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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也可能是我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我一看到陈利,心里就特别烦。”他站起身,“不行,我还得再想想。”

这人一惊一乍的,从进门到离开前后不到一刻钟。

当日夜里,跟友人相聚后回家的江成西在路上被人套着麻袋揍了一顿。

他和江成东一样,右手被毁,浑身是伤。

只是他比江成东还要惨一点,正值秋日,白天和夏日一样炎热,夜里却降温了。江成西从酒楼回家时身上裹有披风,但挨了一顿打晕厥后披风被那些人扒走了,甚至还把衣裳也扒光了,鞋袜都没留,只给他留了一条中裤遮羞。

更过分的是,头发给他剃得精光,一颗脑袋白鸡蛋似的。早上来卖菜的大娘看到路上一颗白鸡蛋,还以为是有个和尚被人

打伤在地。

江秋雪这已经心力交瘁,夜不能寐,快天亮了才眯着,刚睡沉不久,就被人从梦中叫醒。

大早上的美梦被扰,江秋雪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场就要冲着伺候的人发火。

月娘反应也快,赶在她训斥之前开口:“二公子被人打得浑身是伤,这会儿正在医馆呢,您快看看去吧。”

江秋雪面色大变,大儿子伤得那么重,右手再也恢复不了,如今小儿子又来……她顾不得摆主子的谱,慌慌张张扯了衣裳往身上套,一边问:“伤成什么样?在哪个医馆?谁发现的?凶手是谁?发现他的人留住了吗?我有话要问……”

月娘是什么都不知道,摇头:“报信的是医馆的小童。奴婢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人就跑了。”

江秋雪发了脾气:“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骂完了人,披风一裹,风风火火就往外冲。

江成东已经能下地行走,只是他感觉自己吊着一只胳膊的模样特别不好看,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他。最近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他刚才已经听到了月娘的话,此时是满心的恨铁不成钢,看到母亲一脸焦急往外冲,忍不住道:“我都说了让他最近不要出门,您偏不信……”

“要你马后炮?”江秋雪这会儿正满心焦灼呢,她也想训斥小儿子,可这连人都没见着,也不知道小儿子还有没有精力听她的训,万一……万一伤得重,这不是剜她心肝吗?

她大吼一声,江成东吓一跳,忽而转身进门,然后砰一声将门甩上。

江秋雪看到了大儿子甩门板,心里特别难受,三个孩子里,最懂事的是老大,往日从来不对她发脾气,她说什么都会听着。自从受伤后,性子是愈发左了。

她一会儿想着找个机会跟大儿子好好谈一谈,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只要她低头了,想来大儿子应该会想通。一会儿又想,小儿子的伤千万不要太重,要是都跟大儿子似的发起脾气来,那绝对不是这么点儿动静。

越想越愁,江秋雪脚下却不慢,飞快冲到了医馆之中。

关于有人在街上被打伤,头发都被剃光了的事情,在菜市很快就传开了。

戴母身子好转之后,每天都早睡早起,一开始不愿意出门,后来习惯了每天都想出门走走。温云起得空时,也会陪着。

母子俩选了几样菜,主要家里人不多,每天都要来,买多了吃不完。正在纠结买的羊肉是炖锅子吃还是炒着吃……吃法不同,配的菜也不同。然后两人就听到了有人被打伤,正在医馆被救治的事。

好多人都赶过去看热闹了。

温云起也去,还带上了戴母。

这人的性情变化,有时候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戴母就是,一开始不愿意出门,生怕别人笑话自己,习惯了出门后,她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回家也无聊得很。

当看见受伤的人是江成西时,戴母除了惊讶,心头没有半分波动。

江秋雪生的第一个孩子,戴母从得知她有孕起,心里就特别期待。后来孩子生下来的月份不对,戴母心头也存着侥幸之意,想着这怀胎十月也做不得准,提前也有可能。但她很快发现儿子在孙子落地之后就不爱回家,心头侥幸渐渐消失,对大孙子也没了疼爱,但到底是期待过的孩子,对大孙子的感情不一样。

又隔两年,儿媳妇在儿子不在家的情形下再次传出有孕,戴母那会儿身子更差了几分,心头一片麻木。对着孩子就没有期待过,无论是男是女,长相随谁,都和戴家没有关系。

“成西爱玩爱闹,但也不是个爱闯祸的。”戴母低声,“多半是被他娘给拖累了。好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个祸头子……”

要不然,这会儿躺在那里的人可能就是儿子了。

想到这,戴母满心后怕。

“走走走,回家吃早饭。”

她催促儿子,母子俩还没出门,江秋雪赶到了。

此时江秋雪心里只有受伤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黑压压的人群中夹杂的戴家母子。

她扑到了儿子跟前。

今日给江成西治伤的大夫是熟人。

上一次江成东受伤,也是被人送到了这里。大夫对看见江秋雪,立即大喝:“拦住她!”

小童立即有了反应,大夫的儿媳也急忙上前去拽江秋雪。

险之又险的,在江秋雪扑倒伤者面前时把人给拉住了。

大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伤的同样是右手,其他都是皮外伤,养养就能好。只是有些地方的伤口挺深,多半要留疤,回头你如果不想留疤,那就舍钱买祛疤膏……”

江秋雪听到这里,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真的感觉戴满山离开之后自己就在走背字,母亲现如今还趴在床上养伤,大儿子不光是右手受伤,心里还存着气。如今小儿子也变成了这样……简直是处处不顺,她一个女人,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如果有枕边人,江秋雪或许没这么怕。这会儿她真的感觉前路无光,完全不知道藏在背后报复自己的人是谁。不找出这个人,说不定哪天家里又要受伤。

刚想到此处,外面又有人咋咋呼呼跑来:“那个江家的二儿子是不是在这儿治伤?”

这人不像是来找茬的,此时满脸的焦急,倒像是有事要说。

大夫颔首。

江秋雪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万分不愿意再听见关于自家的倒霉事。

“江家的那个老爷被人打晕在前面巷子里。浑身都是伤,那处是个破败的夹墙,根本就没有人过去,平时连猫猫狗狗都不爱到那边。我家那个小子伙同几个孩子在里面躲猫猫,险些没吓掉了魂。”他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江家人要是来了,就赶紧过去看看。这会儿已经有人把江老爷抬出来了,看着是伤得挺重,多半要找个大夫看一看,治不治的,得拿个章程出来。”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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