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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不可能....”

“段脩怎么就死了...这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死啊...”

安瑛冷眼扫下,轻嗤道:“还想看得更清楚点吗?”

紧接着,司使又承着安瑛的指示,一跃跳至井底,用麻绳和草席捆着死尸,将尸体带了出来,草席一展开,恶臭扑鼻而来,余桃更是熏得直接呕了出来。

这下段脩的尸体重见天日,清清楚楚暴露在五人的眼前。

距离最近的姜时愿看得最为真切,段脩的尸身已经开始腐败、因浸泡在井底数个时辰,所以他颜面极其肿胀,眼球突出,舌尖伸出,腹部膨隆,仿佛腹腔藏着什么庞然大物,随时随地要破壳而出。

姜时愿记得这种现象,在恩师口中被称之为...

“巨人观。”

方博学与她如有默契,抢先说道,他粗略地扫了一眼段脩全身,“初步观之,断脩口唇发绀,尸斑出现早并呈暗紫,有此可初步推断段脩的死因为溺水窒息。”

方博文也不顾疼痛,认真补充道:“而段脩的死亡时间在昨夜子时三刻至丑时三刻之间。”

“典狱有规定,子时之后,不可出阁,相信昨日送你们前往各院的司使也着重提过这点。而昨夜一直守在融雪阁外的司阍(1)也能证明这点昨夜子时三刻至丑时三刻没有一人进出过融雪阁。”

“所以,安大人是怀疑我们五人中有

人杀了段脩?“姜时愿立即反应过来。

安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屈膝坐下,提起茶壶,不急不慢地取过茶壶,淡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本官已经了解过段脩在你们六人中能力突出,是最后可能赢得今年春试之人。你们四人,为获其四处仅有的名额,遂杀了对自己最有威胁的段脩,这个动机合情合理,而余氏则可能另有动机。”

“即便如大人所讲,但此案也并非由大人来亲查案吧,据我所知,查明真相乃是一处与二处的事务。典狱职责划分详细,各处互不干涉,我还记得这乃是安大人亲口定下的规矩,怎么,您如今要出尔反尔吗?”

“是吗?”安瑛不以为然,“既然真凶已定,何须再劳烦他人?不过是将你们五人丢入十八烈狱,施上酷刑,看看是谁是真的清白,而谁又说了假话?”

他转着手中的骨扇,眸光扫过每一个人,“是你们觉得三处无权管束,还是你们又觉得一处及二处会在你们这群蝼蚁上耗费心力。”

一言对一语,两人静默片刻。

就在此时,远处有人不咸不淡地鼓掌。

姜时愿一顿,回眸望向沈浔,只见他背靠朱墙,丝毫不见被左右拿刀胁迫的危机感,依然淡漠地可怕,沈浔也笑道:“怪不得魏国公只让大人执掌典狱三处,而非一处及二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吏听出话中轻佻之意,问道。

沈浔笑了笑,温和道:“说得好听是夸赞安大人乃是魏国公手下一枚好棋子,放在三处物尽其用。说得露骨,是大人愚不可及,除了如三岁小儿般背些烂如枷锁、迂腐至极的庆律以外,再无可取之处。”

“安大人毫无断案之才,就别在此处丢。人。现。眼了。”

听到这话,周遭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安瑛手中的茶盏一瞬粉碎成渣,碧绿的茶汤飞溅而出,滴滴答答沿着掌心淌下,他旋即抬眸,不愠而怒:“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注解:

(1)司阍:古代对守门人的叫法

第32章

天近破晓,可融雪阁中依然没有一丝日光,气氛肃杀,呈现出某种灰寂。

安瑛的目光落在角落中的男子身上,神色冷了下来,着重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人莫非没有听清?那沈某不惜浪费些口舌,再为大人重复一遍。”

“尔敢...”安瑛淬着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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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方才说,安大人毫无....”

姜时愿忽然打断道:“沈浔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性。”

她不知沈浔是当真没听懂安瑛的意思,还是存心挑衅。

但这种眼下这种情形,面对身前无数只准备射穿自己胸膛的箭矢或冷刃,挑衅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绝非明智之举,简直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说!”安瑛明显已经不快。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真正杀害段脩的凶手并非融雪阁中的我们。或者还有其他五处的考生与段脩结有私仇,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开阁外司阍的检查,进入融雪阁,杀了段脩,然后顺理成章栽赃嫁祸与我们五个。”

说这话时,姜时愿明显感觉心中毫无底气,可为保沈浔,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自圆其说。

可没有想到她随意编排的谎话,出口的瞬间就被沈浔肯定,“夫人所言不无道理,而安大人竟然疏忽了这么重要的可能性。”

安瑛死死盯着眼前的姜时愿和沈浔,结舌道:“你们夫妻俩在与本官说笑吗!”

她提出的缓兵之计逐渐在沈浔的挑衅之下愈发偏激,安瑛已然勃然大怒,攥着拳头,沈浔还不以为然,继续夸赞姜时愿的聪慧,仿佛这场谈判,占据主导、玩弄困兽心智的乃是他沈浔。

沈浔轻笑一声,将计就计提出心中所想:“若大人不信,可否允我们三日时间查明真相,届时沈某的夫人必定将真凶亲自交给三处,好让安大人开眼。”

安瑛似笑非笑,眼露杀意:“好啊,那本官便等着。可若因你们的猜测耽误了案情,放跑了真凶,本官必定将你们二人定个不治之罪,可好?”

“好。”沈浔干脆回答,“届时麻烦大人看清楚,谁才是真凶。”

这场无声的刀光剑影终于在沈浔的落誓之后落下帷幕,安瑛终于罢手,领着三处的司使们离开了融雪阁。

威胁虽走,可死亡的威胁还在院中无声地弥漫,余桃软在地上仍在对断脩的死亡耿耿于怀,双眸微红,而方氏兄弟则抱在一起,声泪俱下,抱怨着这下清水县是彻底回不去了....

唯有姜时愿还算平静,低沉个脸,凑近沈浔,贴着他的耳侧低声说了一句‘跟我走’,两人便一路缄默不语地到了房间之中,沈浔率先走了进去,姜时愿则在后头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唰”的一声!阖上门扉,木门松动...

不出所料,这应当是生气了..

沈浔终于意动,他盯着那扇门,喉咙轻滚,他想他应该先解释解释...

可姜时愿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特意激怒安瑛,给自己添麻烦”关键是这麻烦还连带着扯上了她,姜时愿心中虽怒,但还是极力压抑着异样的情绪,“你是怕安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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