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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冷笑:“陈渐西不是给你发消息保证过和我断绝联系吗?等他专门来接我,看见你也在,你们就彻底没可能了……是我赢了,我把你赢了叶明芙。”

叶明芙没理她,只是打开手机,有些为难。

考试设在晚7到9点,刚才的老师已经坐电梯下楼,辅导员也下班了。

她检查到最后一秒,熟悉的几位同学却没有,而是提前交了卷。

她环视狭小的档案室,目光在一个聊天框上停留几秒,摇摇头。

周六回来,今天才周五。

……

也不可能找他。给不了足够的回应还要索取,那不是钓着人家吗?

叶明芙一边搜索保卫处的号码,一边说:“等工程数学出分,你要是考得比我高,那才算赢吧。”

顾楂的话一时噎在嗓子眼。

良久,她幽怨道:“你永远就是这样!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别人来抢,你看都不看对方,直接就不稀罕了、不要了!”

叶明芙视线轻轻一凝,这才抬起眼看正对面的顾楂。

顾楂:“你从来都用不上抢,用不上对谁主动,可偏偏就是这样,身边人都围着你,不用开口就有人给你最好的。”

甚至还对各种事一无所知。

顾楂第一次见叶明芙是在年初,考研录取名单刚出来的时候。

她考上了,高兴地和朋友约着去染了棕发,回家却被爸爸指责“难看”“太妹”,趁周末,顾楂一气之下买了张到京市的机票,来到这个即将就读的顶级大学校园里,见到了同样是棕头发的叶明芙。

那时顾楂还不认识她,只见女孩子眼睛笑得弯弯的,站在父母面前。

那妈妈也笑:“宝宝什么时候染的头发呀?”

女孩扬起脸:“就这个周,惊喜嘛?”

爸爸拍拍她的头:“惊喜,小芙怎么样都漂亮。”

夫妇二人给女孩两把钥匙,说是考上研的礼物,房子写的是她的名字。

但顾楂比叶明芙早到一点,听见对方来之前,夫妇就聊天说了,那房子早在考研前就买好,考上了就是礼物,没考上就是安慰。

夫妇提议把备用钥匙给旁边的男生,二人应该是情侣,顾楂看过去,很帅一张脸,穿着球衣,提着一个奢牌水杯,满眼都是女孩。

男生举手发誓:“保证完成任务!”

几人都笑,顾楂以扭曲的眼神看了叶明芙许久,见她独自进了小卖部,也跟了上去。

不料叶明芙一扭头,顾楂的窥伺突然被发现了。

她却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幽暗,还以为顾楂是在看她的头发。

叶明芙笑盈盈地说:“同学,我们的发色好像啊。”

“你的也很漂亮。”

她眼睛很圆,清澈得像一杯水,顾楂在里面找不到半丝虚伪。

后来顾楂进了组,竟然发现女孩的男友就是她的师兄,叫陈渐西。他会照顾人、耐心地讲题,顾楂和他彻夜聊天,互相喊宝宝,后来还进了叶明芙那栋房子,和她抢赢了一杯奶茶。

但她不仅不记得顾楂,还很快就有季念带来的,新的热奶茶。

顾楂语无伦次:“……走了个陈渐西,退了群,转头就有更好的!连朋友圈都不营业就有季念许昊那样的人来追,我的亲师姐、李一凡,我给她送奶茶她都不要,就站在你那边!你凭什么什么都不付出就坐享其成?”

何况,顾楂以为自己差一点就要抢赢的陈渐西,被甩后反而更加忘不了叶明芙,还对她冷嘲热讽。

她就是要让他们再无可能,而且顾楂很清楚叶明芙的性格,说不在乎也好,说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恨得牙痒痒也好,但归根结底,叶明芙只专注自己的世界,从不报复谁,很好欺负。

叶明芙沉默了片刻,却认真地回望她。

“我从头到尾都在忽略你,没有回应过你的敌意,并不是因为看不起你,或者我懦弱、窝囊、没有脾气。”

“你对我很坏,坏得没有道理,可我知道,坏的其实是陈渐西,是你经历过的一些事,坏的是让你只敢针对我、围绕他们转的那套规则。”

“我想我能理解一点,所以不想对你做什么,说你什么,不管你觉得我是圣母还是假惺惺,我问心无愧。”

顾楂一震。

叶明芙:“但现在想想,我之前好像矫枉过正了。”

“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她说,“你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录音了,已经发给了家长,明天辅导员和教务处一上班我就会提交证据。”

叶明芙声线温柔,却很有力:“我要你和陈渐西的书面、当面、当众道歉。”

而且因为顾楂的行为过失,很可能面临处分,叶明芙感到些许惋惜。

原本会因为这点惋惜,不举报她,但刚才顾楂说话的时候,叶明芙又想起了季念。

旅游回校后,就和说好的那样,她真的去找季念探讨了一下被敌对的事。

倒不是探讨顾楂这个人,只是不明白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叶明芙没有与人有争端的经历,遇到冲突第一反应是回避掉。她问季念怎么看,他却先道自己缺乏资格和立场,转而讲起了他母亲季女士的事。

因为深知女性在职场乃至社会里的不易,季女士一路提携的都是女人,不料亲近的一位教授摇身一变,与和她派系有别的一个男副所订了婚,还在一起竞争所长职位的时候联手用舆论攻击她。

事态平息后,季女士依然顺利当上所长,只是教授变成了全职太太,后来发生了些烂事,想要回所,故去找季女士求情。

季女士当时犹豫了。

就因为能够共情。

“但最终,我母亲没有接受让她回去工作的提议。感情和理解是一回事,但是放任伤害过她的人在身边共事,是对自己、对事业与其他伙伴的不负责。”季念说,“她的原话是‘在都是女性前,首先都是人,人伤害了人,就要为此买单’。”

在叶明芙周全、尝试理解别人的时候,季念看见了这件事。

他问她:能不能先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他说,你担心她的时候,你身边的人更担心你。

叶明芙眨了一下眼。

从回忆抽离,只看见顾楂心虚又复杂的脸。

但她已经不想和对方再说话,也懒得给保安打电话,靠在一个木架前等待门开。

这个夜晚很安静,门外的走廊也毫无声响。

天气预报每天都说会下雪,每天都没下,今天应该也没有;档案室没窗户,有了也看不见。

叶明芙想起那场初雪。

她突然,很想看见季念。

不是看见抱着花的他,不是看见打破了追求效率的原则,驱车五小时去买几袋点心的他。

也不是那个偷偷地问别人借笔记、在几天内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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