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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情,灭国之恨使她煎熬,可对陛下的情意又拉扯恨意,让她陷入两难。这也是她迟迟不能对陛下下死手的原因。”
她想,或许,曾有那么一刻柒美人真的动了和陛下共度余生的念头。
不然也不会诞下仇人之子的血脉...
可惜,柒美人爱的人是帝王,帝王无情。楚国国灭,柒美人九死一生逃过一劫,却最后死在了自己最不能爱上的男子手上,就连孩子也没能保住。
这个结局令人不免唏嘘,就连祁灵萱都闻之哀叹:“情字一动,这也太惨了点....”
姜时愿抬眸再度看向铜镜。
镜中主人,柒美人的那双眸子,满含悲意,简直叫人断肠。
可姜时愿心中却无半分同情,她紧咬银牙,呼出的雾气之间带着微凉的水汽,“惨?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祁灵萱惊于姜时愿近乎冷漠的态度,却又听到姜时愿面色阴沉,听着她语气很冷,继续说道。
“家国爱恨..家破国灭,她明知是谁害得她家破人亡,又是谁害得她楚国无存。”
“明知敌人是谁,处心积虑地接近,却被心中最讥讽、最可笑的情感绊住脚,简简单单一个情,就叫她忘了血海深仇,还怀了仇敌骨血...”
“她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个人,不值得同情,如若我是柒美人定要...”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音甫落,见祁灵萱略带审视的双眸,姜时愿恍神一许,知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蹲下身子,烛台照进,照亮青石砖上的大片烟红色痕迹,移过话题,“找到了,就是这里,这里就是魅制练烟毒的地方。”
祁灵萱的头也凑过来:“你是如何得知?”
“这片痕迹是最近方才留下来的,散有余味。”
“还有颜色和香气。”姜时愿凑近细嗅:“这里有八旗香的味道,且颜色如血红,白无常曾提醒过我,制炼烟毒中有一原料名为曼珠沙华,正是这种颜色。”
“人去楼空,找到了曾魅曾制炼的地方又有何用?”祁灵萱埋怨道。
“有用,此地唯有后宫之人方能进出。”姜时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至少证明,魅就在后宫之中,不在前朝,我们的方向没错。”
“那姜司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公主也知道,八旗香来源珍贵,圣人仅分给了寥寥数人,分别是太子、公主殿下您,皇亲贵族,还有宫中两位怀孕的嫔妃。”姜时愿道。
“如今我们已经确定魅藏于后宫之中,所以如今正怀有龙种又分有八旗香的辰妃和明贵妃的宫中所有人都嫌疑最重。”
“不过,未防止是魅趁夜黑风高潜入宫中偷窃八旗香,亦或者魅本来就有此香,所有后宫宫殿及所有人都要仔细搜一遍。”
“公主,臣希望以殿下的名义搜宫。”姜时愿更像是下达命令。
“当然也不可暴露真实目的,殿下就以随身之物丢失,怀疑后宫有人偷盗为借口,责令臣代为搜查。”
“这么刁蛮的理由....这么大的阵仗.....”
祁灵萱苦恼得结结巴巴,欲哭无泪:“以本宫的名义,本宫不得被满朝文武口诛笔伐,还有定会被父皇及母后轻则禁闭,重则降千户....”
姜时愿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庆国,委屈殿下当次昏君吧。”
*
这几日,祁灵萱在公主殿中茶饭不思,睡眠不稳,就算闭门不出,也好似听见后宫之人铺天盖地的谩骂声,祁灵萱将被褥捂在耳朵上一层又一层,依然仿佛堵不住悠悠众口。
显然祁灵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搜宫一事众人敢怒不敢言,但心里皆怨声载道,三五成群的红裙绿装、梳着双髻的尚衣局女官聚在一处小声议论,称永安公主行事愈发刁蛮了。
每日在宫中挑挑拣拣、搜刮男色就算了,如今万岁宴危机刚过,圣人和皇后还在休养之中,永安公主不跑到病榻前尽孝也就算了。反而还为了‘鸾凤和鸣玉簪丢了,怀疑被盗了’,闹出这天大的搜宫阵仗。
这也正是姜时愿想要的效果。
无论此事多么荒诞、荒唐,但安在祁灵萱的身上却意外地合情合理。
可见祁灵萱平日在后宫的风范,有目共睹....
众人正时接耳之时,只听嗓子尖的内侍浮尘一甩,称蓝月姑姑奉永安公主之令前来搜宫。
女官们不敢再言,连忙排成一列,安分站好,看着‘蓝月姑姑’穿着一双紫绀色如意暗纹裙款步走来。
这次阵仗太大,女官先是见‘蓝月姑姑’亲自率人搜查宫殿、翻箱倒柜,再是仔细搜查每人的身上可有藏匿,竟要每一个人都要在白布后褪去外衫、只穿抱腹,在‘蓝月姑姑’面前过一眼,细到连一双手都不放过。
日沐之下,数百人在姜时愿的眼下而过,姜时愿看得都有些倦怠,却不敢丝毫放松警惕,终于浣衣局最后一人搜身结束时,姜时愿抬手按了按略微酸胀的眉心,接着在册子上划去尚衣局三局。
后宫六局,她接已经搜过、查后,均没有制作烟毒的原料,也没从任何一个人嗅到八旗香的味道或其他蛛丝马迹。
六局宫女没有,怕就是在后宫嫔妃的宫中了,也正是沈浔潜伏所在的宫中。
姜时愿看着册子上,下一个便....
此时,内侍弓着腰跑来,捏着嗓子,问道:“蓝月姑姑,下个地方去哪搜查?”
阳光一掠过,身上的浮光锦裙闪了一闪,姜时愿淡声道:“辰妃宫中。”
*
姜时愿令人来到辰妃宫中时,倏尔起了一阵风,簌簌的花雨而落,梨花的枝头被风吹得微微颤着,姜时愿抬眼看到一抹玄衣手拿扫帚,扫着在他脚旁打旋儿的花瓣儿,树下的竹篓中堆满落花。
沈浔光站在那里,周身写意风流,与这纷飞的花雨融为一体。
刹那间,光华缭乱——
仅一个背影就能牵动她的心神的怕是仅有沈浔,算起来,自从入宫以后,她们已经七日未见。
因为隐藏身份的缘故,她们如今应是陌生人,不得相见,连一句问候也不允许。
他们隔着花雨,遥遥相望,眼神交缠,惧是相思。
姜时愿心下微动,这才发现,有一点她好像错了,即便沈浔如今戴上的这幅人皮极为丑陋,可只要他是沈浔,她便会动心,便会想要回应他的吻。
姜时愿强压下心头的情绪,正欲离开,就见一位宫女提起衣裙,一脚扬翻沈浔辛辛积扫的落花,甚至气焰嚣张到:“娘娘要你收集一筐梨花入香,是要你一篇篇用手摘下来,你倒好倒是另辟蹊径,竟用扫帚扫落花打算交给娘娘敷衍了事,可真有你的。”
姜时愿闻言,心叹,她的夫君倒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