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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出来的。

直到那次,萧知砚刺杀他,他给萧知砚灌下了药,当着萧知砚的面与她行那床笫之事。

她曾百般求他不要这样。

但他依然如此。

直到那时,她才彻底凉了心,彻底信了,他是真的是对她半分情意都没有,过去的一切真的是没有一丝为真。

即便如此,她已不想,但她的心却还是给过他很多次机会。

或许他但凡抓住一次,她们都会朝着不一样的结局走去,然,他没有。

他强迫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他要杀他哥;他娶了沈静宜;他给她灌下了忘川散.......

太多,太多......

人的心不是一下子就死了的。

但失望累计的多了,心也便不会再活。

可他明明就彻头彻尾地做一个坏人就成了。

他又为什么要为她挡箭?

程梨断得出那是一场阴谋。

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是羯胡人的第一目标。

知道他们是在用她引他。

更知道他身手不凡,若弃她不顾,根本就不会中箭,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她越哭越甚:“你根本就从未得到过我,何来丢掉?”

她直到此时还在诛他的心。

他早已闭上了眼睛。

“那便别哭了,我放了你了......”

“这是一个山谷,山外是个村庄.......”

“隔壁山洞绑着一对母子,你去放了她们,她们会带你离开这......”

“若可以,别不爱琮儿......”

“你若实在厌他,把他送给一对心善的夫妇,让他远离皇家,做一个平凡的人......”

“走吧......”

他说到此笑了一声,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的语声,语气与神态。

“程梨,我若但凡能动都不会把你拱手他人,都不会放了你......”

“所以,你确是应该盼着我早点死,我死了,你就真的自由了......”

“过去我不想解释,亦无可自白之途,我,呵,也没得洗......”

“你就当我永远卑劣吧......”

“我,从未自诩是什么好人......”

“你,不过是个意外......”

“这意外很苦,却也很甜......”

他说罢便再度笑了出来。

是,很苦,却也很甜。

甜到即便落得这般下场,他竟都没有半丝后悔。

就算从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下这一箭。

情,起于结束之后。

这或是上天对他的最大惩罚。

她已不再承认爱过他。

人世间的爱,分明很美好。

他却厌恶至极。

好不容易得到了,却又被他亲手葬送。

她说的对。

情之一字,无关权柄,不系富贵,纵揽江山之重,坐拥四海之财,人能勉强,心,没人能勉强得来。

这难能可贵的东西,他终究是不配得到。

耳边犹在响着她的哭声。

良久良久.....

程梨一直盯着他,哭了许久,缓缓地站了起来。

而后,她擦干了眼泪,转了身,决然离去......

到了外边,她抬头望向天空,天际蔚蓝一片,何其美好,亦像极了初遇的那日。

一样的天,一样的人,一样的事。

她,却做了相反的抉择。

梦碎了,亦醒了。

她如他所示去了旁边的山洞,果见里边有着一对母子。

俩人被绑在了石头上,堵住了嘴,看到她,“呜呜”地挣扎求饶,求救。

匕首就被他放在了洞口。

程梨没什么犹豫,马上拾起,到了两人身前,拽下了堵在她二人口中的东西,割断了绳子,放了她们。

“我也是被他抓过来的,他受了重伤,现在已经不能动了,我们走吧。”

母子二人都是很朴实的百姓,见她真的把他们放了,连连跪下道谢。

程梨把俩人扶了起来。

“咱们快走吧。”

母子应声,赶紧带路。

程梨未曾回头,一路跟着母子走出了山中。

她看起来一切平常,只是时常听不到那妇人的问话。

不过恍恍惚惚却也听懂了她们的遭遇。

萧怀玹果然是扣住了孩子威胁母亲,让那妇人为他取了东西来。

这是他,他干得出来。

妇人沿途讲了一路,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没想到她也是被他掳来的。

因为,他待她很好,没顾自己的伤,一直在照顾她。

程梨听她说了好几遍,但一次都未接那话题......

第八十二章

程梨跟着那妇人出了山,朝她问道:“我可以在你家借宿两日么?”

她说着摘下了手腕上的一串腕钏,递给那妇人:“我现在身上没有银两,但这腕钏会值一些钱财,姐姐看成么?”

那妇人很是朴实心善,将她的手推了回去:“不用了姑娘,家中只有我母子,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想来确是乏得很,应该休息两日,只要你不嫌弃我家简陋就好了。”

程梨心中万分感激,但仍将那腕钏塞到了妇人手中。

“姐姐便拿着罢,还有那床被子,都是银子来的,我也要吃喝些。”

妇人见她执意,便接了那腕钏:“好,那姐便收下了。”

程梨点了头,淡淡笑了一下,跟着她去了她家。

小村庄并不富裕,这妇人家亦是,屋中很简朴,但很整洁干净。

妇人为程梨打扫出来一间小屋,让她进了去。

程梨谢过后,关了房门,躺在了榻上。

她的眼中始终泪盈盈的

,半晌一动未动,只是盯着床榻的某一个地方,然盯着盯着,喉咙一哽,眼睛就湿润了。

她闭眸偏过头颅,心再度一抽一抽的。

外边的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风卷残云,在地上打着旋儿,不时下了雪。

程梨扯了被子盖在了身上,可身上却如何也捂不热,脑中皆是适才昏迷时的画面,他脱了衣服,不顾伤痛,抱着她,给她取暖。

身子一阵阵耸动。

这时,那妇人叩了门。

程梨马上擦干了眼泪,答应了一声,下了床榻,为她开门。

妇人端来热水与一些干粮。

“姑娘,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吧。”

程梨接过,谢了她。

俩人坐到了桌前,程梨捧着碗慢慢地喝了几口。

但听那姐姐道了话:“他是不是死了?”

程梨缓缓地抬了头,对上了妇人的眼睛。

“我不知道。”

妇人开口询问:“姑娘,他其实,是你的丈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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