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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看来今夜注定难眠。
一个时辰前,坤宁宫的动静,后宫众人都听见了,也包括她。
思及此,辰妃的唇角微勾,摸着自己的小腹,神色却掺着几分破碎。
忽然殿门被人推开,宫女慌张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两位典狱的大人,娘娘已经歇息了,你们不能进啊...”
陆不语的声音冷峻:“圣人曾亲授魏国公特权,典狱查案,哪怕是皇亲国戚,也无人能阻。这岂是你一个宫女能阻拦的,还不退下?”
宫女显然是怕了,连忙掩门而出,独留辰妃一人留在殿中。
辰妃神色微怔,看着姜时愿和陆不语踏着牡丹争艳的地毯步步逼近她。
她看得出来人对她毫无恭敬,竟然连行礼问安也没有。
辰妃怔怔看着姜时愿径直站在她的眼前,口吻生冷。
“陛下身体欠安,如今太子殿下暂代国政,而臣姜时愿奉太子殿下之命彻查万寿宴一案,还请娘娘配合。”姜时愿道。
辰妃绕着手中的淡紫色披帛,微微依靠在贵妃榻上,神色倦怠:“本宫早就听说姜氏之女如今执掌典狱一处,还以为是什么有才干聪敏之人,没想到如此愚钝。”
“竟然怀疑是本宫动手刺杀陛下?”辰妃发笑,满是嘲意。
姜时愿并未被激恼,搬来圆凳,坐于其上,平视辰妃,淡淡开口:“先不聊万寿宴,臣与娘娘先聊聊今晚的案子。”
“今晚的案子?”
“明贵妃小产之事。”
“难道不是她福薄,与这孩子无缘,怎的,后宫之事也配惊动典狱?”
“臣怀疑,明贵妃小产一事,是有人特意为之。”
“噢?”辰妃手指不停地绕着披帛,松了绕,绕了松,反反复复。
姜时愿微微一笑,和陆不语对视一眼,陆不语心领其意,说着冒昧,动作却十分粗鲁地扼住辰妃的腕骨。
辰妃大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本宫,你们尔敢,本宫乃是陛下的女人,你们如此冒犯本宫,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冒犯?臣是冒犯,但还请娘娘先担心自己,欺君罔上的罪责娘娘怕是更承担不起吧。”姜时愿话间不急不慢,却每词每句都在牵动着辰妃的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辰妃神色瞬变,看见姜时愿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她已经来不及细想姜时愿究竟会不会医术,慌乱地想要挣脱陆不语的桎梏,奈何女子的力气终究抵不过男子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时愿为她把脉。
“娘娘,您并无喜脉,这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吗?”姜时愿的语调不急不慢,话中字字诛心。
“当然臣一人之言,并不可信,不如臣禀明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再派些医官替娘娘诊脉,当然臣也会细细审问负责娘娘脉案的江医官。”
陆不语这才松了力道,辰妃蓦地抽回腕骨,收回手,紧紧搂着双臂,整个人呈现一种兽类防御天敌的状态,又惊又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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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发现的?”辰妃问。
“初见之时,臣便开始怀疑了。”姜时愿说道,闻言辰妃怒斥她说谎,“胡说,今夜分明是你与本宫的初见。是不是本宫身边出了卖主求荣的贱人,本宫定不会放过她!”
“错了。”姜时愿不想牵连无辜之人,轻轻摇头,接着缓缓从袖间掏出“蓝月”的人皮,覆在脸上,辰妃见之双眸瞪大。
“臣以蓝月的身份进入皇城,又承永安公主的旨意搜查后宫。”
“娘娘忘了,臣曾彻彻底底搜过琼华宫,也曾搜查过娘娘的周身。”
“那时臣还未碰到娘娘的小腹时,娘娘便似警觉,神色骤变,紧接着...臣又在娘娘的身上闻到了麝香的味道。”
“怀孕之人是绝不能用麝香的,可臣又确确实实从娘娘身上闻到过麝香的味道,这不就说明娘娘接触过麝香...”
陆不语双手环胸:“后宫女子争宠,最以子嗣为重,娘娘身怀六甲怎可能不顾自己腹中的龙子去碰麝香?”
“除非娘娘根本没有怀孕,或者是腹中之子已经不在。”姜时愿补充道。
“臣相信娘娘绝不会无辜编造怀孕欺瞒陛下,臣相信娘娘确有怀孕,只不过与腹中子缘分浅薄...,娘娘未能留住...”
姜时愿曾看过脉案,辰妃一月余时,便已经胎象不稳,想来也应是那时不甚小产。
只不过...辰妃不肯放弃靠怀孕而得来的妃位和圣人的宠爱,因此继续瞒了下去。
话落,辰妃双眸殷红,泪意先下,手缓缓抹上腹部。
陆不语毫无怜悯,接着推测到:“所以娘娘自己的孩子没了,而明贵妃即受宠爱且腹中龙子又安然无恙,所以娘娘心生嫉妒,遂打算让明贵妃也尝尝小产的滋味。”
“好大的指控...本宫可担待不起。”辰妃大呵。
“是她和本宫一样缘浅,不关本宫的事!她仗着陛下的宠爱,仅入宫两年便升为贵妃。”
“可又能如何,她不也保不住孩子吗?”辰妃歇斯底里。
姜时愿看着面容姣好的辰妃,因为妒忌,露出森严的獠牙,展露凶恶,不禁唏嘘,问道:“陛下的宠爱当真如此重要吗,竟害得娘娘失去本心?”
“你懂什么?你又不曾活在后宫!”辰妃倏然靠近姜时愿,眼中怒火骤起,如刀锋凌厉,“你又不需要争风吃醋,亦不需要和别的女子分享同一个夫君的喜爱!”
“你凭什么攀咬本宫?这一个个凄冷的夜,你知道我是如何过来的吗...”
“臣不想知道,杀人偿命,如果娘娘真的伤害了明贵妃的孩子,臣根据大庆铁律,秉公办理!”姜时愿神色淡然。
“臣再问娘娘一遍,有没有伤害明贵妃的孩子?”
“没有!”辰妃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好。”只听冰冷的字堵在辰妃的胸口。
姜时愿转头吩咐陆不语,半炷香的时间后,陆不语带着一位内侍还有一位宫女来到辰妃的眼前。
宫女和内侍全身颤抖不止,看着姜时愿绕着她徐徐信步,听她柔声发问:“你们
一个在辰妃的宫中做事,另一个又在明贵妃的手下当内侍。”
姜时愿微微福身,在二人中间轻语:“我查过你们,你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奈何宫规森严,内侍和宫女之间对食的事若是传扬出去,你们二人必将性命不保。”
“姜司使你当真是狄公在世,你是如何知晓察觉这二人之间的私密情意?”陆不语惊叹道。
姜时愿微微一怔,随后酡红慢慢染上双颊。
察觉此事的苗头羞于说出口,她总不能说自己也是和沈浔私会之时,曾无意间撞破此二人藏于林中正在酣畅淋漓、翻云覆雨吧....
也因如此,她才总是觉得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