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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噢,自然是可以的。”双儿让出位置,等秦香絮走进来后,才将门关上,给她搬凳子,“耳房里都是下人用的东西,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秦香絮在她搬来的凳子上坐下,神情很是轻松地问道:“你与蓝玉情同姐妹,她发生这样的事,你心里不好过吧?”
杜鹃低着头,伸手揩了揩眼角,低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蓝玉会做出那样背叛的事呢。”
秦香絮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也没想到呢。”
她从凳子上起身,两步站到杜鹃身前,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用力地终止她擦泪的动作,弯着唇道:“别装了,你分明没
哭。”
杜鹃的呼吸一滞,很快又正常,抬起头,眼睛清亮无比,丝毫未有泪意。
她对上秦香絮探究的视线,从容道:“蓝玉不忠,犯了错也罪有应得,她不配奴婢为她落泪。”
“是吗?”秦香絮叹了重重的一口气,“我真是好奇,把你当作好姐妹的蓝玉要是听到你此番言论,会不会落泪。”
她松开抓着杜鹃的手,神色笃定:“巫蛊娃娃是你做了栽赃给蓝玉的吧?”
杜鹃微笑回答:“公主说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了。”
秦香絮摇了摇头,说:“从前只觉得蓝玉是凭借同乡的身份才与你亲近,如今想来,实非如此。蓝玉是你选进长春宫的,也是你主动接近的,要不然,她怎能轻易与不好接近的你情同姐妹?”
“看上去似乎是蓝玉一步步取得你的信任,实则主动权都握在你手中,你想亲近谁,就有由头亲近谁,今天能说是同乡,明日就能说是同姓,是不是?”
杜鹃哈哈一笑,说:“公主的臆测真有意思,把奴婢都逗乐了。”
“只是臆测?”秦香絮拿出两个巫蛊娃娃,伸到杜鹃眼前,问道:“这两个玩意儿,你不认得吗?”
杜鹃脸色一变,飞速移开眼:“娘娘好不容易才从栽赃中脱身,公主怎能再拿出这样不吉利的东西,还是赶紧扔了为好。”
“瞧你这话的意思,像是不认得它们,可你不认得它们,它们却好像认得你呢。”秦香絮收手,笑道:“你的栀子大黄散,涂得挺勤吧,味儿都留在上头了。”
杜鹃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但她很快就反驳道:“蓝玉常替奴婢上药,她手上,自然会沾上栀子大黄散的味道。”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可你知道,蓝玉为什么叫蓝玉吗?”秦香絮问。
杜鹃涩声说:“宫女进宫,不是主子取名,就是带教的嬷嬷取名,蓝玉为何叫蓝玉,得问当年带她的嬷嬷,奴婢从何知晓呢?”
“原因在这儿,”秦香絮走到蓝玉的衣柜前,伸手打开,观望着里头清一色的浅色衣物,解释道:“因为她喜欢这样浅淡的颜色。”
她回眸问着杜鹃:“她会有艳红色的小衣吗?”
“也许......她一时来了兴致,有那么一两件?”杜鹃说。
“也许是能有一两件,可巫蛊娃娃是缝在小衣内衬里头的,”秦香絮紧紧地盯着杜鹃,问道:“你与她情同姐妹,不会连蓝玉在辛者库弄伤了手,做不了绣活儿的事也不知道吧?”
她语毕,杜鹃就捂着嘴,心神震颤地往后倒退,直至后背贴上门框,哐当一声,才把她的理智唤回,看着秦香絮,惊愕地喃喃道:“你早就知道了?”
“那日母后装病,你迟迟不露面,就是忙着把小衣扔到蓝玉的衣柜里头吧?”秦香絮冷下声音,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母后?她待你不薄,这些年来也是真心关怀你,李佩兰到底哪里值得你为她背弃数年的主仆情谊?”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做的!”杜鹃双手握拳,眸中含泪,很是痛苦地说:“可是我父兄入狱,没有银子去赎,他们就要死了!”
“母后是什么样的秉性你不知晓吗?若你有难,她肯定会出手相助!”秦香絮有些失望地看着她。
杜鹃被她这眼神刺痛,大声道:“我跟了皇后娘娘那么多年,她是怎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正是因为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不能开这个口......”
眼泪夺眶而出,杜鹃苦笑着望向秦香絮:“我父兄是因受贿入狱,官府查的时候,在家中搜出了两箱贿银,证据确凿,他们无从抵赖。你说,我要怎么向娘娘开这个口,公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秦香絮一时语塞。
杜鹃捂着眼睛,身子背靠着门,无力地下滑,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颓然地重复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秦香絮静默许久,才出声道:“栀子大黄散的味道就是再浓,也不至于在娃娃上久久不散。”
杜鹃的手从哭肿的眼睛上撤下,由于惊愕,她的嘴张了又张,到最后,满腔的话语只化为情绪复杂的一句:“原来......公主是在诈奴婢啊......”
“我之前只是觉得真凶找得太过轻易,有所怀疑,想将母后身边彻底抹干净而已,却没想到,会真将你抓出来。”秦香絮深深地望着她,心情有些难以平复。
杜鹃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现在,公主抓到我了,您打算如何处置?”
“我会去向母后请示。”秦香絮说。
提到姚文心,杜鹃痛苦地闭了闭眼,眉头紧皱着,又是两行清泪流下。
秦香絮在心中思考了很久措辞,想着该怎样说,才不至于伤着母后的心。
等她犹犹豫豫地将真凶是杜鹃的事说出后,姚文心却一脸平静道:“本宫知道。”
“母后您知道?”秦香絮惊讶。
“是,知道。”姚文心把回答又重复一遍。
秦香絮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姚文心轻笑下,说:“倒也不算知道,只是杜鹃做错事,心虚时有个习惯,就是爱咬指甲,你没瞧见她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快被咬烂了吗?所以,本宫知道,她有事瞒着本宫。”
秦香絮紧张地问道:“您既然知道,为何不做防备?!若不是女儿发现异常,今日祭祀,您不就——”
姚文心抬眼看她,一双凤眼隐现光亮,“这样错漏百出的栽赃,你觉得母后会陷进去吗?”
秦香絮一愣:“您的意思是......”
姚文心轻轻一笑,面上有种运筹帷幄的轻松:“杜鹃最看重的便是她的家人,要说服她背叛本宫,只能从她家人身上着手,而她父兄的过错,实在是太容易查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饮一口,继续道:“她赎父兄得花不少银子,但她送银子出宫,又必不可能托人抱着大量银子招摇过市,只能用银票,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