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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秦香絮到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神色凄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姚文心从早上到现在,眼泪不知流了多少,嗓子都沙哑:“香絮,你父皇真的要狠心杀了飞鸿吗?你告诉母后,是假的对不对,皇上舍不得的,是不是?”
秦香絮默了默:“皇兄已入了刑部大牢,待我成婚后,便会处斩。”
姚文心嘴唇翕张,心中焦急如焚,端庄是一点顾不上了,扯开锦被就要下地,“本宫去求皇上,去求他网开一面。”
“不用求。”秦香絮说着,摁着母后的肩膀,又将她摁回了床上。
姚文心一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香絮:“求情,不就是认我皇兄有罪吗,可我皇兄分明无罪。”
姚文心更蒙了,怔怔地望着她:“本宫当然知道飞白无罪,可你父皇不信、文武百官不信,天下人更不信,所以飞白就是无罪,如今也变有罪了。”
“把真凶逮出来,我皇兄不就无罪了吗?”
姚文心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接话道:“你......你的意思是,你已找到真凶了?”
“自然。”秦香絮说。
姚文心却更急了:“既然你要是知道真凶,何不赶紧把你皇兄从大牢带出来,他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里面的苦楚。”
“母后别急,”秦香絮轻轻一笑,面上带着运筹帷幄的神采:“皇兄不入大牢,怎么能让犯人放松警惕,露出尾巴来呢?”
“我要的,就是他这一刻的松懈。”
第87章 可是你这里......
残日一点点沉下去,天很快黑了个彻底。
夜雾又厚又冷,如浪似的轰然而降,致使万事万物都笼在萧条的滴墨夜色中,京城内一片暗沉,酒肆斜挂着的帜招展,像是行凶的恶鬼,无端叫人脊背生起股寒意。
冷月高高地悬挂在天幕,散着莹莹的霜华,照亮灰黑的檐角。檐角早在岁月侵蚀下变得斑驳,连带着檐下的灯笼,也被凄怨的风刮得虚幻起来。
路上行人寥寥,四周空寂。
这时,忽然传来道哒哒哒的脚步,一道被灯笼拉得瘦长的身影出现在路上。
“魏大人——”
昏暗的夜色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温软的女声。
魏方海停下步子,朝眼前人施了一礼,唇边含笑,态度十足的恭敬:“臣,见过合阳公主。”
“能在这里遇上大人,实在是缘分,”秦香絮眼睛弯出弧度,她在双儿的搀扶下,仪态万千地走近,状似无意地关怀道:“不过都这么晚了,大人不在府里好好待着,是打算去哪儿啊?”
魏方海顿了顿,随后长叹口气,神情复杂地道:“内人身子不适,臣便想着替她去药铺抓些养身子用的药回来,没想到会半路惊扰公主,实在是臣之罪过。”
“哦,大人是要替夫人拿药啊,”秦香絮问:“这样的小事,何至于大人亲自出马,吩咐府里的下人不就好了?” 罓?址??????????í??????w???n????????5?﹒???????
魏方海抹了把脸,黯然神伤道:“下人做事当然是方便,但内人的病实在复杂,下人口述大抵说不完全,臣放心不下,加之想着趁拿药的机会,再多问问大夫两句,看她这病症能不能有个治法,这才夜半出门。”
秦香絮盯着他,眼睛弯成月牙状:“大人待夫人还真是一往情深呢。”
“哪里哪里,公主言过了。”从来憨厚老实的人,听完她的话,面上竟开始有些泛红。
“大人一言一行本公主都看在眼里,是不是言过,本宫自然是知道,”秦香絮说着视线下滑,落到魏方海空空如也的双手,惊讶地问道:“哎呀,大人莫不是走得匆忙,忘记拿药了?”
魏方海慢半拍地看向他的手,沉默会儿,笑说:“臣还未去药铺呢,路上
遇事儿耽搁了。”
秦香絮道:“能阻着大人的事儿,必定不小,本公主想着为父皇分忧,总不知该做什么,这会儿遇上大人真是太巧了,不如您就将事情说出,让本宫想个解决的法子?”
“没什么大事,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琐碎罢了。”魏方海委婉地拒绝她的好意。
“公主您也知道,国库失窃之事虽已结案,但暴露了好些陈年旧疴,这些东西都成堆地摆在官署,亟待微臣处理,所以臣去拿药的路上,就顺路去官署看了眼。”
魏方海说着躬下身子,“臣事务繁忙,又还要替夫人抓药,就不再多叨扰公主,先行告退了。”
秦香絮冷嗤声:“是去官署,还是去国库,大人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魏方海的身子僵住,但他很快回神,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公主此话何意,臣怎么听不明白。”
秦香絮摇摇头,喟然道:“封条后面的鹿胶,我派人仔细比对过色泽,时间最久的,约莫有三四年了,也就是说,贼人是从几年前就开始偷盗国库,一直至今日。”
她说着微微俯身,看着面前长得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大人您说说看,这些年来一直有机会出入国库的,除了您,还能有谁呢?”
魏方海一凛,语调满是惊慌:“单凭鹿胶的颜色能断定什么,许是熬胶的宫人一时不小心差了火候,致使鹿胶颜色变动呢。公主若仅凭区区鹿胶,就要定臣的罪,臣可实在是冤枉啊!”
“且除了臣,臣搬运银箱的下属这些年不也一直在进出国库,难不成,公主要认为他们也有罪吗?”
他说着说着,为自己跟下属不平起来,浑浊的老眼里涌现泪花,声音哽咽:
“臣为皇上做事多年,诚然没有谠言善策的本事,但也是为国家大业蹇蹇一心,夙兴夜寐之人,臣为国家鞠躬尽瘁,公主怎能随意污蔑?!”
秦香絮挑了挑眉:“大人这话说得有些过急了,是不是污蔑,等大人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再行判断,也不迟啊。”
她以同情的口吻说道:“从前只听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却不料原来有朝一日,谨慎也会害了人。”
秦香絮看着魏方海,缓缓道:“大人的那些手下,据我所知,没有几个是一直放在身边用的吧?您不总是过两三月,就将手底下的人换血似的一换整批吗?”
魏方海的哭声收敛了些,他抬起头,一双眼黑得深沉:“公主......调查过臣?”
“哪儿是调查呢,我不过就是关心大人而已。”秦香絮娇娇笑道。
魏方海拭去眼角的泪,哈哈大笑了两声,自有股豪爽:“公主的推论确实有趣,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是空的。臣清楚您想救二殿下出来的心,但臣确实不曾行那偷盗一事,公主今日特此来拦臣,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