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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父皇下令封锁此宫,无人能进出此地,会掉脑袋的。”祁灵萱搂着姜时愿的玉臂,瑟瑟发抖。

“禁地啊....”姜时愿娇音分外淡然。

闯禁地对她来说已经稀松平常,再无威胁和惧怕。

十八狱,皇陵南陵,宋府深苑,不都是禁地,可她不也都去了,不仅去了,还搅得天翻地覆。

“你竟然知道,为何还要执意来此?”祁灵萱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圣人之令,无人敢进,所以禁地最是掩人耳目,如若我是魅,我定会选此地炼制烟毒。”姜时愿莞尔一笑,“你说是不是?”

祁灵萱鬓发已经汗湿,眼角湿意,哭起了鼻子:“你别吓我了,姜司使....我哪知道啊...我若知道,你还不得帮我当魅抓起来.....”

“蓝月。”姜时愿扶额再度纠正到自己的如今的假身份。

姜时愿方推开沉闷的殿门,轻轻吹了一下火折子,霎时,火光映亮她清丽的五官,感觉到身后之人仍颤抖不止,问:“殿下这么害怕,还与我同来?”

她执着微弱的火光,穿梭于金箔衰败的菩萨像之间,脚步声清晰可见。

祁灵萱畏畏缩缩捏着她的衣角跟在她的身后,不敢看,小心翼翼地揶揄着,“你要是出事....谁帮本宫找心上人啊....”

鸦羽睫毛投下淡淡的暗影,姜时愿幽幽叹息:“为了男色,殿下还真豁得出去....”

“本宫倒是觉得姜司使怎能做到不分美丑的。谢循长得骇人,宛若恶鬼转世。你的夫君面相丑陋,你还能....委身嫁于他,姜司使才真是让我敬佩之人。”

“好了。”姜时愿倏然止住脚步,转身询问正事:“殿下可否跟我讲讲这是哪里,先前此间宫殿又住了哪位嫔妃?”

“柒美人。”

“柒美人?”

祁灵萱抿了抿唇,吞了吞口水,又道:“柒美人也是楚国遗脉,桑锦公主。”

“楚国?不是早就被灭国吗?”

宣德二十年间,圣人亲自挂帅攻打楚国,旨在开疆扩土、统一七国,实现帝王野心。六国接连战败,楚国也在劫难逃,面对庆国的强弩精兵、战马健壮,楚国兵微将寡自是不敌,不出三月,城门被破,庆帝剑指楚国帝王。

也正是此年,庆国宣布国灭。

姜时愿道:“可我从未听过圣人有收容桑锦公主为妃?”

“嘘——”祁灵萱连忙示意不可声张,神色古怪,“姜司使此事绝不可外传,皇室机密,也是父皇此生的心病,不然也不会将这划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踏足....”

“所以,殿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也许对破案大有帮助...”

在家国大义面前,祁灵萱几经犹豫之后,最后决定自揭家丑:“罢了,罢了,本宫告诉你....”

楚国灭国后三年,庆帝游离铜雀台,忽见一女立于琼楼玉宇,素手拨捻琴弦,如泣如诉,眉若新月,唇若点绛,一颦一笑间,倾国倾城。

庆帝一见倾心,遂将此女带回皇城,封为‘柒美人’。

柒美人独享圣宠,后宫众人无人能及,直至一封密信传至圣人的手中,圣人见之大怒,直冲琐春阁,抽出配刃,直指柒美人,口中愤懑不已:

“好啊...你敢骗孤?你是楚国余孽,璇玑公主?”

“你到底是何意,相遇、恩爱皆是你的算计!你是不是在等着孤哪日放松警惕之时,要了孤的命,助你们楚国复国嘛!”

天子一怒,如雷雨惊蛰。

夜雨弥天,电光耀眼。

柒美人明眸中的眼泪欲坠未坠,她握住刀柄直戳自己的胸口,猩红的鲜血氤出月白的群衫,而庆帝仿佛视而不见,心火如怒就要吞噬这一切。

柒美人泪干肠断,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

她的泪,早在楚国国破家亡之时就已经流干了。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爱人,心觉悲哀,或许她早该意识到帝王之爱最是无情。

眼前的男子,是帝王,是坐上九五之尊的天子。他给的雨露,不是爱,而是宠。

柒美人哽咽难言,也无话可言,看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最后问了一句:“以我之命,可否唤我和陛下的孩子活下去。”

“求你。”

她轻声呼唤,希望唤起帝王的温存,可帝王眼里只有淡漠,一剑封喉,温热的血从雪白的脖颈喷涌而出,零星漫到他的眉眼之上。

锁春台的宫人伏跪在地,不敢应声,也不敢抬头。

只听到圣人阔步而出,只留无情的命令。

“即日起,锁宫,孤不想听到任何人再提及柒美人,还有....”

“此子,不留。”

......

第96章

在祁灵萱看来柒美人隐藏是亡国公主的身份,卧薪尝胆,接近父皇,居心可测,还好父皇乃是真龙天子,自有天眷,提前查清柒美人的嘴脸,揭穿阴谋。

忆起往事,祁灵萱仍是愤懑不已,说柒美人死有余辜,父皇能留她一命,已是顾念旧情,格外开恩。

接连说了几句,见姜时愿都没搭腔,祁灵萱这才回眸一觑,只见姜时愿已经离她三尺远,站在梳妆案的铜镜前,看着满匣的珠光凤钗、金镯银饰蒙尘黯淡,姜时愿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伤感,片刻后道:“臣倒有些不同的看法。”

“或许柒美人最初接近陛下的目的确实是不怀好意,希望暗杀大庆圣人,以报灭国血仇,重振楚国。”

虽然姜时愿也无法接受心中的答案,可她继续分析着‘天方夜谭’。

“柒美人身为陛下身边最受宠的美人,每夜同床共枕,甚至还为陛下诞下一个孩子。独处机会,动手机会甚多,我相信柒美人有无数个可以杀死陛下的绝佳时机,可她...或者说圣人为什么能安然无恙?”

“再是璇玑公主的身份揭露之后,柒美人为何不拼死一搏,而是像已在心中预演过无数遍一样安然赴死。”

不知为何,此时此景,没有实证,仅凭猜测,或者说一些说不清且道不明的感同身受,姜时愿似能与曾居住此地的柒美人共情,攥着衣裙的指甲如荷尖般掐出淡淡的烟粉色。

姜时愿的杏眸,望穿铜镜,仿佛能和铜镜之中倒映出的袅袅婷婷的影子遥相对视。

镜中之人,好似是她从未见过的柒美人,薄施粉黛,就已美得惊心动魄。

但可惜,美则美矣,却败在一双如新月哀亮的眼睛上。

祁灵萱忙不迭地追问,“姜司使,别卖关子,究竟是什么动了她的复仇之心?”

“情。”

荒唐至极,却又再无合情合理的缘由,去解释柒美人的几乎安静的自我毁灭。

姜时愿继而轻声回答,“柒美人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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