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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洁之人的作风...

姜时愿凑近谢循身边,果不其然见他双眸微阖,面色憔悴。

不过几日不见,他却有了青茬,神色疲倦。

她不禁猜想,是不是他日夜费心兄长旧案,茶饭不离卷宗,睡梦也不肯放下。

他分明身上还带着重伤,竟如何不爱惜自己....

姜时愿沉吟片刻,不再喊魏国公,而是轻唤,“谢循。”

谢循眉稍略蹙,似如呓语般闷闷的“嗯”一声,颇为乖巧地点了点头,行为略显迟缓又凝滞。

这样的谢循略略有些古怪,姜时愿不由得再观察地细了一点。见他玄衣半敞,残余汗珠顺着下颌凝下,没入衣襟,顺着行云线条慢慢消失于亵衣之下,好似整个人都在发汗....

甚至再看他的面颊微有熏红。

“你是不是饮酒了?”姜时愿睇了一眼,略有责怪之意,“你可知你重伤未愈,不宜饮酒,你为何如此不爱惜...”

话落一半,她又不愿说了,不愿这段克制的关系和距离稍有过界。

谢循垂首,似有愧意,竟听着姜时愿的发问,昏昏沉沉地摇了摇头。

她几时看过谢循如此憨态乖顺的模样,除了醉酒,再无旁的解释,“当真没有骗我?当真没有饮酒?”

谢循又软软地“嗯”一声。

姜时愿越发凑近他,嗅了嗅他衣衫,梅香之下还潜藏着一丝酒气..

她的手背微凉,轻轻搁在谢循的额间又试了试谢循面颊的温度,果不然,烫意灼人。

谢循醉了。

果然他的话不可轻信。

姜时愿美眸轻轻睇向谢循,嗔道。

“醉鬼。”

第118章

纤柔如玉的柔荑拂过醉酒之人的脸颊,如玉般清凉消融着他脸上的燥意,谢循昏沉梦中,觉这‘玉’舒服,不忍放她离开,滚烫的掌心覆在姜时愿的柔荑之上,又拢着着她的玉指,爱不释手。

“松手。”姜时愿想缩手,却已然来不及,被迫感受着他脸颊上醉烧的温度。

醉酒之人哪还清醒,不仅不松手,还紧攥着视为璞玉的柔荑,喃喃道:“渴。”

“谢循,松手。”姜时愿徒劳着急,而醉后的谢循分毫听不进去,着重强调道,“渴。”

若换成往常谢循清醒之时,何尝敢对姜时愿有这个胆子,仅需她一眼轻扫,一语轻止,便会安安分分,再不敢妄动。

奈何眼下他醉了...

姜时愿见过很多人伶仃大醉后神志不清,最让人恼的便也是他们似驴般的固执,讲不了道理。你越是让他们往东,他们偏要往西。

如今,最好的法子,怕不是只能百般顺着谢循的意,才能脱身。

“你如若不放开我,我又如何能帮你倒水?”姜时愿微微叹气,缓下声音,见谢循昏昏沉沉轻“嗯”,好似听进去了的样子,她又道:“你放了,我才能为你倒水,是不是?”

娇言软语下,姜时愿终于脱了桎梏,转而来到书案前,拎起银壶倾倒茶水,带着酒气的水柱流下。觉察不对,将茶盏递到鼻下轻嗅,果不其然,气味扑鼻,酒香浑厚。

看来是有人刻意将壶里的茶换成了酒。

至于那位胆大包天的贼人是谁,姜时愿想到袁黎慌张的神情,已然有了答案。

她摇着银壶,壶肚里载着满满的酒,看来谢循也并非饮了很久,怎么就醉得这么厉害了?又紧着觑到小盏中残存一半的酒水,猜疑着谢循莫非连一杯未到就醉倒了?

.....

谁曾想青面獠牙、凶狠毒辣的罗刹,酒量竟然比她一个女子还要弱。

难怪,她从来只见谢循饮茶,对酒如有忌讳,原来是有意藏私不肯被人察觉。

姜时愿转身看着伏在几上双颊红晕的谢循,发现他藏在清贵皮相之下的另一个连本人都不知晓的一面,内心既无奈又不免另起心趣。

“水来了。”,她端来一盏水递至他的掌心,谢循阖着眼,仰着头,迷糊地举起杯盏,谁料那杯沿压根就没对准嘴,全部灌倒在了墨袍上。

他喉头涩然,怔怔的,“还是渴。”

都没喝进去,能不觉得渴吗?

再然后,姜时愿往往复复倒了三次水,谢循均不是洒在衣袍上,就是倒在青石板上,又继尔喊着“渴。”

姜时愿知道醉酒之人会性情大变,但还是生平第一次见突变得如此表里不一的。

再看不出半点叱咤、心机深沉的样子,眼下的谢循行为处事简直比袁黎..还像孩童。

她实在拗不过谢循的再三蛮缠,只好应着他,再端来一盏,“魏国公,最后一次,绝无下次。”

这姜时愿起了个心眼,换她拿着着玉盏,抵在谢循的唇边。

谢循抿着杯沿,追着她抬手的举动,脖颈扬起,喉结滚动,吞咽水声一下一下清亮。也正是这清凉之水灌入喉中,他方才醒了一丝神思,敛开恍如水墨晕染的眉眼,盯着眼前还略显绰约的影子,温声喊她,“阿愿。”

这轻轻的一声,吓得姜时愿手一抖,杯盏也跟着不稳,剩余的水泼他半脸,滴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凝住少许,然后滚入衣衫。

谢循怎么醒了?还偏偏是在这时?

姜时愿撇开玉盏,小盏咕噜滚在青石板上,心里打鼓。

好在,她见谢循纵使醒了,也目光游离、不甚清明的样子,好似完全想不起刚才喂他喝水的事,听着他语速迟缓地发问:“我莫不是在做梦吧.....阿愿....”又听他迟钝稍许,后不情不愿地改口,“姜司使,你怎么会在这里?”

“分明是国公您递来纸条喊我来的,说是今夜子时要事相商,结果您却醉了。”

“没醉。”谢循固执否认,低垂着眉眼,好似思索许久,终于将断片的记忆寻回,“对..

。是我让袁黎喊你来的。近来我都在整理姜学士旧案的疑点,略有发现,遂想说与你听。”

这话说完,便是长久的沉寂。

姜时愿见他扶额沉思,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又瞧天色:“要不明日等国公酒醒了再议吧。”

可她忘了今夜的谢循出奇的固执,从不肯听她的话,只喊姜时愿等着,说他定能找到。

谢循赤脚下榻,走向博古架、书案前胡乱翻找,香炉、花瓷皆被他碰翻....他找寻无果,又咳声着返回到罗汉榻的几上翻找手札,原本还算井然有序的手抄被他弄得乱序散漫。

姜时愿又继而无奈地看着他拿着手抄,将水纹纸张东倒西歪,辨别着他曾亲手写下的字迹。

谢循越是想看清,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越是糊成一团,不知不觉咳嗽声愈剧,额间冷汗沁出。

姜时愿也自然瞧出来了谢循的不对,站在他的身后,出言阻止,“别找了,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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