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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不息,昔周公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而天下归心也,臣等食君之禄,自当为朝廷效劳,怎能耽于享乐呢?”

“那依吕尚书的意思呢?”天子的御案上后没有人,旁边另置一案,曹班的座席面向所有人。

吕克这次要提的意见没过尚书台,直接到了她的案前,她是提前知晓的,但按照流程,还是要拿出来让大家论后再定——她不打算走民主的道路,但这不妨碍她埋下一点民主的种子。

“依臣之见,应当三十日一休沐!”礼部尚书从前任那里深入学习了汉朝礼制之后,言辞与从前在格物院时期的大有不同,但他的行事作风依然没有变。

吕克此话一出,贾尚书第一个没绷住,当即站起来反驳他,有了尚书令带头,其他文臣也纷纷抗议,就连不需要点卯的武将也表达了不满。

不出意外的,这最后一个提案没能通过,曹班身后的秘书官阿荷呈上本次常朝的会议记录,曹班看了看,过了五项,都是涉及农业和水利方面的工程计划,没过的有三项,一项为税法方面的改革,一项为户籍制度的改革,还有一项就是吕克的休沐制度改革。

意料之内的结果,看来即使像曹班这样军政抓于一手,想要推行改革,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而三公之一的司空种拂,就是在曹班即将宣布散朝时,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曹侯。”

以为已经散会,而开始交头接耳的武将们,因为司空的话,不得不再次安静下来。

天子的席案后面是一方玄色的幕帘,对外的说法是,天子身体不适,故而垂帘听政,但所有人都知道,天子不在幕帘后面,朝会上听政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曹班搭了这出戏,文武百官,或自愿,或被迫,陪她演这出戏。

朝会出现未提前奏禀的事宜,这不是没有过的事情,朝会刚刚重启那会儿还挺多,后来提奏的人,有的消失了,有的再也没出现在朝会上,天子依然不上朝,曹班依然稳坐高台,渐渐这样的现象就少了。

种拂是贵族后裔,世家出身,他的父亲也是三公,种氏是洛阳本地的望族,朝中不少人都是种氏门生故交,长安的三公虽然权势不比洛阳,但名望在,人脉在,曹班就不得不重视他们。

尤其是,当他们提出来的议题,听上去让人无法反驳的时候——

“汉室自光武中兴以降,殇帝百日践祚,冲帝两岁承统,质帝冲龄践位,而今上亦在冲龄,幼帝践祚,尚无嗣息。”

听到这里,曹班就明白种拂,或者是他所代表的士人集团,想做什么了。

似乎是看到了曹班的表情,种拂的话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想到他所提议的,是为汉室,为天下着想的事,他又挺起胸膛来。

“臣以为,人不能无嗣,国不能无继,《礼记》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曹侯亦速为天子立后之事啊! ”

种拂出言之后,其他大臣纷纷发出了赞同的喟叹,曹班扫视众人一眼,议论的声音小了一些,有的人不敢和曹班对视,但也有的人,比如吏部尚书马日磾,直视曹班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畏惧。

曹班的沉默,表明了她的态度,但和以往不同,这次世家大臣们,并没有因为曹班的反对,而停止发声。

曹班和董卓的区别,在这时就体现出劣势了,对于反对的声音,董卓可以一杀了之,曹班想要长久的统治,就不能走这种简单粗暴的路子。

这些背靠士族的大臣们,也因此拿捏住了曹班,我们希望为天子立后,是为了汉室延续考虑,我们是忠心耿耿的汉臣,你曹班不允许,那你是什么身份?

当然,曹班也不会因为大臣们的提议而妥协——毕竟,她确实不打算做汉臣。

只是现在还远远不到摊牌的时机,甚至短时间内,都不行,考虑到刘辩现在才8岁,她暂时还能以年龄为借口拖延,但透过现象看本质,立后的争议,根源上还是世家和曹班之间的利益冲突问题。

世家希望天子立后,一方面,是为了后位本身的高收益。

虽然高收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历来外戚不乏灭族的终局,但也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先例,当收益足够大,足够诱人的时候,总会有人认为自己是能躲过风险的智者和幸运儿。

另一方面,对于种拂、马日磾这种老牌士族,高风险则显得有些不够划算,不过皇后可以不是自家人,但必须和自家关系好,他们对待皇后的态度,和对待皇帝的态度,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侍奉天子,希望借天家的名,得到天下最盛的势。

而现在,曹班这个司隶校尉,就卡在这个令天下士族垂涎的“天下第二”的位置上,士族们见不到天子,自然将主意打到了后位上。

“所以最后,你是怎么反驳他们的?”

玉佩连通的时间到了,听见姐姐的声音,曹班恍惚间又回到了两人重逢前的日子。

“我没说话,让礼部先顶回去了。”

即使是按照汉朝的礼法,刘辩的年龄也确实太小了,大臣们心急,也是因为刘辩痴症的消息在城里传开了。

一个疯了的皇帝,他们还能勉强接受,但是一个疯了又没有继承人可选的皇帝,他们能做文章的余地就多了。

“要不你还是让医部的人给他看看?就算是皇帝,偶尔也要出来干活吧,每天白吃白喝,你干得越勤,老家伙们反而越不放心。”段宁在玉佩那头嗤笑,曹班能听见那边的风声,听姐姐的声音,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不行,除非下猛药,最近连学府,都有些不敢让他去了。”

“那就双管齐下,这边药该吃吃,那边,可能的皇后人选,你也看一看,左右还有时间,莫要愁眉苦脸了。”

“你怎么知道我愁眉苦脸?”意识到自己确实紧锁着眉头,曹班苦笑,按了按眉心,裹紧身上的毯子,从席上站起身,搓了搓手,走向屋内的炭盆。

“我还不知道你吗?”段宁似乎笑了,“你那边降温了吗?我听见炭火的声音了。”

“寒潮吧,还没到时间,可能过几天温度又回升了。”曹班轻轻擦了擦鼻子,手心贴向炭盆,身上的温度回来了一些。

“他有痴症,本身就是不稳定因素,我不想让身边留有更多的不稳定因素。”

“我最近在看,宗室的其他孩子。”曹班道,“还有新收来的孤儿们,我可能会选一些,带在身边。”

“豁——”段宁夸张地叹了一声,“有人知道你的想法吗?”

“暂时没有。”

要是有人知道,必定前赴后继想办法送孩子来。

“姐你那边……”

曹班刚要说些什么,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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