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3
尽管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对腓力二世的布局却有十分显著的影响。
他在北方遭遇的第一场战役就是他断断输不起的战役,这意味着他需要一直保持紧张的动员状态以防敌人的突然袭击,但如果英格兰和德意志的主力迟迟不至,他维系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所需要的成本也是天文数字,他固然可以主动进攻佛兰德斯或者布洛涅,但这样一来,当真正的敌方大军到达战场时,他就将无力战斗。
更何况他还需要面对南部的威胁,仅仅依
靠路易王太子手中的十字军残部,他是不足以解决四面八方的强大敌人的,毕竟阿基坦才是玛蒂尔达真正经营数年的基本盘,而图卢兹伯爵在法兰克王室支持了针对清洁派的十字军后也一定会全力反抗法兰克军队,因此他并没有从勃艮第公爵厄德三世处抽调全部精锐,而是留了一部分以预备南方联盟的反扑。
如果他能够在北部击败玛蒂尔达的军队,他就能大大提振他支持者的信心,接着只要能够将异端同情者的头衔扣到玛蒂尔达、奥托四世乃至英诺森三世的头上,他所面临的危机便能够大大缓解,但在北线战局陷入被动的同时,他又接到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他在南方也面临不亚于北方的巨大压力:英格兰女王的丈夫西西里国王以帮助奥托四世维护在阿维农的权威为由,来到施瓦本号召莱茵河岸的诸侯集结军队进攻法兰克南部,他同时还将阿拉贡国王和普罗旺斯伯爵都拉入了支持者阵营,对奥托四世而言,腓特烈此刻的表现堪称赤胆忠心,他的父亲狮子亨利对腓特烈一世也不曾如此尽心尽力---如果忽略他姓霍亨斯陶芬的话。
第153章
战士但生命的最后,他想起的仍然是理……
对于北方的战事,玛蒂尔达的整体策略是通过持续的骚扰消耗掉腓力二世的军队精力,再在他军队疲敝时大举出击,而南方,她很快接到了腓特烈的信,他准备在南方同样组建一个针对腓力二世和路易王太子的军事联盟,从而迫使腓力二世再次分兵,新近被迫害的图卢兹人和与图卢兹关系匪浅的阿拉贡国王和普罗旺斯伯爵都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在阿拉贡国王阿方索二世统治期间,他从叔叔处继承了普罗旺斯伯爵的头衔,在他去世后,阿拉贡国王和普罗旺斯伯爵的头衔被他的两个儿子分别继承,由于与图卢兹伯爵的联姻关系以及卡佩王室现在处于千夫所指的事实,他们确实都有动力在这个时候出兵援助,或者趁火打劫。
对腓特烈在南方的动作,玛蒂尔达意见不大,毕竟南方真正的敌人只有路易王太子和他手下的少量军队(最多加上勃艮第公爵的半数人马),只要她能够在北方战场取得胜利,南方的路易王太子乃至勃艮第公爵就是笼中困兽,而从个人角度,她确实认为腓特烈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强调一下他那另一半德意志血统。
奥托四世正当壮年,他还可以统治德意志很长时间,如果腓特烈一直留在西西里,那到了奥托四世去世的时候他和海因里希身上的腓特烈一世的血脉还能起到多少作用就不敢保证的,即便不挑战奥托四世的地位,他也需要在德意志的事务中刷一下存在感,联络一下他祖父、父亲和叔父的支持者,提醒他们霍亨斯陶芬的血脉仍然在德意志内部举足轻重。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再次感受到了联姻的好处:如果这时候她和腓特烈没有共同的利益乃至互相敌对,那这个时候他毫无疑问会在莱茵河沿岸兴风作浪,那她在对付腓力二世的同时还得替她表兄善后。
在向腓力二世开战后,奥托四世也曾经表示他应该在这个时候与她一同夹击腓力二世,但鉴于奥托四世此前面对腓力二世的败绩,她并不指望奥托表哥能给她提供什么有利援助(某种意义上也是约翰留给她的心理阴影),他有布拉班特公爵这个亲家就足够了。
由于腓力二世的军队长期处于集结状态,这也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敌人的视野中,1216年8月,玛蒂尔达又得知了一个有利的消息:由于南方联军越来越强的压力,腓力二世被逼无奈让勃艮第公爵率领四分之一的军队南下,这意味着他需要重新整顿他的阵型,这个机会对她来说是稍纵即逝的,因此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玛蒂尔达终于在塞纳河口抢滩登陆,随即与诺曼底的部队合并一处,直插腓力二世的大军!
长达两个月的集结和骚扰固然令腓力二世的军队陷入疲敝,但也让他能够充分了解周围的地形,并占据有利地形。英格兰军队登陆的消息并不是秘密,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的精神就陷入高度的紧绷中,全力提防着即将到来的遭遇战。
登陆之后,英格兰的军队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在阴雨天气的掩护下四散结阵,以骑兵、弓兵、步兵的结构将阵型拉长,探听到这个消息时,腓力二世起初疑虑,但根据英格兰军队行动的方向,他判断出玛蒂尔达可能是想要包抄至后方勃艮第公爵离去的地方,一次性解决两场战役。
贪心的女孩!确认了她的意图后,腓力二世终于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她的军队规模确实占优,但还没有到能够对他进行全面围困的地步,现在散开自己的部队只会削弱她相对于法国军队的人数优势,这正好给了他反击的时机。“进攻。”他下了命令,而等待太久的法兰克军队迫不及待下山朝英格兰军队冲击。
但几乎是在法军撤离的同时,原本分散的英军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般飞速冲上高处,紧接着立刻朝法军的方向挽弓搭射。中计了,他想,她根本不是要包围他,她是为了在他撤离高处后占据有利地形,从而发挥英格兰军队的长弓优势,从而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明明她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她也并没有满足靠血肉硬拼出的胜利。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他与理查、与他女儿真正的差距,那种在面对理查时的无力感再次翻涌占据了他的脑海,而战局并没有给他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一头扎进了混乱的战局中,哪怕明知结局已经注定。他也许应该痛惜未尽的野心,也许应该忧虑王国的命运,但生命的最后,他想起的仍然是理查:他没有击败理查,没有得到理查,但至少他拥有理查想要的结局。 ,
在长居阿基坦的那近十年里,她也曾经听威廉马歇尔等人提起理查一世曾经的故事,比如他曾经将腓力二世逼得遁入河中,得益于数十位骑士的搭救才化险为夷,在约翰丢失诺曼底的那段时间,那曾经近在咫尺的可以彻底毁灭腓力二世的机会就显得尤为珍贵:“如果当时陛下再往前追一段距离一切的失败都将不复存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