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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山长那样的大儒多是厌恶铜臭味的清流雅士,没想到他竟如此支持!

她越想越兴奋:下回见着宋山长必定给他磕一个!



翌日清晨,温苒苒的卷饼摊子照例是忙得团团转。

温茹茹跟倒是跟来了,但她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咬着唇愣在当场,一双眸子带着泪光,娇滴滴得泫然欲泣。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周围,粗壮汉子们吃着卷饼,吸溜里头的粉条吸溜得咕噜咕噜响,吃完了拿袖口一抹嘴,欢欢喜喜地扛着东西走了。

温茹茹见了当即干呕一下:多脏呀!

“茹茹你别愣着呀!”孙氏见她半晌不动地方,催促了一声,却见温茹茹瘪着嘴说要回家。

温俊良捏捏女儿面颊,轻柔温和地哄着:“茹茹,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来的嘛?早上那个兴奋劲,还嫌我和你娘走得慢呢!”

脸上一阵黏滑油腻的触感,温茹茹一愣,声音有些颤抖:“爹爹你的手……”

温俊良摊开手,手上赫然一片油渍。他见闺女小脸惨白,讪笑着道:“方才收拾碗筷忘了洗了……”

温茹茹眉头紧蹙,捂着被弄脏的脸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落。

“都是爹爹不好,你别哭呀!”温俊良见乖乖女儿哭,连忙弯下腰去哄。

温苒苒回头见了温茹茹这模样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她一个长在深闺的娇娇小姐,平日里不是参加个诗会、就是去赴赏花宴、再不然就去道观佛寺上香……即便去街上也不过是买买首饰胭脂、逛个灯会看看灯。那也是要由一众仆妇前呼后拥的,气派着呢!

温茹茹能主动提出要来她印象中粗俗脏污的市井中帮忙,已经很难得了。

小女孩嘛,应该给她些时间适应。

温苒苒想了想,对着温茹茹眨眨眼睛:“二姐姐你看大哥哥多能干。”

温茹茹微怔,啜泣着看向温荣。他帮客人们端着碗筷,客人走立刻擦桌子,得空了就蹲在角落里刻竹筒杯子,有人路过看一眼,还直夸他刻得好。

她定定看了一会,唇绷得紧紧的,浸了泪水的眸子睁得极圆,好似能从中看出两簇小火苗。

温茹茹紧抿着唇,抹了把眼泪,掏出帕子擦干净脸。心一横、腿一迈,主动去帮着收拾碗筷。

孙氏看了忍不住笑:“还是苒苒有法子。”

温苒苒笑呵呵的,转过身来继续卷饼。

激将法永远都好用!

日头逐渐盛了起来,温苒苒抻了个懒腰,早上最忙的时候差不多过去了。

正觉得轻松时,后头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继而响起怒斥声:“你怎么干活的!衣服都弄脏了!”

温苒苒暗道不好,赶忙转身过去。

只见地上盘子摔得四分五裂,卤汁溅脏了客人衣裳,客人暴跳如雷指着温茹茹斥责。

温茹茹脸涨得通红,耳朵嗡嗡直响,呆滞得手足无措。

温苒苒拉过温茹茹看了看她的手:“可伤着了?”

温茹茹呆呆地摇摇头,看着温苒苒满脸关切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她做错事情得罪了客人,但是三妹妹第一时间却是关心她有没有伤着,三妹妹怎么这么好啊呜呜呜!

温俊良与孙氏安抚着客人,温苒苒见她没事转身对客人赔礼道歉:“我家二姐姐头回来还不大熟悉,您别动气。卤味给您重新上一盘,不收银子了,您这衣裳我们也赔,您看这样如何?”

那客人也是熟客,见温苒苒态度颇好,窜天的火气也灭了。他摆摆手:“衣裳钱就算了,洗洗就干净了,我也不讹你。”

“您大人有大量,来日定能财源广进,万事如意!”温苒苒笑眯眯地去盛了卤味送来,“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送您两个鸭翅,您吃好再过来。”

那客人见小娘子又是赔笑脸、又是送鸭翅的,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孙氏收拾着碎瓷片忍不住叹气:我家茹茹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没听过,如今却……

罢了罢了,只当是磨炼磨炼她罢……

“三妹妹对不起。”温茹茹见她赔了钱,心中愧疚,揪着裙子低下头。

“多大点事呀!”温苒苒拉着温茹茹道,“人没事就成,不过是个盘子,打了就打了,碎碎平安嘛,咱们一家以后肯定平平安安的!”

“二姐姐你也别往心里去,在外做买卖这都是常事,哪有顺风顺水一点波折都没有的?”

温茹茹轻轻点了下头,看着温苒苒那双弯弯笑眼更是感动。她无以为报,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定要努力学会这些,好能帮帮三妹妹让她能轻松些。

她想着,拿起抹布把桌子擦得锃亮,端盘子时也小心谨慎了许多。

不远处,一个穿着富贵的的老妇人泪眼婆娑地望着对人卑躬屈膝的温茹茹,当场哭出声来:“那、那擦桌子端盘子的可是咱家茹茹?”

扶着她的圆团脸妇人望望温茹茹,又看见孙氏对人陪笑脸,心中一酸也不禁擦擦泪:“母亲,小姑也在呢。”

老妇人看着女儿、外孙女落魄至此心中哀痛不已,扭头捶打着身

旁花白胡须的老翁痛哭不止:“若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给送银子,她们娘儿俩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第38章

老翁远远瞧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如此低三下四,一颗心便是再硬,此刻也都软了下来。

老妇捂着胸口,心痛难忍:“咱家束云可是咱们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嫁出去了也是体体面面的伯爵府夫人。那茹茹就更不用说了,自出生起就是金尊玉贵的伯爵府千金,千娇万宠地养着,何曾干过这些粗活?”

扶着她的妇人连忙道:“母亲莫伤怀,仔细伤了身子。咱们这不是见到了吗?我倒是瞧着小姑和茹茹气色比以往好多了呢!”

“我觉着也是!”一旁一个壮得像小山似的中年男人看了眼夫人,也跟着道,“小妹看着也不像是满心愁绪的苦模样。”

老妇正伤心,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指着她二人颤着声音道:“你们这对黑心夫妻!瞧瞧你妹妹都什么样了?她那是时时刻刻要笑着逢迎客人,面上自然瞧不出什么,心里指不定有多苦呢!”

男人与夫人垂着头听训,不敢再出声。

“行了行了,关老大和老大媳妇什么事?”老翁板着脸道,“当初温家出事,可是老大和老大媳妇主动提出来要束云和离带茹茹回家住的,就是一辈子不再嫁,他们也愿意养着妹妹和外甥女。你满汴京打听打听,有几家哥哥嫂嫂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的!”

老妇听着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但羞于认错反对着老翁冷哼一声道:“你们跟这站着罢,我自己去看闺女和外孙女!”

说罢,颤颤巍巍地抬腿就走。

那边小摊子上这会不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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