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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在上。
姜时愿刚想发问,宫女就朝着姜时愿发誓哭诉,“蓝月姑姑,莫在难为嬷嬷,嬷嬷对贵妃娘娘的忠心奴婢们都看在眼中。奴婢以性命发誓,嬷嬷绝不可能害娘娘。”
说罢,身后众人也纷纷伏跪下来,也一律担保嬷嬷的忠心。
嬷嬷软在地上,看着姜时愿的眼神略略发狠:“人在做,神佛在看。老奴敢以性命起誓,从不会背叛贵妃娘娘。如此自证,蓝月你可以信了吧。”
姜时愿不禁怀疑自己,她搜查完整个坤宁宫均无所获,会不会是她怀疑错了...
难不成是明贵妃当真与这个胎儿没有缘分,她抬眸睇着捻着莲花的送子观音陷入沉思...
半柱香后,姜时愿有点浑浑噩噩地离开坤宁宫,四肢麻木。
忽然此时。
有位内侍匆匆端着花瓶也从殿内而出,恰好脚膝一软,不小心碰到了姜时愿,连忙将蓝底花瓶放在冷石砖上,跪地磕头:“奴婢该死,冒犯蓝月姑姑了,请姑姑恕罪。”
姜时愿刚想说无事,忽然余光一瞥。
月色清凉,无数花朵在瓶中开得正艳,花瓣纤细外翻,而花蕊满天纷飞。
在凄寒夜色中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绯红。
红如丹霞,浓烈决绝。
更确切的描述是,是如鲜血一般的红。
姜时愿的怔在原地,微微蹙着眉头。
蓝底花瓶,她曾见过这个花瓶。
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个时辰前这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分明还是含苞欲放的,而如今却花开了...
内侍仍在颤抖着,等着姜时愿的开恩,而却听见她开口却是问的:“为什么要扔这瓶花?”
“嬷嬷说这花颜色太红了,犹如血色,怕贵妃娘娘醒来之后触景伤怀,所以喊奴婢抓紧扔掉。”
姜时愿转身回望殿内,问道:“昨夜是哪个内侍值夜守在殿外?”
“正是奴婢。”内侍仰起头来。
姜时愿又问:“可有异常?”
她又提醒道,“哪怕一点点细微的不同,也要跟我说出来。”
内侍仔细回想,后答:“如若说不同的话,奴婢想起来一事,今夜香炉里燃烧的香料的量是不是过多了?”
“为何这么说?”
内侍纤细解释,今夜轮到他上值,他敲了几声竹绑子又照常搬来棉絮垫在身下,依靠着殿门。因为才至子时,还不到困意正浓之时,所以他只好抬头仰望难得一见的满月。
骤然,内侍感觉到自己衣袍有风吹拂,而后慢慢地衣衫还染上水汽。结果,他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丝丝缕缕的白雾从殿门中散发出来。
仔细一瞧,这白雾中还掺着点淡紫色。
贵妃娘娘平日就爱点香,所以内侍当时也没想太多,只念叨娘娘今夜是否点得过多。然后自己也跟着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子时都不困的,今夜咋出了奇地睡了过去...”
“没准你不是睡过去了,而是晕过去了...”
姜时愿单跪下去,摸着内侍的脉搏,果不其然,有着略微中毒的迹象,脉象虚浮无力。
想来,内侍不小心撞到自己,也是因此原因。
白雾,烟中带紫,令人四肢麻木甚至昏厥,内侍所描述的一切如万寿宴上的情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乃烟毒,并非白雾。
魅,又动手了。
十万火急,姜时愿衔过瓶中的一枝花,领了永安公主的特赦,匆忙出宫,赶往典狱。
*
典狱潜伏在散不开的浓黑之中。
参天古树,枝叶抱
合,连绵成一片。风声愈发尖啸,簌簌声响伴着青檐下泠泠不断的铃声在此刻激荡。
白无常裹着外衫,见到来人雪衣墨发,满目疏冷,衣袍猎猎,满身凛冽气息。
一只争艳的红花递在白无常的眼下,来人的口吻不容置疑:“这花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
白无常一惊,喜上眉梢:“是是是....你在哪里得到的?”
“沈司使,你怎么了?”
忽然白无常脸色一变,看着沈浔毫无征兆地倒在还未消融的冰雪之中。
沈浔面色极为痛苦,眼睫微湿,薄唇颤抖,却无法说出只言片语。
沈浔的周身犹如无数蝼蚁钻入皮囊啃食血肉,同时刀伤割肉、锤子凿骨,银针刺痛的疼痛一应袭来,叫他一时分辨不出哪种更痛。
此外,他更能察觉体内仿佛有滚烫的铅水倾倒下来,灌进他的四肢百骸,烈火灼烧着四肢,但更为可怕他的是,他仍觉得冷。
他如临深渊,被万般苦难折磨着,生死之间,仅有一线之隔。
渐渐的,冷白的皮肤之下脉络竟由青色转为烟紫。
白无常见之神情忽变,看着那些烟紫如同雾气一般瞬间沿沈浔的全身散开。
就连他脖颈上的筋脉都清晰可见,颈脉愈发扩张,仿佛随时要爆体而出。
脉络烟紫,是蛊毒发作的迹象。
“完了,完了。”白无常已经来不及多思考,直接唤他原本的名字:“魑,老夫忘了今天是难得一见的满月之日,满月正是你体内的蛊毒发作之时!”
白无常努力想扶起沈浔,可沈浔就如千斤秤砣一般,怎么都拉拽不动。
白无常急得汗珠如豆子般砸下来:“老夫早就说过,血滴蛊就如同天罚,会让人五官丧失,四肢糜烂....甚至再度失去记忆....”
“你必须找到母蛊,找到母蛊,才能解蛊!”
“不能再拖了,赶紧找到母蛊,也能恢复记忆!”
“魑,魑....你感觉怎么样...”
白无常忽然双眸睁大,看着沈浔的眼角沁出两道血痕来。
“别啊....别啊....”白无常慌乱极了,连忙想扶着沈浔转移到榻上施针,奈何他扶不动。
若是再有一个人帮忙的话,没准....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个娉婷的影子朝着融雪阁走来,他惊喜道:“是姜时愿!是她来了!”
“别....别....”沈浔气若游丝,压抑着剧痛,嗓音沙哑地、仓惶地,“别让阿愿看到....绝不能让阿愿看到....她会猜到的...”
“都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你还在想这些做什么!”白无常大吼,当真觉得沈浔疯了。
沈浔抬眸,双眸殷红,一滴血泪划过他如玉的脸庞。
此刻他的话语间再无狠戾,白无常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冷情狠戾之人,也会如此卑微地求他。
“求你,把我藏起来。”
第100章
“深更半夜,姜司使怎么忽然回到典狱了?难不成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