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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捡起了地板上的那粒纽扣,轻轻放在桌上。

“跟你说是不想让你猜错。”

他转身走向浴室,直到花洒的出水声响起冰尤都还站在原地,身后的电视也播放起下一个节目。

*

雨水弥漫,西华。

美术楼的走廊空荡的不见人影,只有因为暴雨冲破的水管不断向外扩散着水流,在瓷砖上形成一片镜面的反光。

位于中间位置的教室门被拉开,随滑轨露出一道缝隙。

原本堆积在廊道里的水缓慢流进屋内。

头顶的广播连接着校委的办公室,此刻一个中年男人心急如焚地指挥着情况。

“所有人听我说!千万不要敞开教室门,不要让积水面积扩大,不要开电闸……”

声音还在回荡,姜尘脸上没有丝毫改色。

看着细水在脚下漫进,她转头走向满是画板和颜料的教室。在地上的几个纸箱里,整齐摆放着干净的油画手稿。

“夏亦可,看来老天也不帮小偷。”

姜尘笑着说完后,把箱子往水漫进来的地方踢了踢。纸箱褐色的表面瞬间沾水变成深色,里面的纸也一点点浸湿。

她看着东西被摧毁,眼里灼着火光。

随着液体越积越多,鞋袜传来的凉感才逐渐让她清醒过来。

不能再看,她转身离开教室,淌着水一步步走出楼里。

玻璃门被推开后,室外的狂风暴雨才逐渐在眼前显形,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闷得人喘不过气。

不远处,查楼的工人打着伞,临到半路伞骨被风吹的向后面弯折,苦不堪言地抱怨。

姜尘没有犹豫,拎起立在墙边的雨伞撑开,跑向工人的位置。

伞遮在头顶,挡了大部分雨水。

“您是要查美术楼吗?”

狂风中,女孩的眼镜被吹歪,舞动的发丝遮住了大部分视线,讲话也提高了音量。

工人反应过来后连忙道谢,收起手上那把吹烂的雨伞,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上面领导要查我们也没有办法……就看看锁没锁好门什么的……同学,谢谢你啊……”

说罢,就要脱离雨伞朝楼的方向走去。

姜尘拽住那只因为过度劳累而变得皱巴巴的手,把自己手上的伞杆放进对方手掌,然后紧紧握在外面。

“我是学生会的,这栋楼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您就放心回室内吧,刚刚上面都说了,大风天,不安全。”

“上面说的?”

“嗯!”姜尘笑的明媚,脸蛋上的梨涡给人一种莫名亲近的感觉。

忽然间,肆虐的狂风再次腾起,撑在两人头顶的雨伞发出马上要摧毁的声音。雨点也随即打湿了一侧的衣服。

工人犹豫的神色渐浓,看到女孩的脸,终于是点了点头。

姜尘释然一笑,独自跑进雨里,顺着小路向教学楼奔去:“伞您拿着吧!我跑得快!”

没再管身后招呼的声音。

一路跑到拐角处的房檐下,衬衫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一滴滴向下面滴着水,鞋也早在雨坑里浸湿。

“麻烦死了。”

她垂着眸子,自顾自说着话,把手机从制服外套里掏了出来。

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对她和k的联络方式。

姜尘擦干屏幕上的水珠,发去一条消息。

【成了。 】

对面还没回复。

屋檐下的雨滴打落下来,在面前的水坑里激起一片涟漪。

她摘下眼镜看着。

手机在此刻弹出了声响。

【剩下的事就让付竞泽自己看着办吧。 】

风力有了缓和的缺口,女孩的身影跑出屋檐,踩着水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付竞泽家。

难以想象的宁静。

冰尤窝在沙发上,周身全是摊开的课本卷子。

手机里是一班几个学生的小群,用来相互“借鉴”作业的答案,说是相互,其实是逮着冰尤一个人看。

其中最活跃的当属程芳梨,语音条发个没完。

句句奔着二十秒起步,各种八卦没有她不知道的。

付竞泽半裸着上身从浴室出来,水汽氤氲。

潮湿的手先在毛巾上擦了两下,然后抓起了架子上响了十多分钟的手机。

七个未接来电,属地全在英国。

客厅里,冰尤点开程芳梨激情发来的语音,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撑着脑袋逼自己听完。

“是咱们学校之前一个很厉害的女生,跟咱们一届的,后来好像是休学了,也有好多流言说她是去世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最近有个藏家要在英国举办她的画展……”

付竞泽站在浴室门口回拨去,毛巾擦拭着挂水的发丝,动作懒散。

电话接通,对面外国男人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吵醒,清了清嗓子。

他略带歉意:“Bryce你睡了吗?抱歉我刚……”

“付竞泽你估计得亲自来一趟。”

严肃的语调打断了他的解释,不标准的中文发音尽力压抑着情绪。

付竞泽擦头发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沙发那边传来手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的声音。

第39章

付竞泽次日凌晨飞伦敦。

心急, 所以买了最早的一班。

大雨导致很多航线都被迫取消,他这班也未必飞的顺利,能不能走全靠运气。

半夜十二点, 窗外还是阴雨绵绵。

他把衣柜里的长袖叠进行李,棉麻质地裹挟着木香,厚度像是加速进入了下一个季节。

冰尤穿着吊带倚在门框上抽闲烟。

被巨大的情绪压个半死。

她摸不清付竞泽心里的想法, 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可以过问。

想卖个嗲当玩笑似的张口, 但斟酌半天还是任由那些蠢话烂在了肚子里。

毕竟小作怡情, 大作像犯病。

她也早没了那份心气。

“我送你吧一会儿。”

吐出那口烟,她终于看他扣上了箱子,沉着地像要进行一场短途旅行。

“你开车我不放心。”

“那你开,我陪聊。”

冰尤讲这句时不违心,去机场的路让她开确实不太熟悉。

如果他需要的是一个司机,随便找一个都比她开的稳。

但他要的是在凌晨陪他奔波, 替他解闷的人。

她能掐准他需要什么,这就够了。

付竞泽眼神在她身上停了一会, 勾唇的表情很轻但依旧可以捕捉,算默许了。

他不清楚这次要去多久,所以有备无患准备了好些东西,把箱子立起来后,还有个随身的背包放在上面。

冰尤看这架势, 莫名觉得心空, 就连夹在指缝之间的香烟也掉了块灰在地上。

她低头瞥了一眼脚边带着火光的灰烬,把剩下半支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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