她涨红着一张脸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把头磕得咚咚直响:“求求您救救我妹妹,我就这一个亲人了。只是,只是我们家里遭了难,现在没有银钱,请您可怜可怜我们,您让我做什么都成!”
“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郎中被方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扔掉笔就着急忙慌跑过来扶她,越听她的话眉头皱得越紧,“你妹妹这病发得急,得用些好药才行,一副下来至少也得要三四十文,你这……”
郎中看着这蓬头垢面的姑娘,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他在方竹背着方桃进屋后,看两人的样子就大致猜到是南方来的难民。
但他想着逃难的人多少都有些傍身的银钱,还打算给人少个十几二十文,万万没料到两个女娃娃居然什么也没有。
郎中瞧瞧方竹,又看看后头排着队的患者,一时拿不定主意。若是这里只有方桃一个病人,他倒是可以发发善心直接把药抓了。
可现在有那么多人看着,到时一宣扬出去,往后大家有样学样,都空着手来找他看病,他是治还是不治呢?
他是医者不错,可也是要指着这间医馆养家糊口的。
郎中眉头皱成川字,抿着唇一言不发。
“姑娘,你是属什么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双手牢牢抓住了方竹的肩膀,力道大得似要捏碎她的骨头。
方竹转过头,发现是方才进屋时看到的那位妇人,她竟然还没离开。
妇人红着一双眼,状若癫狂,一遍又一遍地问方竹:“你属什么的?啊?”
方竹被这突如其来的连声问询弄得发懵,晕晕乎乎如实回答:“属,属马的。”
“马狗猪,好好好!”妇人又狂笑起来,“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妹妹看病,只要你嫁给我儿子。”
方竹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旁的郎中却陡然指着妇人的鼻子怒道:“你简直胡闹!青云那个样子如何能娶妻?!”
“你既救不了人,就不要管那么多。姑娘,我也不瞒你,我家那小子已经昏迷十来日,我让你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