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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裴知悯兴致勃勃地下了楼,和那些不认识的小孩子痛快地打了场雪仗,回家时带了一身的雪,苏英还是训了她一通,说她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裴知悯吐了吐舌头,装没听见。
这场雪下得很大,很久,好多年没见过雪的南方人,这几天着实赏了个尽兴。
2月4日,立春时节,雪还没停,但小了许多。
此时离春节就只有四天了,这一年因为他们高三要提前开学,裴振和苏英就说不回栖梧了,留在南城过年。
窗外薄雪覆盖的树枝上,有新芽冒了出来,一蓬一蓬嫩绿的色彩,满是盎然的生机。
上午十一点,他们一家就吃过午饭了,裴振踩了个凳子去擦阳台的窗户,苏英打扫完家里的扬尘,又去收拾桌子,瞧花瓶里的雪柳枯了些,就喊裴知悯出去买点腊梅花回来。
南城真是一个浪漫的城市啊,每逢冬天,街上都会有许多卖腊梅花的老人,或用背篓背或用扁担挑,时走时停,因为他们走哪儿卖哪儿的行迹,整座城市都氤氲着一股清幽的腊梅花香。
大冷的天,细雪飘零,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匆匆忙忙互是过客,行走的婆婆爷爷苍老的叫卖声“腊梅花——刚摘的腊梅花——”,飘在辽远的天空中,裴知悯在那声音中一步步走过去。
“爷爷,”她礼貌问,“多少钱一束啊?”
老人比了个二出来:“二十块钱。”
裴知悯看了眼背篓,还有四束,都是枝繁花茂,新鲜莹润的样子。
“今早刚摘的,漂亮得很嘞。”老人笑着和她推销。
“嗯,那我全要了,”裴知悯递过去一张红钞,“您早点回去。”
爷爷很高兴,把腊梅花包好递给她,同时找来二十块零钱。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小姑娘。”
裴知悯笑:“也祝您新年快乐。”
老人背着空空的背篓满意离去,送走他,裴知悯抱着四捧腊梅花往回走,这会儿已快到十二点了,有太阳光从云层透出来,脚下的积雪有一些化了,她走得很慢很小心,就这么走过几条街,她无聊地一抬眼,猝不及防地看见了熟悉的人。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牛仔裤,头上沾满了风雪,慵懒颓然地走在几米开外,视线交汇的刹那,不知是不是裴知悯的错觉,那双锐利眼眸里存在过一丝落寞孤寂。
半个月没见,又在街头遇见,是个适合寒暄的开头,奈何裴知悯却不是这样落落大方的人,尤其是面对他。
她走过去,干巴巴地和他招呼:“好巧,你是在散步还是看雪啊?”
祁砚寒沉吟了一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看雪。”
“哦哦,”裴知悯尴尬地搓了搓手,“外面有点冷,那你看完了早点回去吧。”
祁砚寒淡淡地“嗯”了声。
本以为这样偶然的相遇,擦肩而过之后就没有故事了,但祁砚寒想错了。
他也没意识到,有些故事,或许从现在才开始。
走过这条街,遥远听见背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新雪的脆响声紧跟着响起,他转过身去看,
裴知悯抱着满怀的腊梅花小跑过来,她脸边的发丝飘在耳后,一张小脸澄净真挚。
“我……我就想问你……”裴知悯故作淡然,弯起笑眼,仔细看里面还是带着点胆怯的,“你吃饭没?”
祁砚寒喉间干涩:“没。”
“这么巧,我也还没吃的,”裴知悯小心试探道,“我看见前面有家餐馆,我们去尝尝吧?”
祁砚寒沉默了半分钟,才说:“好。”
雪花细碎,景色凛冽,街道上路人寥寥,偶尔驶过几辆汽车,
“重吗?”祁砚寒看着她怀里的满满当当的花,“我帮你拿吧?”
裴知悯抿了抿唇,没有客气地分给了他两束:“谢谢。”
走出几步路,祁砚寒想起件事,猛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他嗓音很哑:“我身上没带钱。”
今早从家里出来得急,手机忘了拿,现金更是一分没有。
裴知悯还以为是多大的事,莞尔说:“没事,我请你。”
言毕,怕他还有心理负担,她旧事重提道:“上次你不是请我喝饮料了吗?”
这话倒是给了祁砚寒良多的心理安慰。
两人一齐走着,裴知悯略显着急地四处搜寻,其实她根本就没看见这附近哪儿有餐馆,只是她看他情绪不太对,又在大中午,就想请他吃顿饭。
临近年关,路边没有几家开着的饭店,他们经过了三个转弯,才终于看到家营业的面馆。
裴知悯暗自松了口气,和他一起进去。
店里干净卫生,只坐了一桌客人,裴知悯选了张离空调最近的桌子和他相对而坐,刚落座,老板娘就来问他们吃什么。
“阳春面可以吗?”裴知悯看了眼面馆的菜单,问他,“我看正好是店里的招牌。”
祁砚寒:“可以。”
“要一碗大份的,一碗小份的,”裴知悯跟她说。
“好的,”老板娘说,“大份十块,小份八块,一共十八。”
裴知悯拿出兜里仅有的二十块递过去,老板娘找了零头给她。
暖气吹着,祁砚寒慢慢感觉活了过来,今早祁宏回来,带着满身酒气和香水味,嘴里喊着个女人的名字,逞强道“谁说我喝不了,我还能干一瓶”,他心里一阵烦躁反胃,脸色阴沉着,祁宏瞧见了,破口大骂让他滚,祁砚寒也是真犟,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摔门而去。
腊月天,又下了几天的飞雪,出了门就是钻心的冷,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碰见她纯属意外,此刻坐在一张桌子上更是误打误撞的安排。
对面的女孩子穿着奶黄色的羊羔毛外套,坐得端正,身后的玻璃窗外,小雪飘飞,面向而坐,他们一抬眼就可以望进彼此的眼。
这是祁砚寒第一次认真看她,生活在南城这样山温水软的南方地带,她皮肤白净,五官轮廓很柔和,眉目清秀温润,略微偏方的下颌,又隐隐带着一抹韧劲。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裴知悯柔声问:“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祁砚寒目光微动:“没有。”
两碗阳春面很快端上来,陶瓷斗笠碗里,面条简单朴素,汤白色绿,桌上摆着一壶热茶,祁砚寒拿起杯子倒了两杯,一杯自留,一杯推到她面前。
裴知悯朝他举杯:“新年快乐。”
祁砚寒抬手,轻轻和她的茶杯碰了下,也说:“新年快乐。”
裴知悯抿了两口茶,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缓声道:“祝你万事胜意,一生平
安喜乐。”
那时祁砚寒以为这一句也是新年祝福,轻轻一笑着应了下来。
说完这句,裴知悯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