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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没有我,栾哲佑他也会物色一位合适的女性做他的妻子!和栾哲佑结婚的人,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我从来不是你的假想敌!你不满栾哲佑就去找他理论,TM的少来冲我撒野!”

顷刻,黄子彻如被凉水泼醒的装睡之人。

他手指颓靡垂落,而后紧攥裤缝攥到指甲渗白,失神低头,脸上暗影漆漆,又忽地扬唇讥笑:“印央,我真羡慕你,为了钱就可以和不爱的人结婚。”

印央瞳孔一震,却不输气势仍旧回瞪。

“你选择栾喻笙结婚,是因为阿佑只能给你钱,而栾喻笙既能给你钱,还能给你爱。”黄子彻满目轻蔑,耻笑,“印央,你个贪心的空心人。”

*

印央讨厌黄子彻。

因为黄子彻热衷于对她开启唇枪舌战,另一方面,也因为黄子彻脑子有“病”,金钱与地位,栾哲佑都没给他多少,名分更是水中望月。

他却傻逼兮兮地心甘情愿做狗。

汪汪叫,也不过求栾主人只养他这一条狗。

纯爱赤忱得很。

比起来,显得她是个纯恶人。

“哼。”印央勉力撑起嘴角。

作出无坚不摧的无赖样,她挑眉冷笑:“少拿你的为爱奉献来要求我。既然看我这么不爽,那你去把一切都告诉栾喻笙,随你便吧。”

“我不会说。”黄子彻捋一捋皱巴的裤缝,“说了,栾喻笙会迁怒阿佑,对阿佑不利的秘密,我都会死死守着。谁像你一样,只顾自己。”

轰——

似有一道天雷击头劈下,印央脑子霎时间劈天开地,攻碎了她赖以自洽的围墙,残垣断壁之中,有个立碑赤裸裸显形,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忽视。

碑刻“自私”二字。

“我妈不要我,我爸作害我,我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都对我不管不顾,我自己顾自己,我有什么错?”音色染上沙哑,印央梗着脖子不落下风,“还有,黄子彻,你听清楚了。我的确不爱栾哲佑,但栾喻笙,结婚前,我就是爱他的,只是我爱我自己比爱他多。”

“随便。”黄子彻掸开印央的手,冷冷警告,“除了工作,你以后离阿佑远远的,别动歪心思。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们以后见面都绕路走吧……哦,最好别见。”

“呵,正合我意。”

*

泡完私汤,印央蔫头耷拉地乘上电梯上到三楼,耳畔,和黄子彻的争吵仍言犹在耳。

——“贪心的空心人。”

——“谁像你一样,只顾自己。”

栾喻笙,你眼光真差啊……

爱上了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暗自腹诽着,印央踱步到客房门前,拍拍脸颊,重振精气神,作出浴后心爽神怡的样子。

“我回来了。”推开门,印央巧笑相迎。

空气中尽是清雅安恬的淡香,嗅不到一丝一毫腌臜之味,大床上的男人闻声望来。

“怎么这么久?”

“……”印央微顿,把半湿的长发拢到一侧肩头,又拿下披在肩上的毛巾擦拭发尾,“泡得太舒服了,就多泡了一会儿。怎么?想我啦?”

栾喻笙浅笑不语。

许是出仓消耗了太多体力,他面色白得透明,好似一张纸片压在被单下面,身子骨随时都可能坍垮。

“累坏了吧?”印央上前,手指插进栾喻笙的发轻细抚柔,“辛苦啦,阿笙。”

“去吹头发吧。”栾喻笙唇畔轻扬。

印央点点头,说了句“等我”,便去到洗手间吹湿发,门没关,她的背影敞亮在栾喻笙眼前。

吹风机热风鼓鼓,印央微微低头吹脑后,脑子里再次盘旋黄子彻的嘲讽,她全然管不到身后——

栾喻笙平和的笑,一厘一毫地,扭曲得阴狠而骇人。

一双深眸如同鹰隼锁死她,目光巴不得化作淬了毒的针,铺天盖地将她扎个千疮百孔。

情绪激涌,他的瘫脚埋在被子里无助地颤抖,唯一能动的右手企图握拳来泄愤,却只有指尖抖三抖。

栾喻笙这辈子听过最残忍的三句话——

“小笙,你听爸说……你……你颈部以下……都瘫了。”

“栾喻笙,我们离婚吧。”

以及……

眼眸愈收愈紧,倘若能立即将她夹成碎片,他必做无疑。

暴怒飚至极限,火星肆虐的瞳仁又在下一秒,被一层咸咸的雾气遮天蔽日,好似有火球在他眼周滚了一圈。

他的喘息压抑得听似逼近窒息。

望着印央的背影,他红了眼眶。

第38章

三小时前。

伴着印央关门离去的声响,栾喻笙肩颈骤然卸力,身子愈是如奶油摊一滩,瘫在床上。

他没气力,也不必再维持可怜的端方。

两个护工戴上医用手套,默契地打配合,虽有斜角靠枕顶着栾喻笙的背部,但仍不够固定他的亻本亻立。

一个护工便扶着栾喻笙的胯,不让臀往下坠,另一个则蹲在床边,进行一系列的清洁与消毒流程。

“啊……”

细弱的痛口申吟碎在口腔,栾喻笙的右掌拍打床面,手部矫正器将柔绵床单刮出细痕。

冷不丁地,栾喻笙的腹部向前一挺,他身子瞬间绷得像一块反弓的铁板,弯曲的双腿陡然伸直,瘫脚翘在空中抖出残影,脖颈失控地往后仰。

“嗬……嗬……”

他粘稠的痰音卡在喉咙。

“栾总!”

“栾总!”

两个护工连忙对栾喻笙实施急救。

一个抱腿,一个护头,将近五分钟过去,这场声势浩大的痉挛才画下休止符。

栾喻笙属于软瘫,不常痉挛,但一

旦痉挛寻上门来,于他的残体而言则是一场盛大浩劫。

KSL是万万不敢再塞了,护工一遍遍地轻叩栾喻笙的背,助他咳出堵在喉管的浓痰。

“不……不了。”栾喻笙得以开口,喉结无力地滚动,喉间塞着棉花一样,“明天……回家再……再弄。”

气丝游离,却又格外不容辩驳。

花好月圆夜,还是别弄脏了和她一起同眠的床铺吧……

俩护工面面相觑,最终听令:“好的,栾总。那……我们给您收拾一下吧。”

刚才的一出痉挛,垂在床沿的(尿)袋充盈了一股接一股,就快要够到排放红线。

星夜攀上枝头,反正也已到了给栾喻笙包纸(尿)裤的时候,护工于是把栾喻笙摆成(平)躺位,做好消毒和水囊抽水,撤离了(尿)管。

拔出的一瞬,几滴(黄)液飞溅,玷污了纯白的护理垫。

栾喻笙钉死在床上,如两潭死水的盯着天花板的黑眸,颓丧地渐阖,眉宇缠绕哀凉。

苒苒熏香盖不住便溺的气味,越是在意,越是嗅得丝丝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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