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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将我的妻子照顾得很好的。”

“先回皇宫吧,我不想在城门待着。”玛蒂尔达终于说,她朝菲利普露出一个笑容,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他身后的玛利亚,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这样的目光有些熟悉,但她现在不是很想去思考谁曾经有过这样的目光。回到君士坦丁堡,他们又不可避免地和许多熟人接触,比如约兰达夫人,她显然已经从失去兄长的悲伤中走了出来,热情地嘘寒问暖,而腓特烈也十分热情地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在圣地的经历,这样的对话不可避免地会涉及玛蒂尔达,她起初还有些精神回应,但越往后她便越倦怠,乃至于不能第一时间回答。

“她看起来不太好。”宴席过半时,玛利亚忽然说,菲利普下意识提起警惕,但她回以无辜地笑容,她真的只是非常单纯地在关心玛蒂尔达,“您需要休息吗,陛下,是需要您的哥哥陪伴您,还是我去陪伴您呢?”

“我想这就不用了吧?”腓特烈说,作为知道亨利一世死因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他也对玛利亚有警惕,他侧过头,看着玛蒂尔达的眼睛,“需要我陪你回去休息吗,你最近确实不太好......”

“我想您更应该留下来主持宴会,我们所有人都对您的经历好奇已久。”菲利普忽然说,他站起身,来到玛蒂尔达面前,非常自然且理所当然地把她从腓特烈身边扶起来,低声道,“跟我回去,玛蒂尔达,你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玛蒂尔达勉强点了点头,顺着菲利普的方向站稳,袖子不经意地划过腓特烈的手臂,腓特烈凝视片刻,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宴会仍在继续,但他们确实已经回到了休息的房间:“你瘦了。”菲利普说,从他的视角,玛蒂尔达确实削瘦了很多,并且脸色也浮现出一种缺少血色的苍白,“你在耶路撒冷经历了什么,玛蒂尔达,彭布罗克伯爵和伊莎贝拉夫人没有照顾好你吗?”

“和他们没关系,只是因为你没有陪着我,才觉得我没有被好好照顾。”玛蒂尔达说,她心头又有些烦躁,“一年了,菲利普,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

她曾经认为她和菲利普不会分开,但往后的人生里分离会成为他们的常态,相聚才是罕见的事......想到这一点,过去数日里一直伴随着她的恶心和昏沉又涌上喉头,并且这一次的反应比之前还要严重,她几乎是立刻冲到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银盆前。

“怎么了?”菲利普连忙道,玛蒂尔达在发呕,可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难道她生病了吗?但现在玛蒂尔达根本回应不了他,他只能先帮忙拍着她的背脊稍加安抚。

好一会儿,玛蒂尔达的反应才缓和了些,她接过帕子和清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我怀孕了。”平复下来后,玛蒂尔达说,她的语气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并不是对此坦然接受,而是因为知道这个结果已经铸就,因此也不想再有所遮掩,“是西西里国王的孩子,和我一样,他也是诞生在耶路撒冷的孩子。”

第128章

代价比起所谓的母爱温柔,她现在更多……

“是西西里国王的孩子,和我一样,他也是诞生在耶路撒冷的孩子。”

她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回响,菲利普动了动嘴,僵硬道:“为什么?”他问,他不想也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是教廷的要求吗,他们不希望你们离婚......”

“没有别人这样要求我,是我自愿的。”玛蒂尔达说,她脸上的神色又多了一层烦躁,她心绪不宁,解释的语言也有些迟缓,“在伊莎贝拉二世的加冕礼那一天,在城墙上,我喝了酒......不论如何,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离婚了。”

如果她要跟腓特烈离婚,他们从没有圆房就是一个绝佳的借口,但现在她已经怀孕,这个借口不攻自破......“你为什么突然答应了他?”菲利普又问,他现在整个人也不太好,一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如果不是玛蒂尔达此时也心情浮动,她也许觉察得出他的异样,“他给了你什么吗?他承诺了你什么吗?你,你因为利益答应他,就像你曾经打算嫁给腓力二世......”

“答应不和奥托表哥对抗算吗?他现在有更安全的获取德意志利益又不引起教廷猜忌的方式,支持我们的儿子,除此之外,他会帮助我对付腓力二世,没有他在德意志和奥托表哥作对,腓力二世孤掌难鸣,他要再寻求盟友只能翻过比利牛斯山了。”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答应他的吗?”菲利普稍松了口气,“你需要盟友,需要继承人,如果你想要你的孩子有个高贵的父亲,他确实很合适。”

“不是。”玛蒂尔达摇了摇头,她脸上的阴霾和回避之色更甚,她自己也一点都不想接受这一点,“我们商量好了联盟,关于我们和我们孩子的未来,但一开始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在她答应和腓特烈真正结合时,腓特烈还什么都没有承诺她,即便后来他追加了联盟条款,那一开始呢,在没有商量好怎么处理韦尔夫家族和腓力二世的问题时玛蒂尔达为什么会答应他?

比起已成事实的婚姻,玛蒂尔达答应腓特烈的动机才是更危险的信号,想到这一点,他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发麻,渗透在他灵魂中的冷意在这一刻凝成实体,他很清楚一个女人所能坚守和利用的资本有多薄弱和易于否认,公主如此,女继承人也是如此。“你不应该这样做,玛蒂尔达。”菲利普说,他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他必须提醒玛蒂尔达,“你爱他,你在为了爱情犯傻。”

“我不需要你提醒我这一点!”玛蒂尔达忽然吼道,因为情绪的激动,那种近日一直伴随着她的、难以遏制的恶心与想要呕吐的冲动又一次浮涌上来,她再一次来到银盆面前,当她缓过劲来后,她已经近乎虚脱地瘫软在椅子上,“对不起,

菲利普。“她轻声说,“我也有些后悔,我不觉得我和西西里国王之间的情感能够到让我像信任你一样信任他的地步......但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她可以有丈夫,但不能是不被自己控制的丈夫;她可以有孩子,但不能是不受自己支配的孩子。如果她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她应该找一个出身不高也没有野心的小贵族,确保他能够给她提供合法的孩子又不干预她的统治,而腓特烈无论如何都不符合这个要求,他们的父辈还曾经敌对过,和他结合与联盟意味着未知的风险,而她本可以选择一条更安全的路。

她心烦意乱,但菲利普反而松了口气,能够意识到危险就好,至少玛蒂尔达并没有真正被爱情冲昏头脑,那她在这段可能带来危险的关系里并不是真正的弱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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