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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不远的拐角处撞到一个人。

“奴婢该死,小爷恕罪。”

李元净刚出来,想透透气,不期然遇见这事儿,见是皇帝身边的王大伴,连忙双手将他搀扶起来。

“大伴,父皇可在里头?”

王植点头,“小爷可是要去给主子请安?”

正要自己领着李元净过去,一低头,忽然瞧见李元净的左边袖筒里露出什么东西来。

一瞧,却是一方汗巾子。

而这方汗巾子露出来的一角,上头所绣的东西,同皇帝方才拿的那块。

一模一样。

第39章

发现

小爷的这条汗巾子,又是何人所赠?

难不成,也是那沈姑娘?

若真是如此,那可棘手了。

王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揉着眼睛,想再看明白一些,弄清楚李元净袖中的汗巾子同皇帝的那条究竟是不是全然相同,毕竟这事儿关乎两人的父子关系,可马虎不得。

然而正待要细看,李元净却已经收回了手,将胳膊背到身后去。

“大伴,请。”他对此事还没有半分察觉,一边往前走一边问:“接下来的事可都安排好了?父皇怎么说?”

王植不着痕迹拦住他,致使他放慢脚步,试探问:“小爷,您袖中是什么东西,好似要掉出来。”

李元净一愣,这才想起荷回送给自己的汗巾子还在袖子里,将手抬高,低头看过,果然见它快掉出来,连忙塞回去。

“哟,是条汗巾子吧,哪个姑娘送的?”

汗巾子是拴在裤腰上的东西,只有别人送的,才可能藏在袖子里。

李元净到底少年心性,被他这样一问,耳朵即刻有些发烫,又想到他日日跟在自己父亲身边,而爹爹这些日子的态度,显然是对那沈荷回极满意,自己若透漏出一二分同沈荷回的好,爹爹大约会高兴。

于是也不隐瞒,道:“还能有谁,沈姑娘。”

还当真是她。

王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被丢进冷水里,比那千年寒冰还凉。

这沈姑娘是怎么回事,既然答应同皇爷好,便该一心一意,怎么能一边吊着皇爷一边同宁王私下来往,即便要来往,也不该送两人一模一样的汗巾子,但凡改个样式,他都不说什么了,可如今这,这......

而且瞧情况,这汗巾子还是她先送给宁王,之后才不得已弄了条相同的丢给皇爷,显然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亏得皇爷满心满眼地哄她高兴,结果却换得她这般回报。

可如今终究不是埋怨的时候,想起方才出来前皇帝看着那汗巾子的热乎劲儿,王植心下便一阵冷汗直流。

若是他知道了此事......

王植忍不住掐了把大腿,让自己保持镇定。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你这个狠心的活冤家,为何一样东西两家送,把奴置于何方。”

这戏词也太应景了些。

只不过往日都是男人们四处留情沾花惹草,如今倒反了过来。

拦住还在一心往前走的李元净,王植劝道:“小爷还是把这东西收起来,叫人瞧见到底不好。”

李元净也知道此事事关荷回的名声,自然知道轻重,点头:“我晓得。”

正要进隔间,又被王植拉住,嘱咐一句:“小爷,别对主子提及此事。”

这话说得甚是奇怪,他不知王植怎么会对一方汗巾子这般关心,从方才起便好似一直有意无意往他袖子里看。

不过就算他不嘱咐,他也不会将此事告诉父皇,他同沈荷回私下的事,做什么往父皇面前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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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没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即便他对她并没有对姚司司那样喜欢,也不至于这样糟蹋人家姑娘。

见他答应,王植松口气,先进去探路,看到皇帝已经将那方汗巾子收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请李元净进去。

李元净总觉得今日王大伴怪怪的,自己不过来给父皇请个安,说些家常话,却被他一直盯着,好似深怕他说出什么叫父皇生气的话来似的。

从前,他从未如此过。

这感觉着实不好受,因此李元净只在里头呆了片刻,便出来了,他清楚地感觉到他出隔间的那一刹那,王植胸腔起伏,猛松了一口气。

稀奇,自己怎么着他了?

满腹疑虑,正要回去,却瞧见荷回正悄然从楼梯间上来,便唤了句:“做什么去了?”

吓得荷回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被他扶住手臂,方才幸免于难。

毕竟是刚与皇帝待一起过,荷回如今面对李元净,总是有些心虚,“多谢小爷。”

“方才怎么那么大反应,做亏心事了?”李元净故意拿话刺她。

他方才说话那样轻声细语,怎么被她表现得自己好似多凶神恶煞似的。

荷回被他那句‘亏心事’给说得鬓角生汗,摇头,“......小爷说笑了,妾方才不过下去散散心,能做什么?”

李元净凑近她,细细看她的神色,荷回连连后退,“小爷,做什么?”

李元净一双视线静静在她身上扫过,忽然问:“方才,你在下头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荷回手心都是汗。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念经声。”李元净起身,面带疑惑。

他从小就听不得道士或者和尚念经,对这个异常敏感。

荷回以为是皇帝带自己去做法事的事情被发现了,心头一跳。

“......小爷听错了吧,这里只有锣鼓响动,哪有什么念经声?妾走累了,先回隔间歇着。”

没等李元净回答,便快步越过他,往自己所在的隔间走去。

李元净望着她慌忙离去背影,心中疑惑。

他记得今日出门,钦天监是特意算了黄历的啊,怎么大家都怪怪的?

-

荷回回到隔间后,戏已经快要散了,大家又各自坐了一会儿,很快便有人来禀报,说是叫人都去前头正厅,太虚道长要给他们看相。

荷回一场法事做下来,原本就有些累,又遇见李元净,被他一吓,就更没有了心思,可到底怕人疑心,又兼宁王同嫔妃们都去,自己不好拿乔,只好起身 。

到了前头,发现正厅里头的装饰虽古朴简单,但外头却用了同皇宫一样的庑殿顶,上盖明黄琉璃瓦,很是气派,想来是因为东岳庙是皇家庙宇的缘故。

进入正厅,皇帝在最上头坐着,身下是早铺好的御用褥子和软枕。

荷回与皇帝对视一眼,随即飞快收回视线,微垂着脑袋,跟着众人依次落座。

太监拍了拍手,太虚道长这才从外头进来,向众人见礼。

他是依照旨意进来替李元净和众嫔妃算八字看相的,荷回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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