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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忘掉这些她曾不重视的相知相遇。

她是沈浔活下来的理由,而作为“缘起”的她,甚至却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利刃去割断他曾在世上如此鲜活的证据。

到最后,连她也留不下关于沈浔的点点记忆。

姜时愿想她错了,可...已经没有机会,留给她与沈浔重新相遇一次。

风声鹤唳,越发尖啸。

少女乌发披肩,随风凌乱,寒凉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其实跑到朱雀街已是她的极限,她早就没了力气,身体摇摇欲坠,仅靠着半口气半吊着。

可她不敢停下来,只要感受到风声呼啸、夜雨霹雳、脚底僵疼,她便觉得还有机会。

沈浔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姜时愿不敢停歇,她不知道离东巷还有多远,也不知道袁黎能不能听到。

冷雨拍打在她脸上,她艰难地张了张嘴。

“袁黎....袁黎....”

“袁黎!”

女子单薄的身影在雨夜中显得落魄伶俜,倏然,周遭似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姜时愿错愕回眸,尚来不及反应,一只从远处射来的袖剑劈开锐利的夜风直直瞄准她的心脏射来。

后颈生凉,姜时愿亦感受到了生死的威胁。

而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要杀她的杀手不只拿刀抗锤的两人,在暗夜楼阁之上,还有一位伺机已久的人。

杏眸圆瞪,锐利的箭矢却在她的眼前。

就在此时——

滴答滴答。

眼前的玄衣袖口,嗒嗒朝下淌着血。

那只危及生命的箭矢就这样被袁黎生生擒下,为此,袁黎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汨汨流出,也殷红了他掌中的缺了一角的草兔。

“袁黎...”她惊愕抬眸,顿了顿,语气中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无法再遏制的哭声,混在一起,道:“袁黎,救沈浔....快救沈浔....他在西三巷..”

话音甫落,泪水从煞白的脸上淌下,姜时愿终于支撑不住,双眼一黑,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袁黎伸手接住她,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极为烫手。

而黑幕琼楼之上。

眼见没得手的杀手一跃飞下楼阁,来到姜时愿和袁黎面前,掏出子午鸳鸯钺。

他看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和不足为患的九岁孩童,嘴角肆意的笑容更甚:“就你一个毛也没长齐的孩子也要学着话本英雄救美,得罪了我,小心待会儿被吓得尿裤子。”

袁黎亦反应过来,目光死死地紧箍着眼前之人,冷声道:“你是...暗河的杀手?”

“没想到,暗河的威名都传到小屁孩的耳中了。”

袁黎却对‘暗河’威名充耳不闻,怔怔道:“暗河之人,杀无赦。”

话音淡淡的,听起来没有威慑。

“就你?”杀手双掌转着子午鸳鸯钺,凌厉寒芒划过寂寂月色,“京都城中十名禁军一起围剿我都奈何不得,你一个小屁孩还妄图翻天不成?”

“国公说,暗河之人,格杀勿论。”袁黎木讷重复道,“且不必跟他禀报。” 网?址?发?b?u?Y?e?ⅰ???????ε?n?2???????????????o??

话音甫落,袁黎脚底狠狠碾碎草兔,这草兔乃是他的心爱之物,他就这般不留情地碾碎、毁坏。

于此同时,几位趴在墙角旁观战火的青衣司使们,吞了吞口水,神色紧张:

“完蛋了,你瞧见了吗,咱六处把草兔给踩了。”

“何止是踩啊,草兔分崩离析啊,疯了,疯了,我建议还是赶紧跑...”

甚至还有一人不惜爆了粗口,“这他妈待会儿谁能拉住他!上他妈一次,掰了草兔一只耳朵,直接断了整个六处所有人的胳膊。”

“赶...赶紧...给他再折一个...免得待会儿不好...收场,咱都得跟着遭殃...”另一名已经习惯地从怀中掏出扎人的絮草,手指抖抖地开始捏起雏形。这时候就恨阿娘没有将他生成个女子,怎么手头儿活就这么笨!

别人可不知,六处的司使心里门清,这个草兔对于他们的性命别提多重要了,就相当于救命的稻草。

袁黎,袁处,平日看着任人欺负的孩童模样,情绪无波,甚至有些时候天真好骗,实则全靠手中不起眼的草兔稳着呢!

这草兔,就像一剂难以替代的良药,一旦草兔破损或是不在,这....他们想都不敢想,只觉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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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袁黎倏然像是被解开什么封印般,眼底似涌起一种嗜血,笑意森然。

甚至,松了松袖口,卸下腰间玉带,一件件卸下锁扣下的兵刃。

一番丢兵卸甲之后,袁黎歪着头,冷道:“让你三分,老子不拿兵器。”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杀你一个臭虫烂虾,绰绰有余。”袁黎道,“不然会污了国公亲传的武艺。”

一听八九岁的小孩在他面前自称老子,还这番羞辱,杀手怒目圆瞪,寒冷氤氲的水汽灌入杀手的喉咙。

杀手转着子午鸳鸯钺,腾空而起,对着袁黎的脖颈就是砍去,而袁黎后身一颤,手腕一番,就轻松压抑住了他右手的攻势。

杀手咬着牙,只好再挥着左手朝着袁黎的大腿扎去,随后只听一声惨叫,只不过这声不是袁黎的,而是他的!

袁黎也不顾疼痛和掌心溢出的鲜血,直接迎上刀面,甚至反压着刀面,刺穿他的大腿。

杀手也不这孩童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力,简直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

他吐了口吐沫,硬生生抽出大腿的子午鸳鸯钺,胡乱地朝袁黎砍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风凌厉,呼呼作响,结果皆被袁黎轻松躲过。

这招数不过了几个回合,杀手的动作不似先前迅敏,袁黎直接朝他单腿一扫,将他横扫再地。

下一瞬,袁黎已经跨在他的身上,拳风快而狠,一下又一下砸下去,鲜血和黏糊的浆液飞溅。

**之人早已没了生气,而袁黎双眸猩红,拳风不减,砸得杀手的面容模糊不辩,颧骨凹陷,两颗残破的眼珠顺着回旋的水流滚到暗沟里。

不知过了多久,袁黎终于想起姜时愿的那句‘救沈浔’,停下动作,眺向姜时愿来时的方向。

暗巷里。

电闪雷鸣,雨势越大。

冷风吹得支摘窗的牖页砰砰响,没有丝毫缓和的雨势洗刷着青砖上汨汨流出的鲜血。

甩着流星锤的顾衡笑着踢了踢倒地不起的青年,看着他腹部不断殷出、扩大的血迹,更甚轻蔑地笑了笑,回头对抱剑的人说道:“我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呢,敢拦我们两人的去路,结果这般不堪一击,只挨了三锤便扛不住了。”

而他的师兄洪泰,眼神不见丝毫轻松,顾衡问道:“师兄怎么了?”

“有点奇怪,刚刚见你与他过招,你完全压制其上,而他看不出学过一招半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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