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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会功法的普通人是接不住你的一锤,而他却扛下了三下。”
“师兄,你是说,他并非白人?”
暗河之人皆习惯叫不会武功的人为‘白人’,其中亦有嘲讽之意。
“怎么可能呢,定是师兄多想了?”
“不,探探他的脉海。”洪泰伸手探在沈浔的腕上 ,越探,越眉心紧锁,“这...这...不可能...”
“怎么了,师兄”
“他绝非白人,且他的内功甚至在我们之上!”洪泰不敢再应,他能感觉沈浔的内海翻涌,深不可测。
“师兄,别开玩笑了,咱们在天字辈中亦是能排得上号的,能排在我们之上的唯有‘十杀天字’和现如今没有任何下落的‘四绝’。况且,他若真的有功法,怎刚刚不出手,反而被我活活打死,定是你的多想了。”
“那或者,他根本没死呢?”
洪泰再探下他的鼻息,也在此刻,指弯感觉到温热的湿意。
他吓得后缩一下,脑门渗汗,遭受如此重击,沈浔竟然还没有死?
刀剑出鞘,洪泰提剑就要捅下去,给沈浔个了断。
与此同时,寒芒一晃而过倒地之人的一双凤眸,他睫毛翊动,五指弯起,经络根根分明。
哪怕威胁近在咫尺,沈浔的意识依然是涣散的,仿佛被困在一片迷雾里,团团包围,忽然,看听见远方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一抹人影也随之显现,老者对他遥遥召唤,“阿循,过来。”
阿浔?
他是在唤自己?他认识自己?
沈浔知道自己没了先前的记忆,这位老者极有可能是熟悉的人,可为何听着老者的语气,他惴惴不安、不寒而栗。
老者伸出手,话音陡然转为喑哑:“阿循,过来。”
沈浔茫然,不知所措,可是老者忽然分出无数道人影,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步步朝他逼近。而苍老的声音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阿循,过来!”
“你这个背信之人,忘记了你曾经的誓言吗?”
“你忘了,是谁在你即将饿死街头之时给了你一碗粥,是谁给你了新的衣裳,是谁带你脱离的人间烈狱?”
“阿循啊,你说的,会一生为老夫所用的,矢志不渝,至死方休,你怎么能忘了?阿循啊....”
沈浔不知这话中何意,再次抬眸时,老者已经近在咫尺,混沌的眼眸赏析打量着沈浔,而沈浔自己也不知为何竟何跪在老者的眼下。
老者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俯下身子,拍了拍沈浔的肩,道:“阿循,你忘了自己的过去,我不怪你。”
“阿循啊...”老者似有慰藉,力道愈重,扬起沈浔的下颌,而后面目如财狼似虎,几乎狰狞,“阿循啊,你不能忘啊,忘记是谁交给了一身的功法。”
“阿循啊,你也不能忘,你曾是老夫手中最为锋利的杀人的剑啊。”
“杀人...,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呢,阿循,你看。”老者轻轻地笑了,指向远方。
话音方落,远处的黑暗瞬间如镜子破碎,露出一丝光。
如说是光,更似黑暗,远处一片血色。
沈浔清晰地看见血色中站着一位更年轻的自己。
少年的他,贴身的蝉衣血色交织,凌乱的发丝在风雪之中挑拨着沾血的白颈。
他脚下的尸骸遍野、残肢碎体零落满地,甚至衣摆上沾着猩红的余血。手中提着剑,可剑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性命,每一处皆不可见先前的寒芒,全是血,殷红未干的血,斑驳的血痕,和洗刷不去的暗色。
少年的他,眸色晦暗,深沉雾霭。
远处传来微微的啼哭声,少妇再去想捂着那襁褓中婴儿的嘴巴,却早已来不及。
少年已经发现了他,他的刀柄微微转向,夜雨弥天,落雪也愈急,他步步朝着妇孺前去,少妇自知没有退路,只能跪地磕头,眼泪流涕。
可这卑微入骨的哀求,少年没有听进去分毫,手起之间,少妇脖颈的黑血喷出,零星溅到少年的脸上。
而少年不以未然,再次竖起佩刀,就要朝着啼哭的婴儿刺去。
“不要!”沈浔面色惨然,欲起身阻止,却被身后从黑暗中涌出的千万的手死死拉住,沈浔只能眼睁睁看着婴儿没了哭声。
老者拍着手,笑着走到沈浔的面前,温柔地唤他:“我的阿循,你记起来了吗?你有一身无双的功法,是我赐你的。而你也无愧于我,杀人弑神,成为老夫手中最最锋利的剑啊,哈哈哈哈哈。”
在一片森然的笑意之中。
沈浔心乱如麻。
他认定这一切都是一场幻境,他怎会是个杀手?
他不通任何武学,甚至在那两个杀手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怎么会是个杀手?
这一切都是假的...老者假的...杀人的自己也是假的...
幻境逐渐分崩离析,倒在地上的沈浔睫毛轻颤,倏然,睁开琥珀色的眸子,斜眼一觑,正好瞄到洪泰正欲刺向自己。
身体已经预先反应,沈浔蓦地单掌扶地跃起,侧身避让。
一看人起了,洪泰顺势转化招式,连连刺向沈浔,顾衡亦加入战斗。
而刚刚在顾衡眼中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白人’如今动作迅敏,如浮光掠影一般,他们师兄二人招招都打在沈浔的残影之上。
更为可恨的是,沈浔只守不攻,仿佛是在戏谑他们般。
顾衡不敢相信,誉为‘剑圣’的师兄和‘夺命十三阎王’的自己,竟会招招落空。此人是佛陀还是罗刹,一时间竟然很难让人分清了。
他不敢想,如果沈浔身上有兵器的话,是不是这二对一才平衡维持的局势就会被轻易打破。
下一瞬,沈浔就在转身之余,从怀中抽出一把折扇,以扇化剑,剑风凌厉,竟是风拂过的瞬间,二人师兄的脸上就破了一道口子。
意识不到不妙,洪泰对顾衡吼道:“你先走,快去回禀阁主!”
可惜已经太迟了,一声剑鸣和惨痛的嘶吼同时响起。
洪泰双眸圆瞪,看着顾衡的胸膛被折扇刺穿,口中流出浓浓黑血,顾衡怔怔看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师兄...快走....”
洪泰攥紧剑柄,一踏地面,正欲轻功离开。
谁料,后背直接被飞来的千斤流星锤击中,跌落在地,可作为杀手的警觉还是让他立马转过身来,紧接着又被沈浔刺穿双腿。
洪泰匍匐在地,拖着残肢,步步远离这个可怕的怪物,未逃几步,沈浔的黑影很快欺压而上。
“你们真该死。”
洪泰不知道他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放过我呢...”
他疯了,洪泰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