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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用针线缝了嘴,还依然这么不听话。”

院中之人神色惊慌,而姜时愿也没好过到哪去,双唇紧抿,双眸浸着哀意和愠意,强压着难抑的情绪。她才明白这世间的杀意也有高下,有人是自身难保,逼不得已,比如余桃;安瑛则是视人命如草芥,而眼前这人是以单纯以施虐为乐,以血色为兴奋,他没有任何悲悯,也毫无人性。

说罢,顾辞半睁开凤眸,看清沈浔,鹅黄如狸猫的瞳眸瞬间亮了起来,所有人都对他这个怪人避之不及、心生胆颤,而今日站在他眼前的沈浔,神色倨傲,看着他的眼神三分凉薄,像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

这种久违的眼神令他兴奋起来,他敢不相信若是这副傲骨宁他施虐享乐,他会有多快意。

思及此,他双眸殷红,问道:“你知道本处为何要找你吗?”

沈浔笑了笑,摊开手掌,姜时愿不明所以,而顾辞含笑示意。

门外的青衣司领会,跑了进来,跪在沈浔眼下,呈上朱衣和腰牌:“恭喜沈大人入典狱一处,成为朱衣司使。”

在姜时愿错愕的眸光中,沈浔淡然收下,声音凉凉:“多谢。”

顾辞大笑,走近沈浔,皮鞭轻贴着他的脸颊,眼神一点点凉下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你可知今年本来要入典狱一处的乃是我的兄长顾凌,你抢谁的位置不好,非抢顾凌的?”

他旋即又盯着他手中的朱衣,淡道:“一入典狱就是朱衣司使,你这路走得莫不是青云路吧。可惜啊,你选错了地方,登高失重,小心落入本处之手,死无完尸。”

“多谢大人关心,我送大人出融雪阁。”沈浔笑道,送顾辞走出融雪阁。

等沈浔再次返回院中之时,司阍等人早已溜了个没影,唯独剩姜时愿提着一盏灯坐在花架下等他,她看见沈浔徐徐走来,起身,沈浔跟着执着走在前面的姜时愿。他欲跟上,前人又快了脚步。

“阿愿。”沈浔语气中似有一丝无奈,“你又生气了?”

姜时愿克制着心里的情绪,快步走着,穿过游廊。

沈浔:“阿愿,难道又是在气我瞒你吗?瞒你我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挤下顾凌、当上司使?”

听着这话,姜时愿心又沉了下去:“是!”她又顿了顿,手间颤了起来,“又不是。”

“可你今日刚说过,你不会再...”沈浔道。

“是,我能接受你的隐瞒,我会耐心等你开口,可是这事不一样,”她清婉带着谢些许愠意的话音在夜风中异常清晰:“我怨你瞒我从未跟我商量就私自决定留在典狱。我更气你不该为了我再留在典

狱,也不为了我,再去招惹一个疯子。”

“前是安瑛,后是顾辞,沈浔你惹得一个比一个危险。”

他平静听着,看着她双肩也夜风中微微发颤:“沈浔,你欠我的恩情从你助我考上典狱的一刻,早已还清了。你现在为我所作的一切,让我怎么还得起?”

沈浔走到姜时愿的身后,从她身后抬手,猝不及防碰到她微凉的指尖。他动作一怔,指尖微张,又缓缓屈回,接过灯盏,温声道:“我来提灯吧,我送你回屋吧,夜风太凉,切莫受寒。”

“你去请辞,离开典狱,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她急急出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沈浔冷眼回头,看着她双眸微红,似有哭意。

他没有出声,片刻后,口吻生冷,犹如一道命令:“既然我的恩情已清,我就不必再听从姜娘子的话,姜娘子也无权再命令我。”

他垂下眼眸,话音落定:“我会留在典狱,此事也绝不会有回旋的余地。”

“沈浔,我们说好的,等你助我考上典狱,这恩情就算清了,你不该再为了我做任何事情,我也不需要...”

“我也不需要你了,沈浔...”

她忙不迭追了上去,气喘吁吁,沈浔没有理会,冷着神情合拢门扉,将她拒之门外。

避而不听她叩门的声音,闭眼不看那一直守在门外的倩影。

*

夜风袭来,庭院内竹影婆娑,缓缓映入正堂窗下,竹帘被风吹起。

夜已深邃,一人深披夜色走入白雪局,听到院中动静的陆观棋稍显燥意地拂去莞席上胡乱卷着线的卷轴,又不小心打翻在地,俯身去捡,余光扫到来人已经迈入室内,嗓音依旧温润:“迟了足足三刻,我倒还以为沈司使不来了。”

沈浔挽起长袍,坐在蒲团之上:“方才有事耽搁了。”

“想来是要事。”陆观棋抬手,弯腰为他斟茶,递在小几上,柔声道:“我对沈司使了解甚少,不知司使的口味如何,这一盏君山银针又被誉为‘金镶玉’,冲泡汤黄清澄亮,香气清高,司使可以试试。”

两人坐下饮茶,须臾之后,陆观棋眼中兴味满满,轻吹着茶中丝丝白雾,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陆某听说今日顾处去寻了沈司使的麻烦?是不是你们二人之间有误会,需不需要陆某从中调和?”

沈浔亦是微微一笑,笑意很淡,反问道:“陆秉笔不必假模假意,此事正如遂了你的意吗?”

陆观棋淡淡挑了眉头,“如我的意?司使这话倒叫陆某有些琢磨不透。”

“茶凉了,我为沈司使再添一盏吧。”

陆观棋正欲再俯身为沈浔斟茶,反被沈浔握住腕骨压下,二人之间的动作僵持在此刻,沈浔睇着陆观棋一双始终含笑的眉眼,冷冷开口:

“陆秉笔是聪明人,非要让沈某将话挑明吗?各处名额只有一位,你特意安排沈某进入一处,不就是为了挤掉顾凌。一来少了顾凌,顾氏一族在典狱的权利也不至于过甚,你亦能驾驭权衡;二来又能让沈某得罪顾辞,为寻庇护,沈某怕是以后只能听命与你、为你所用,不敢生出异心。”

陆观棋点头,眼中颇有赞许之意:“沈司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沈浔,果真这枚不可多得的棋子。

疯狂含蓄,深不见底。

果然,那晚的交易是值得的。

陆观棋仍然记忆犹新,在段脩遇害那晚,他的净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要与他谈场交易。他还记得,沈浔要自己额外允他一次参与其余各处选拔的机会,而他也会帮自己达成所愿。

陆观棋本是不愿的,他为今年春试的主考官,此不正之风,他怎么能允下?

可沈浔那晚所说,正中他的下怀——

典狱看似平静的湖面下,风起云涌,内部动乱。

而这潜藏的危机全是有一处顾辞和二处裴珩,若说裴珩此人还会掖着,顾辞的野心直接摊在明面上,他要做这典狱一人之下的掌权人,他要的权利不止执掌一处,甚至想分化其余五处的势力。

如今典狱六处,一处权利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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