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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闯入殿内察看魏国公的情况。

方才殿内的动静,他们听不清楚,但也隐约觉得情况不妙。

莫不是!魏国公出事了?

左右司使也顾不得繁文缛节,擅闯入殿,方一踏进森冷之地,就见玄衣长身鹤立,风姿特秀立在特请宫中巧匠凿开的水潭前,手中捻着一角桂花糕,漫不经心地洒下,池中锦鲤扑

腾水声,清脆入耳。

方一见到青鬼獠牙之面,左右司使就慌乱地垂下头:“国公莫怪,小的听见殿内的动静,还以为国公遭遇不测,这才情急闯入。”

他们环视一圈,又见殿内除了魏国公一人之外,却不见‘沈司使’的踪影。

正当二人疑惑时,又听见谢循冷言:“带白无常来见我。”

“是。”

白无常一听乃是魏国公的亲自召见,顿时慌了心神,天下皆畏惧的罗刹为何要单独召见他?莫不是...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白无常念叨小命不保,正欲想逃,却又被左右司使架着两个膀子,强拉硬拽地拖去森然的伏魔殿。

咔嗒一声,司使退下,殿门闭合。

佛魔殿内,冷意逼人,仿佛连白无常呼出的空气都凝结成霜。

他扭着脖子,扫眼看向两侧墙垣前并立的巍然雕像,一侧是怒目圆瞪的修罗,一侧是敛眉慈悲的佛。青砖的地面散发出的寒意,似无数根细针刺穿脊髓。

他的心跳如鼓急促,听着悠缓潜行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白无常冷汗直下,一个接一个沉闷的磕头声接连不断,“魏国公饶命,魏国公饶命....”

“是我。”清冷玉质的声音传来,白无常茫然地抬起头,怔怔地看见谢循解下面具。

“他娘的!”诧异到白无常当即爆了个粗口,“魑大人,你不会胆子大到杀了谢循取而代之吧!”

“这他妈的,可是不亚于诛九族的大罪!你如今怎么就疯成这个样子了呢!”

白无常当即决定要逃命,绝不会陪这疯子再多呆片刻。

谁料,谢循利落明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是谢循。”

白无常大愕,听着谢循冷言冷语地讲述经过,倏然,就连白无常亦察觉不对,“你是四绝之一的魑,也是如今名震天下的魏国公?”

如若是这样,那谢循这一生可谓是巧得惊天动地。

前半生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四绝,后半生成为了搅弄朝堂的权臣?

一个低贱下作还是罪奴出身的人,这一生怎会巧到连连跳跃阶级?

入江湖,能当顶级杀手。入政堂,又是权倾天下之人。

白无常尚且能想到之事,谢循如何会想不到?

谢循冷冷一笑,“巧到谢某简直就像是棋盘上的一落子,巧到谢某的一生像是被人精心操控那般,是嘛?”

暗河众人人尽皆知,魑十三岁时,勾结沈煜,背叛暗河,从而被暗河阁主刺死。不过这死之中,多少藏着玄机。

而满朝文武皆知,十六岁的青年收养在左相膝下,左相爱之,为他冠姓氏为旁氏贵姓,谢。后来,这位青年名震朝堂,成为魏国公。

十三岁的魑,十六岁初显锋芒的魏国公,皆是谢循。

谢循在他人口中知晓前半生和后半生的过往。

却对其中空白的三年,茫然不得而知。

“这三年,定然藏着能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

“是吗?”

谢循声音轻微,凝滞,像是说给白无常听的,却更像是吐给自己。

谢循盘腿坐下,颇为书生气的手将青鬼獠牙搁在腿膝之上。

白无常半有猜测,纳罕着:“所以,你如今是打算恢复记忆吗?”

“解蛊吧。”谢循阖上双眸。

白无常听着谢循的吩咐,赶去佛龛之下掏出紫檀锦盒,再看母蛊,再将视线移向谢循,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唯有暗河之人,才知这种无形的桎梏,它如一根铁链死死拴住你的脖颈,无论跑至天涯海角,依然逃不过锁链另一端人的掌控。

穷尽真相,追忆缺失的记忆,有时候也跟尖刺一般锐利。

白无常仍是不忍,“你真的做好准备直面一切了吗?包括阁主?”

谢循垂下眼睫,长睫翼动,落下一句:“心意已决。”

官场沉浮,宛如龙潭虎穴。

不知全貌,顷刻之间便会粉身碎骨。

如不拨开迷雾,他永远如困兽,永远是棋盘上的一子。

蚍蜉之力,难以护住心爱之人。

“这解蛊之法,在于利用母蛊相吸,引出你体内的子蛊。解蛊之痛,犹如脱胎换骨,你当真准备好了吗?”

“多说无益。”

“好。”白无常取出母蛊。

黑夜漫长,男子面若冠玉,墨发披散连带着里衣也开始散乱,露出亵衣之下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的皮肤,清晰可见一个皮肤之下凸起的子蛊正在流窜全身。解蛊之痛,常人难以承受,就连谢循也是如此。

漫漫长长的救赎之道,从深夜持续到晨曦洒入殿内。

白无常见之子蛊终于流窜至谢循的手腕处,大喊就是此时,谢循压抑着苦楚,当机立断割开手腕,黑色的子蛊破体而出,与血水缓缓淌在地上。

又紧接着被谢循一刀砍断。

蛊死,回忆如走马灯般涌来。

白无常只听着谢循难以承受地崩溃,忙不迭去扶谢循,问到:“如何?想起来了吗?”

谢循强捂着胸口,胸膛起伏间是满腔的恨意,哑声大怒。

“左相!”

*

与森然的殿内一样寒冷的乃是天牢,夜凉如水,姜时愿也同样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身着单薄的囚衣,缩在墙垣之中,身子冷得发抖,眼神怔怔地看着落在干草絮之中的青玉,眸色晦暗难辨。

月泼清辉洒下,照得玉通体透亮。

如此美玉,姜时愿毫无怜惜之意,让其在草絮之中蒙尘。

入狱,倒是给了她一个完美的机会,去逃避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是她最厌恶的狡诈之人,满腹阴险狡诈之人,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弑杀之人。

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纵为夫妻,也难以恩爱白头。

她也不愿与这样的人,一生一世。

倏然。

狱卒砰的一声,砸落稀粥,本就汤多米少的粥还被洒了一半。

“姜司使,还是多少吃点吧,三日不进食的话,人可是撑不住的。”

“莫不是你是想等着有谁来救你?”

狱卒冷眼看着狱中美人清清冷冷,生了一副傲骨,从不乞食,甚至也不屈。

对于姜时愿向来冷淡的态度,狱卒早也见怪不怪了,原想放了饭就走,忽然斜眼一觑看见怀玉落地,眼睛一亮,念着这玉应值大价钱,遂以迅雷之势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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