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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话题:“快吃吧,卖相这么好,味道肯定不差。”

祁砚寒尝了一口面,细腻顺滑,滋味甚佳。

“好吃吗?”裴知悯问。

祁砚寒微微点头:“嗯。”

另一桌客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店里就他们两个,他们吃得斯文安静,落雪声细微,很轻很轻,像暂停了时光。

裴知悯根本没饿,但为了圆话,那碗面她吃得只剩了一点,祁砚寒倒全吃完了,看他脸色不再发白,她直觉这个决定应该没错。

吃完面,苏英的电话就来了,问她怎么还没回来,裴知悯捂着声筒小声说“马上就到了”,挂断电话,他们已到分岔路口,裴知悯记得他家好像是另一边,南城的公交票价统一两块钱,她把最后剩的两块钱给了他。

“你记得早点回家。”声音轻柔。

说完,他们就此作别,裴知悯缓缓朝着家走,祁砚寒凝望着她的背影,一时怔愣。

她抱着花步调温吞,背影亭亭,雪后初霁的日光照在她的肩头,清然又美丽。

看了两秒,祁砚寒清淡地收回眼神,往街的另一头走。

许多年后,祁砚寒再回忆这一天,都觉得他们的相遇是一种从天而降又冥冥注定的缘分。

寒冷的雪天,他伶仃地走在大街上,犹如个孤魂野鬼,一个女孩子请他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又祝福他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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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4日,立春。

祁砚寒追人追不上,耍心机装作喝醉了酒,埋在她肩头无厘头地说了好多。

末了,他告诉她,那天是他生日。

裴知悯说:“我知道。”

第25章

并排的条形码

这场雪下得断断续续的,但还没停。

闻霏开着车转了大半个南城,才在路上接到人。

“臭小子,你做什么呢?”闻霏板着脸教育他,“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急死个人了。”

祁砚寒扫掉肩上的雪花,不由好笑:“小姨,我这怎么叫离家出走,顶多就是在外面逛两圈就回去了。”

“大冷天的,有什么好逛的,”闻霏边说边把车里的暖气打开,“不叫离家出走怎么不接电话?”

祁砚寒扯出安全带系上,淡声解释:“出门忘带手机了。”

闻霏看他这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的模样,想自己着急还着急错了,她利落地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

“说吧,出什么事儿了?”闻霏打了一把方向盘,左拐往北边走,“大冷天出来吹风,别说是你闲的。”

祁砚寒淡漠地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雪下得小了些,阳光普照大地,积雪化成一滩滩的水,汽车碾过,留下一串潮湿的车辙印。

“你妈今天回来,上飞机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看你没接就知道有问题,”闻霏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车况,变道过去,问了一句,“跟你爸吵架了?”

祁砚寒扯了下唇角,不否认就是承认。

闻霏叹了一声,现在她也多少了解祁宏的德行,那花花肠子,真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你爸那人,虽说人不怎么样,在外面……”

话到这里停顿了。

“在外面怎么?”

闻霏咬了咬牙,还是没把把这些丑陋的事情说给孩子听。

“在外面奔波忙碌,”她自圆其说,“对你不上心,对家庭也没尽到责任。”

祁砚寒冷笑了一声。

“但别说,你这身高腿长的真没浪费啊,”闻霏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故意调侃说,“居然能走到城南来。”

祁砚寒嗓子里溢出一声笑:“没办法,天生的。”

“你少在这儿嬉皮笑脸的,我说的是这意思吗?”闻霏抽空给了他胳膊一下,“要是我不来接,你走回去天都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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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砚寒轻笑:“不至于。”

她给的两张零钱还在他的衣服口袋里,足够他坐一班车坐回家了。

闻霏不屑地白他一眼,还想说什么。

“好了,小姨,你就别好为人师了,”祁砚寒直接一句话打断她的唠叨。

闻霏偏头看了眼这小子,干脆不说话,踩了油门径直往家里开。

进了门,闻瑾就打来电话了,闻霏去了阳台接,方芷宜不知从哪儿折了腊梅花回来,来牵祁砚寒的手。

“哥,我刚摘了腊梅花,我们去插花吧?”

祁砚寒皱眉:“我不会。”

方芷宜嘴巴嘟起:“那你就学。”

祁砚寒无奈地笑:“行。”

那个年,祁砚寒是在闻霏家里过的,其实春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但有方芷宜这个小灵精,生活还不算特别无聊。

印象里那场雪彻底落完,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也就结束了。

一回到学校,就真有要高考的实感了,校园到处张贴着“决战高考金榜题名”之类的横幅,七班的后面,也贴着一条标语——正是风华正茂,怎可甘拜下风。

裴知悯说到做到,再没接触过跟画画有关的事,全身心放在学习上,高考真题一套套地刷,错题坚持摘抄分类。

那时二月已经过了,南城即将迎来春天。

月考放假那天,裴知悯一个人回家,路过六班外边,喻臣在等祁砚寒,她悄悄放慢了脚步。

喻臣转着手里的篮球,问了最后一遍:“真不和我们去打篮球?”

祁砚寒果断拒绝:“不去了。”

“稀奇啊,”喻臣眉峰一挑,“之前不是你喊我们吗?现在喊你去怎么不去了?”

“秦京宁在外面等我,”祁砚寒背上书包,拍了下他的肩,“先走了。”

喻臣愣了一瞬,手里转着的篮球缓缓停了。

裴知悯比祁砚寒先一步出教学楼,校门口,秦京宁背着书包低头踢着石子儿,明显的等人状,她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应该是才从那边过来。

女生嘴角弯起,蹦蹦跳跳地跳格子,一点没有等人的不耐烦感。

熙来攘往的大门口,裴知悯跟着人群走出学校,进了便利店买水彩笔,这段时间做错题集,彩笔消耗得极快,正挑选时,祁砚寒和秦京宁进来了,停在酸奶货架前,秦京宁拿了一瓶原味酸奶,从她身旁经过时,惊喜道:“是你啊。”

裴知悯浅浅一笑作为回应,目光和祁砚寒对上,两人互相点头致意了下,就各自偏移开了。

自从雪天一别,有些事情好像在无形中发生着变化,酝酿着,譬如现在。

从前他们遇见,一般都是一个人率先偏开目光,而非点头之交。

买完笔,裴知悯付了钱出来时,两道身影就走在前方不远处,她慢慢地走着。

这条路上几乎都是南礼的学生,秦京宁穿着不同的校服走在其中格外扎眼。

忽而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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