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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官员很少见过她,对她不大熟悉,但以防万一,秦香絮还是垂着脑袋,把嗓音压得厚重。
她这作态,很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碰着大官就开始畏缩,倒是没惹人怀疑什么。
魏方海出于关心,多问了两句:“沈大人是伤在哪儿,严重否?”
秦香絮顿住。
沈鹤知适时替她开口,淡声道:“伤在腰,还好。”
魏方海抚了下胡须,慨然道:“腰确实重要,大人要好好保养才是啊。”
沈鹤知难得有耐心地应声:“会的。”
魏方海跟他又简单寒暄两句,这才掏出金光灿灿的几把钥匙,准备开库门。
秦香絮朝他手的方向看去两眼,很快收回视线。
国库大门厚重巍峨,其上有用于显示帝王威仪的庄严浮雕。
紫气临阙下,神兽跃云中,说不出的气派。
魏方海将第一道门打开了。
原先站在外头,只觉得门宏阔,等进来了,才发现厚度亦超然,说得夸张些,有若天堑般不可跨越,若没钥匙,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等三道门接连打开,国库的内里,终于显露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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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秦飞白的府邸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凝艳用力地捏着手头的信封,指尖都在发颤。
她红着眼,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你是觉着你稳坐太子之位了,再用不着我,所以就要将我休弃是不是?!”
与她的绝望崩溃相比,秦飞白端坐在椅上,尽是从容,面对她的质问,他端起茶盅,轻啜一口,缓缓说:“随你怎么想,反正都与我无关。”
“谁说无关!”李凝艳伸手,将那休书撕得粉碎,零零散散的纸花,雪似的落下来,衬得她那双眼更加红:“你得来的一切,全都是靠我父亲,你以为仅凭你就能将二皇子拉下马吗?笑话!天大的笑话!”
到最后,她声音大得几乎是在吼。
秦飞白冷凉的视线,在休书碎片上停留一瞬,他起身,不愿再跟失去理智的李凝艳纠缠。
“你去哪儿!你别走,你不许走,你把话跟我说清楚!”李凝艳眼看着就要扑上去拦他,但两个突然出现的护卫,沉着脸用出鞘的剑刃将她挡住了。
小玉想要上前扶李凝艳,却被她一把甩开。
李凝艳注视着他,流着泪,慢慢地笑起来,像是被气得失去理智,也像是在自讽她的人生。
她用力地盯着秦飞白,恨恨道:“我告诉你,你想休我没这么容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绝不会!”
对此,秦飞白的回应,只是一个毫无波澜的侧颜。
纵然李凝艳哭到眼睛红肿,喊到嗓子沙哑,他的视线,也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哪怕一刻。
直至秦飞白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李凝艳的哭声才渐渐小起来。
她愣愣地盯着某个方向,看得出神,因为唇边还含着笑,整个人看上去既狼狈,又有些疯癫。
小玉这个时候才扶住李凝艳,问道:“您......没事儿吧?”
她生怕“大皇妃”的字眼再刺激到她什么,便压下未说。
李凝艳保持疯傻的神态,维持好一阵,才回过神,像抓救命稻草那样,不停地念道:“爹爹,对,我要回去找爹爹,爹爹一定有办法的,我要回去找他!”
她着急忙慌回到国公府,但见到的只有她娘,爹爹一直不曾露面。
苏明秀听小玉简短地交代完来事情来龙去脉,眼泪跟着流出来,举着手就拍打胸膛,喊道:“造孽啊,真是造孽,要是早知今日,我当初何必费那么多功夫,将你嫁给他呢!”
李凝艳是什么话都听不见,抓着娘的肩就问道:“爹爹呢,爹爹去哪儿了?!”
提到李启源,苏明秀脸上忧色更甚:“你爹自那日找了孔亮喝酒,回来就一直怪怪的,有时沉丧着脸,有时又突然大笑,跟......跟疯了似的。”
她说着紧抓住李凝艳的手,道:“你爹爹近日情况也不好,你的事儿,就暂且别与他说了吧,好吗?”
“可是......可是......”李凝艳嘴张了又张,显得有些无措:“我该怎么办?”
苏明秀长叹口气,道:“这些时日,你就暂在府里住着,等你爹情况好了,这休书的事儿,你还愁他想不着主意吗?”
李凝艳慌乱不安的心,因这句话稍有好转。
是啊,爹爹总有办法。
她肯定不会被休弃的。
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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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门刚打开时,里头耀目的亮光快把人的眼睛闪瞎,各式各样的珠宝文玩像是不要钱似的堆积,连夜明珠都有碗大。金银是更不用说了,亮得快要把太阳比下来。
那几个官员眼睛立马一直。
魏方海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一声,把他们几人的神智给唤了回来:“还请各位大人抓紧查看,看嫌凶有未有在哪处留下痕迹吧。”
那些个官员互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边走边看,至于看的是什么,那便只有他们心中清楚。
秦香絮听到魏方海这句,就领着沈鹤知往角落钻。
她想若这里真有地道,贼人肯定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挖在最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只能是选在没人的犄角旮旯里。
所以要找,必须得从边角找起。
她扶着沈鹤知,边走边低头看着地面,想看看有没有哪里的砖块,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只是看着看着,秦香絮就有点不乐意,压低声音问道:“你不能走快点吗?”
沈鹤知也学着她,小声说:“我要是健步如飞,旁人看了会怎么想?”
“没让你健步如飞,我就是想让你稍微走快点儿,”秦香絮仰着头说:“咱们又不是来玩儿的,悠哉游哉地走路像什么话,我皇兄的脑袋能不能保住,全指望我——”
她话说到一半,都察院的御史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对面的架子,看了眼沈鹤知,笑了笑,谦让说道:“原来这里已有大人您在,那下官就到别处去瞧瞧好了。”
他走后,沈鹤知垂眼,看着整个缩在他怀里的秦香絮,唇角弯出弧度,曼声道:“所以我才说走不快。”
秦香絮从他怀里慢慢退出来,看着御史离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再不情愿,也只能维持现状,继续跟沈鹤知磨磨蹭蹭地走着。
就是这个时候,秦香絮眼尖地看到点什么,干脆地要松开沈鹤知跑过去瞧,只是她松手了,沈鹤知没松。
他手还落在她腰上,轻轻用力就能把人捞回来。
秦香絮回头问道:“干吗不让我走?”
沈鹤知望着她:“你要扔下我吗?”
他表情明明没什么变化,语气也如常,但可能是秦香絮心中那点责任感作祟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