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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本就岌岌可危,居然还能如此?不谨慎,放任宫中闹出这种风波来!

皇帝冷笑一声:“太子妃自?陈多年无?子,又见王氏受宠,心中不甘,所以动了歪心思,从她母亲城阳长公主那里得来了求子巫咒。太子是个心慈手软的,竟然叫东宫上下守住风声、不许外?传,悄悄将巫蛊销毁了,权当此?事没发生过。”

闻禅都不用看皇帝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哪里是心慈手软?太子分明是在失去了苏家?这个得力靠山之后,生怕再失去城阳长公主,所以才宁可打落牙往肚子里吞,一力隐瞒了巫蛊之事。

但她很难理解太子明明不愿得罪城阳长公主,偏偏又要去宠幸别的侍妾,以致太子妃心中衔恨。似乎对于?对男人而言,世上最困难的事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而是一生只守着一个人。

“太子他?……”

闻禅也说不出什么了,刚才梁绛急匆匆地离去,想必就是为了这桩事,皇帝既然当众揭破此?事,大张旗鼓地派禁军去搜查抄检,就是不打算给东宫留任何面子,谁来求情都无?济于?事了。

殿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甲胄声响,大冬天里梁绛甚至出了一脑门热汗,站在外?间道?:“陛下,卫将军前来复命。”

闻禅马上起?身,皇帝却示意她坐下一起?听:“叫他?进来。”

卫云清当年还是个都尉的时候,曾奉命查抄过萧定方?的宅邸,此?后越干越熟练,俨然已成为了御用的抄家?能手,这次也不负重望,捧着一托盘的纸人符咒送上前来:“回禀陛下,臣在长公主府的佛堂暗室中找到此?物,还有?几尊神像不好挪动,暂时命人封存看管,另有?负责管照佛堂的方?士一人,童仆二人,皆已押回待审。”

盘里最显眼的是两个草扎人偶,一个四肢躯干扎满长针,一个胸前被长钉钉穿,皇帝翻过来一看,一个背后写?着闻禅的名字,一个写?着越王闻琥的名字。

闻禅:“……”

她拿起?人偶,匪夷所思地问:“就为几年前那点破事,姑母至于?记恨我到现在吗?”

卫云清略带犹豫地抬眼瞥了她一眼,耿直地纠正道?:“殿下,从稻草的成色和干燥程度来看,您这只应该是新扎的。”

闻禅:“……”

皇帝手抖得如同风中残叶,气得连说了数个“好啊”,闻禅和梁绛赶紧围上去给他?端茶送水拍背顺气:“父皇息怒,这些都是装神弄鬼的骗人把?戏,不会?真有?什么损伤,您先消消气……”

“装神弄鬼?”皇帝怒极,“你无?缘无?故昏迷数日,难道?不就是中了她的邪术吗?!”

闻禅一怔。

以她自?己的微妙感?觉,导致她昏迷的元凶是“处决相归海”这个举动,这次沉睡对她而言并?非是痛苦的折磨,反倒像是某种时光回溯,在冥冥之中为她解开了一道?枷锁。

她毕竟是个重生两次的人,连续三辈子身上挂着早死?的预言,在这样强大的命数之下,按照以毒攻毒的原理,这些小打小闹的诅咒应该对她没什么效果。

闻禅片刻的怔愣彻底坐实了皇帝的猜想,他?深深地看了公主一眼,森然地对卫云清吩咐道?:“将长公主府上的人拉出去轮流审,不管用什么法子,朕要看看她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好事!”

第75章

结案

短短半日, 东宫被禁军封锁的消息已如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朝中重臣们的耳朵里。虽然这事?不是闻禅挑起?来的,而且她还算主要受害者,但谁让她入宫的时机这么凑巧,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怀疑:这回该不会是公?主出手, 要彻底打垮东宫吧?

源叔夜坐在宽敞的书房里, 让两个小童替他捏肩捶腿, 半阖着眼听手下回报消息,末了问道:“首尾都收拾干净了?做事?利索点,可?别像当初苏衍君一样, 留下那么大一个把柄等着被捉。”

下属谨慎地道:“相公放心,那李柏子不求别的, 只为报仇,他从?没向小人打听过多余的事?, 到现在也不知道背后是您。”

源叔夜“嗯”了一声:“长公主恩宠已极,却不知收敛,光强抢奴仆这事?就闹过几回了, 还弄出人命来, 也不怨别人恨她。更何况这几年陛下对她不像从?前那么宽纵, 她心中大概也有怨怼, 指望着从?太子这里翻身,呵。”

下属附和道:“李柏子的妻子儿女全被掳去做奴仆,一家子病的病死的死, 妻离子散, 他恨透了长公?主, 若非相公?定?计让他假扮方士混入府中, 他险些就拿把刀当街行凶了,真是不惜豁出性命也要把长公?主拉下马。”

“苏家那边什么反应?”

“也在打听消息, 看来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源叔夜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笑,悠然道:“都是托了持明公?主的福。我原以?为要让越王吃点苦头才能把这步棋下出去,没想到公?主这场病来得正是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公?主自己,也找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相公?运筹帷幄,神机妙算,便是公?主和太子加起?来,也不是您的对手。”

公?主府中,裴如凇咬牙切齿:“城阳公?主是不是疯了?好日子过够了非要闲得没事?在家里诅咒自家人?她堂堂长公?主,就算太子上不去又能怎么样,新?帝难道还会亏待她吗?”

闻禅淡淡一嗤:“那得看新?帝是谁,燕王算是对长辈比较孝顺的了,你换成越王试试呢?不让他们去要饭就不错了。”她给裴如凇塞了个核桃仁:“好了别生气了,皱眉太多容易变老,就算美人宜嗔宜喜,你也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好就随心所欲。”

公?主的顺毛手法俨然已臻化境,裴如凇眉目舒展开来,蓦然失笑,拿起?个橘子慢慢剥着:“殿下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说实话,太子现在干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苏家失守,他已经被逼得方寸大乱了。”闻禅道,“但我觉得巫蛊这件事?不像是太子有意为之,倒像是越王的手笔。”

前世皇帝抱病不能上朝,越王抢在闻禅前面动手,找的借口就是燕王生母杨昭仪在宫中施行巫蛊,故奉其母郁淑妃旨意进宫搜捕。这次太子侍妾王氏揭发太子妃在东宫行厌胜之术,她兄长还是当年投靠了越王的王嵩,这栽赃陷害的路数和前世简直一模一样。

裴如凇道:“太子妃自己都承认了是求子巫咒,长公?主家里也搜出了物证,就算王氏是越王的人,她这顶多是顺水推舟,背地?里借巫蛊害人的还是长公?主。”

“你不觉得时机有点太巧了吗?”闻禅道,“我看见?了从?长公?主府中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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