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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循,你答应过我的不再随意弃性命而不顾。”姜时愿眸光盈盈,生怕消不了他的念头,又故意放些最毒的狠话,“不然...我真的...不会再原谅你。”

“你就负责为七日后部署,余下的就交给我。”

“知道了。”谢循笑着,沉沉应声。

*

整整三日,姜时愿将自己关在阁中,不吃不喝,不肯有一丝松懈。

雕花窗棂飘入半腐烂的落花,虽是春日,气温依然低迷,迟迟不肯化暖。

姜时愿虽然嘴上底气十足,可她骗不过自己惴惴不安的心。她的心狂颤,在暗里告诉她时间紧迫、希望渺茫,左相如此周密、杀伐果断的一个人,怎会轻易给她留下证据?

几上、榻上、青石砖上的水纹纸散落一地,或有她撕碎的,或有她揉皱的,或有她涂涂改改的而又扔弃....她昼夜不肯停歇地思索每一处,却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姜时愿思绪很乱,她想不出左相会给她留下什么证据...

她更担忧,如果她找不到铁证的话,谢循....又该如何?他会毅然决然地选择舍弃自己吗,不,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的,生死只由她决定。

听着轰鸣的丧钟久久徘徊于典狱,钟声泠泠,即将破晓的天色也被震得颤颤的。

直至日夜交替,姜时愿才恍然意识到已是第四天清晨。时间已过一半,而她仍然一无所获。

她软在地上,寒意跗骨而上,底气湮灭..她力如浮游,无力回天....

她为何总是承受受着他人的恩惠和庇护,而自己却永远护不住至亲呢?

姜时愿看着眼角淌下的泪水滴在手中的水纹纸上,将“沈煜”和“姜淳”两字化淡漠晕开,丝丝缕缕地连成一线。

姜时愿怔了怔,灵光乍悟,急忙跑去姜家旧宅。

等慕朝听闻哨声,急忙赶来时,只见月落之下姜时愿口唇苍白,几缕青丝沾在汗湿的额前,嗓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在哪里...在哪里....阿兄究竟把它放在了哪里...”

姜时愿接二连三地搜寻一个厢房又一个厢房,不顾陈年的灰尘令她连连呛咳,在三年前曾被禁军抄家后遗留下的狼藉中翻箱倒柜,惨白的手指细细地搜寻着每一处。

“小姐...你在找什么...”慕朝被眼前的姜时愿骇住。

姜时愿瞬间呼吸凝滞,忽然回首望向慕朝,月光映亮她脸上交错的泪痕。

她此时无助彷徨,几近破碎,泪意婆娑,“慕朝你终于来了,快帮我找找...一定在姜家,我要找的东西一定在这里...”。

她不敢找典狱的人来,谢循现在如临大敌,已经够乱了,她不忍给他添堵。

慕朝看清她的十指已经被磨灭地渗出鲜血,心疼至极,想搀扶她起来,哪想姜时愿卯住了劲儿就是不肯,又开始翻找起来樟木箱。

她的声音支零破碎:

“谢循说的没错,沈氏、宋府之所以灭门是因为了暗河太多机密。”

“而姜家乃是四大家族之首,左相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污蔑姜家、栽赃兄长,说明我的兄长极有可能也是发

现了他的秘密,所以左相不得不杀。而他要灭口,直接杀了兄长及姜府所有人不就成了,为何要大动干戈派禁军查抄姜家?”

她盯着姜家的狼藉,急喘着:“是不是因为左相在试图从姜家里翻出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慕朝忙不迭问。

姜时愿罗袖满是污渍,她不甘地擦去眼角意图示弱的泪水,“我想,是一件足以证明左相的罪证。”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洛州沈煜发现了天外天和暗河的秘密,更甚发现了左相的秘密,曾写下数封密信送去京中,可皆雁杳鱼沉、石沉大海。那些密信或是左相拦截下,才没能抵至陛下眼前。”

“而我的兄长姜淳曾受教于左相,是他的学生,也曾频繁出入左相府。”

她的双眸红得如同晕开的朱砂,“会不会是我的兄长曾在左相府邸,发现了那数封来自洛州沈煜写下的密信?”

这也就能解释清楚,一切的前因后果。沈煜送出的密信被左相拦截,左相便从这些信件中挖掘出试图协助沈煜颠覆暗河的叛徒——谢循。所以左相才如此洞悉沈煜和谢循当年的计策,出手制止,让沈煜和谢循一死一伤。

而她的兄长姜淳,沈氏灭门后才拜入左相门下,成为他的学子,因此染上厄运。

姜时愿终于想起来了,姜淳神色及举止怪异皆是从去往左相府邸送去拜帖后开始。

三年前,姜淳想赶在姜时愿的出嫁前再为她大肆操办一次,所以对她此次的生辰宴极为上心,小到选拟菜品、布置装点,大到宴邀宾客,皆是他亲手准备。

姜淳为父为母习惯了,总是想为姜时愿打算好一切。于婚事门第上,盛府算是高攀四大家,但终究他们的双亲已然不在,无人能为他们撑腰。因此姜淳将为姜时愿谋一条后路,想让她认自己的老师左相为义父,从此便有三朝元老为她主持公道,必不怕盛府挑难苛责。

遂姜淳在姜时愿生辰礼前的第三夜,特意拜访左相,送去拜帖。

北风凛冽,吹得姜时愿的裙踞漂浮不定,宛如夜昙,惊艳夺目。

“我想,兄长就是因此无意中在左相府中发现了沈煜的密信。所以,难怪那几日我见兄长茶法不思、难以安寝,还以为是他准备生辰礼而事事亲力而为才太过操劳...”

姜时愿痛定思痛,“我的生辰宴上兄长急欲进宫面见燕王,是不是就是打算将一切如实相告?”

“而左相也察觉密信不见,故而怀疑到了兄长头上,他怕夜长梦多,所以设计陷害兄长。而左相没想到的是,进宫面见燕王时兄长竟然没有把密信带在身上。”

“左相应当是觉得,如果密信既不在兄长身上,便只能就被兄长藏在姜府之内,遂才让禁军大肆查封姜家,试图找出那些密信。”

即便她终于想清一切疑云,可已太迟。

因为,丧钟每过两个时辰就会透过重重宫阙、朱红宫墙,催命的回音,落在姜时愿的耳朵里,不停地提醒她今日是几时几刻。

此时,已是第六夜,等天际破晓之时,便是迎来决定生死的第七日。

而姜时愿和慕朝翻遍了整个姜家宅邸,也没有发现所谓的密信?

她救不了兄长,也即将救不了谢循。

第125章

寒风萧瑟,钟声哀止,可余响仍萦绕在姜时愿的耳畔,久久不绝。

她扬起螓首,望着寂寥夜空,星月不见,愈添凄凉。

万籁皆寂寥,慕朝驻足在她的身后,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姜府都快被他们二人翻了个天翻地覆,依旧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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