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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秦飞鸿,还有他身边一众家仆,说:“你没瞧见我皇兄为着这事儿,都急得焦头烂额了吗?”
沈鹤知看了眼二人交握的手,复而抬头,淡声道:“他怎样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在乎他。”
他脸上是惯来的从容与冷淡,说话的语气也理直气壮。
秦香絮沉默会儿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的兄长,就是你未来的兄长,你怎么能袖手旁观?”
要是沈鹤知早点把鹿胶的事儿说出,她这会说不定都要抓着真凶了。
沈鹤知不直接作答,转而提起另外的事:“可你连称呼我一声夫君都不情不愿,我如何能真的将他当作我兄长?”
话说着说着,问题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秦香絮想也不想就答道:“那我从今儿开始天天叫,总成了吧?”
“喔,”沈鹤知轻轻颔首,语速不急不缓道:“那我也从今日开始把他当作兄长。”
虽然他岁数比秦飞鸿大。
两人说话的动静不算小,把秦飞鸿引来,他问道:“发生何事了?”
秦香絮只得暂时把对沈鹤知的情绪收起,让双儿又演示一遍。
秦飞鸿看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我怎么看箱子屁股都找不出线索呢,原来线索在脸上!”
他拿手摸着后脖颈,啧了声,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不到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毕竟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谁会亲自动手用鹿胶去粘东西,平日连碰都不会碰,自然不知道鹿胶遇热即融。
秦香絮是碰巧了,不然她也想不到。
她相信秦飞鸿的为人,所以银子一定是他查检完毕后,在国库被人偷走的,既然如此,只要弄清楚贼人怎么开箱,怎么转移银两,问题就迎刃而解。
原先秦香絮一直在想怎么开箱而不损毁封条的办法,但怎么想也想不到,还是沈玲珑冰沙融化,给她指了条明路。
她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的心态来的,谁知道关键还真就出在这上头。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朝沈鹤知看去一眼,要是他早点将之说出,她便能省下许多时间。
沈鹤知察觉到她的目光,继而道:“箱子如何开,并不重要,想通银子去了哪儿,才是当务之急。”
他顺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是让秦飞鸿刚松劲的心,一下又紧绷起来。
是啊,光知道贼人怎么开箱没用,把人真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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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面前才是最重要的。
秦飞鸿环手于胸,眉头紧皱地沉思。
秦香絮吩咐着双儿:“你去将所有封条都揭下来,反着排好。”
“是,公主!”
秦飞鸿问:“封条上还有别的线索?”
秦香絮摇摇头,暂没有说,等双儿将封条拿回,她很快将其扫视一遍,问着秦飞鸿:“你从这些鹿胶上,看出了什么?”
秦飞鸿凝睛仔细看了一阵儿,说:“鹿胶质地通透,颜色青白,是......好胶?”
秦香絮说:“不,你看它们的颜色。”
“深浅不一啊,我知道,但这又代表什么?”秦飞鸿问。
“代表年份长短,”沈鹤知解释道:“越是新熬出来的鹿胶,颜色越浅。”
他视线落到远处:“像最角落那种泛黄的鹿胶,显然是数年前熬制的。”
“不错。”秦香絮看着沈鹤知。这次不用她提,他就知道主动说了。
秦飞鸿:“可光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我们要去哪里抓犯人?”
“知道总比不知道好。”秦香絮捻起一点鹿胶,置于指尖,对着烛火。
火光下,鹿胶青白通透,水晶似的璀璨耀眼。
她笑了笑:“起码它能让我知道,凶手还活着,且不久前才偷了一回。”
若是时间久了,犯人留下的痕迹就会被雨水冲刷,烈日照蚀,届时有线索,也会变成没有,但鹿胶的色泽,给秦香絮吃了一颗定心丸。
犯人刚偷完不久,线索一定还没来得及抹去,她只要找到,便能证明皇兄清白。
想到这儿,秦香絮朝秦飞鸿道:“你派人去国库附近空旷无人的地段搜,看地表有没有哪里有松动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有人挖了地道,暗中转移银两?”秦飞鸿问。
“只能这样想了,”秦香絮说:“银子不可能长翅膀飞走,所以最有可能的,只能是谁暗中挖了地道直通国库,不然,犯人怎么能悄无声息地转移那么庞大数量的银子呢?”
秦飞鸿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连忙差人去搜。
他眼见着事情的真相一点点展露在眼前,原先的挫败与颓丧散去很多,也不觉着累,人精神抖擞的,就要跟着去搜。
临走前,他朝秦香絮道:“搜查的事儿交给我,你就回去休息,这里没你要操心的了。”
应他声的不是妹妹,而是沈鹤知。
他道:“搜的时候,你叫人注意哪里有发黄干枯的草木,哪里有,地道便可能在哪儿。”
秦飞鸿嗤笑了一声,说:“这是什么道理?大人莫不是忘了如今是冬日,到处都是发黄的草木?”
他说着端详起沈鹤知的表情来,想着这小子该不是故意把他往歪处带。
李成一笑,替沈鹤知辩解:“殿下这就有所不知了,有地道在的地方,因着土壤中空,上头的草木会因缺水而枯萎。”
“至于您的担忧,也好解决,缺水死的草木,叶子颜色会发黄,且至死叶子都留在茎秆上的,而因天冷死的草木,叶子颜色则是发黑,且会落了一地,杆子空空。”
李成弓着身子问道:“小的这么说,不知殿下明白没有,若没有,小的再给您讲一遍。”
秦飞鸿听他这么说,不免为误解沈鹤知感到点脸热,就咳嗽声,以忙着搜查为由,赶紧跑了。
他走后,秦香絮侧身看沈鹤知两眼,说:“看不出来你涉猎还挺广,居然什么事都能说上两句。”
“为夫人做事,应当的。”沈鹤知说这话似乎没有任何负担,眼神总是平静,“时候不早,该走了。”
他牵着秦香絮的手,缓缓往外。
原先在秦飞鸿府邸里的时候,秦香絮因着心神高度紧张,除了眼睛酸涩,倒不觉得累。
可这会儿到了马车上,也不知道是马车摇得太恰到好处,还是别的缘由,总之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被她暂且忘之脑后的疲倦,竟排山倒海地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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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秦香絮还强撑着精神,努力想要把眼睛睁大。
她迷迷糊糊地朝对面看,想看看沈鹤知是不是也如她这般累。
但对方只是从容坐着,低眉敛目,白玉容颜因她意识昏沉,有了几分朦胧迷离,如画中仙般遗世独立。
可惜秦香絮不懂赏美,这会儿满脑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