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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瞧黄历,也不知是惹上了哪路神仙,她明明是应宁王之约过来瞧马球的,却总跟皇帝搅和到一起去。
先是被人推进皇帝屋里,不得已为他更衣,还险些被宁王发现,之后便是骑马受惊,被皇帝所救,窝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荷回心中暗暗期盼着此刻千万别有人追上来,否则瞧见他们这幅样子,自己要如何说得清。
皇帝敛眉瞧她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单手拽住缰绳,就这么抱着她坐在马上往前走。
荷回骑的那匹叫踏云的马,此刻因为撞树,已然摔倒在地,至今还没起来。
“坐稳。”皇帝留下这一句话,便翻身下马,来到踏云跟前,摸了摸它的脑袋。
踏云挣扎着起身,脑袋拱了拱皇帝的手。
见到这一幕,荷回方才想起宁王的话。
这马,是皇帝送给他的。
难怪同他这样亲。
正当荷回感慨时,忽然见皇帝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不由分说,扎进踏云的头颅之中。
荷回身子一凛,瞬间怔住。
血顺着马儿头颅一点点往下滴,落在皇帝的鞋面儿上。
皇帝转过身来,神色一脸淡然,朝荷回道:“帕子。”
荷回回过神来,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条绣着荷花的汗巾来,下马恭敬递给皇帝。
“发过疯的马,不能活。”皇帝缓步走到她身侧,拿汗巾慢慢擦匕首上的马血。
血腥味儿钻进荷回鼻端,令她一阵又一阵胆寒。
“走吧,回去。”
皇帝翻身上马。
荷回站在那里不动。
皇帝静静看着她。
荷回张了张口,恭敬道:“可否请皇爷先走,民女,”她顿了顿,“民女待会儿再出去。”
皇帝自然知道她是不想叫别人看见两人在一块儿,眸色沉静,“随你的便。”勒着缰绳,转身骑马走了。
荷回猛松口气,回头瞧了眼那匹被爆头的马,扶着树干喘气。
不多时,锦衣卫果然寻了过来,瞧见眼前场景,并没说什么,为首的锦衣卫统领下马恭敬对她行礼:“姑娘受惊了,外头有轿子,请姑娘上轿。”
荷回点了点头,被宫人扶着走出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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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搅重阳节的气氛,荷回因受了惊,提前回去,皇帝则又回到马球场上,瞧了几场比赛,同安王他们交谈,直到夜间方散。
安王问:“小姑娘没事吧。”
皇帝目光静静瞧着马球场上英姿飒爽的健儿,不甚在意道:“不知道,这要问镇抚司的人。”
安王奇怪:“皇兄不是去救那姑娘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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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他想多了:“朕是为了那匹马。”
安王笑:“是臣弟记性不好,竟忘记皇兄一向爱马如命,只是没成想这么多年都没变。”
皇帝也跟着弯起唇角,拍了拍他肩膀。
夜间,皇帝正伏在案上批奏章
,听见动静,抬头瞧了眼进来的王植,问:“查出来了?”
王植道是,“踏云右边后腿的马蹄铁上,被人动了手脚。”
皇帝听罢,手顿了下,道:“你觉得,这动手脚的人是谁?”
王植摇头:“奴婢不知。”
皇帝换了种问法:“你觉得他们针对的是谁?”
那马是在沈姑娘骑的时候受的惊,针对的人自然是她,然而王植同皇帝一样,都不这么看。
教沈姑娘骑马,是太后的一时兴起,宁王最开始,是有些不乐意的,那么短的时间,他也不可能指使底下人为马临时换一只马蹄铁,还不被司礼监查出来。
皇帝抬了眼,半晌,忽然道:“定难余孽可有消息了?”
二十年前,他的堂兄登上帝位后,急于削藩,率先拿几个实力最弱的叔伯兄弟开刀,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藩王们人人自危,不知小皇帝的屠刀何时就要落到自己头上。
先帝当时拥兵最重,声望最高,想着是否要将兵权交出,以保一家老小的性命,可他最小一个弟弟齐王的死,彻底改变了他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拿起刀枪,为自己和他们一家老小拼出一条活路。
齐王声势最弱,平日里只喜欢吟诗作画,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小皇帝也不放过他,最终逼得他在家中同妻儿自焚。
齐王这样对皇位无半点威胁的人,小皇帝都不能容他,更何况先帝?
于是他们一家直接造了反。
自然,造反要有个名头,那便是清君侧,先帝将此举定为‘定难’。
取安定灾祸之意。
他的那位皇帝堂兄虽然死了,可却残存不少效忠他的势力,这些人在民间大肆宣扬他们的主子还活着,暗地里招兵买马,四处作乱。
先帝在时,便一直派人围剿他们,杀得七七八八,近些年才安生些。
然而就在半年前,他收到消息,说又有人打着小皇帝的旗号,在民间暗地开始活动起来。
只是这些人,显然比他们的前辈聪明许多,及时藏匿了起来,以至于朝廷至今没抓到人。
“回主子,还没有。”王植一直在暗地里督办此事,只是他不知道这件事同踏云受惊一事有何关联。
皇帝淡淡道:“若你是他们,会藏在什么地方?”
王植思虑片刻,“自然是朝廷找不到的地方。”
可什么地方是朝廷寻不到的?
王植倒吸一口气,“主子,您是怀疑......”
皇帝:“今日他们这一出,是冲着净儿来的。”
只是被沈氏那个倒霉丫头顶了锅。
王植即刻就要派人去查,被皇帝叫住。“先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
皇帝站在窗下,抬头望了望天上
的月亮,半晌,掏出袖中那方带血的汗巾,神情冷肃。
想要引蛇出洞,就要有一个足够吸引人,叫他们为之疯狂的理由。
沈荷回。
他垂了眼。
这个小姑娘,或许会帮他一个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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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重阳节从马球场上受惊回去,荷回便一直窝在屋子里养伤。
虽然那些树枝并不粗壮,但脸上和脖颈之中大大小小的擦伤还是不可避免。
荷回原本安安分分照着宫中的规矩,请医婆过来为她诊脉看病,然而那医婆不过来了两日,便不见了踪影。
荷回望着眼前这位白胡子的御医,不禁下意识站起身。
宫中女眷看病,只能用同为女人的医婆,实在病的重了,也只能让小宦官跑到太医院去传信,通过小宦官之口,让太医诊病抓药,只有那病入膏肓的,又深受皇帝宠爱之人,才可能破天荒地请御医亲自替她诊一回脉。
见着荷回一脸的惊讶,御医倒是淡定许多,恭敬将脉枕搁在矮桌上,对荷回道:“劳烦姑娘伸出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