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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提这个名字?”
“可事实就是这样,”拉法叶温和地说,“德雷曼,这就是你的姓氏。”
利维坦有点烦躁,她并不想和他争论这个,哪怕两个人曾经的关系并不像她与安格那样融洽,但大家都是沙安德勒人。
“这又不是我想要的。”
拉法叶看了她许久,然后略显惊讶地开口:“不,你是不是想错了?我没有嘲讽你,我只是说了事实。”
“事实?”利维坦讽刺一笑,“从剧场出来后被莫名其妙困在一个女人身边,而那个人的家族还是让沙安德勒毁于一旦的罪魁祸首。我,一个沙安德勒,最后成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冠上了凶手的姓氏!”
她面无表情地开口:“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事实’,那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数百年前‘德雷曼人生剧场’的演员,来自第十二星际各个星球里犯下罪大恶极事件的收押犯人,因为那个时期的德雷曼家族提出了‘纯洁无垢的公民’理念,因此这群人被洗去记忆后,收押进了人生剧场被废物利用。”
拉法叶没有回应她的冷笑,语气平静地说着利维坦早就了解的消息。
“在这百年间,即便罪犯诞下后代,在德雷曼家族眼中,罪犯的后代仍旧是罪犯。”他伸出带着厚茧的右手,拿着脚边短小的树枝拨弄了下有些暗淡的篝火,很快,火光再一次燃起。
“但后来,罪犯越来越多,德雷曼家族决定释放一部分罪犯后代,”拉法叶笑了笑,“他们只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上演一出判决自身是否无罪的‘戏剧’。”
“由剧场外的观众来决定,作为主角的罪犯后代是否‘纯洁无垢’。当他们达到标准,就能被无罪释放。这个规则也被德雷曼剧场延续至今。”
拉法叶侧头看向利维坦。橙红色的火光照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看上去和拉法叶记忆里那个刺猬一样的‘妹妹’不太一样了。
他回过神,最后说道:
“我不是安沙·沙安德勒真正的儿子,而你,也不是安沙·沙安德勒真正的女儿。”
“我们都不是沙安德勒。”拉法叶说,“听他们说,我是被洗去记忆的罪犯。”
男人回过头,又看向篝火:“我记得那天在沙漠里,看见了你的母亲……你现在的母亲。雷厄姆·德雷曼。”
那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但哪怕过去了十年,拉法叶也仍旧记得那一天黑暗中的情形。
那是太阳消失,黑暗降临沙漠的第七天。昏暗的沙漠里,族长摸黑离开了族人困倦歇息的地方,来到了远处。
拉法叶浅眠,担心母亲像其他疯了的族人一样走失,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坠在远处的他看见了远处扫过来的一束白光。
“太阳……”
他下意识地蜷缩贴在沙地上,听见了不远处母亲的轻喃。
“安沙·沙安德勒。”那束光说,“我是雷厄姆·德雷曼。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拉法叶:“你的母亲向安沙讲明了你原本的身份,也讲明了有关德雷曼剧场的一切。”
“老实说,”他哼笑一声,“那时候我躲在沙丘背面听到了这些,还以为是我太久没看见太阳被吓疯了。”
“你的母亲说要自己要扳倒这个诡异的剧场,扳倒她的父亲。为此,需要安沙和她族人提供被囚禁被强制演出的证据和证词。她说这一切会很危险,一旦进行后果是什么样她也无法预料。但最坏的结局,也能让沙安德勒的太阳再一次亮起。”拉法叶叹息,“沙安德勒的太阳……呵。”
利维坦知道他在笑什么。
因为那所谓的“沙安德勒的太阳”,不过是剧场供以贵族取乐的人造机器。
当从剧场出来后,利维坦了解到这个“人造太阳”的时候,感到巨大的荒谬。
“雷厄姆承诺,当法庭开始审判之前,她可以帮忙运走族里的十个孩子,不管判决最后如何,至少这些孩子是绝对安全的。这是她给安沙的承诺。”
利维坦喃喃:“然后安沙答应了,于是有了那场向太阳的‘献祭’……”
那不是残忍的‘献祭’,而是安沙为族人们求来的新的希望。
“你的母亲并不是非得要沙安德勒的证词,除了沙安德勒,还有其他的族群。只是因为你,她的女儿在这里。”拉法叶说,“这是后来安沙告诉我的。那个时候的你因为安格的离开而格外仇恨她。”
利维坦:“……你想说她爱我?”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拉法叶却摇头,“如果她真的爱自己的女儿,那么从最开始就不会让你来到这个万劫不复的剧场。哪怕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雷厄姆安排来到沙安德勒,成为安沙的‘女儿’。”
“但安沙觉得她是爱着你的。于是她也决定赌一把。”
拉法叶抬起头,摘下了那顶针织帽,将它珍惜地叠在自己的大腿上。被弄乱翘起的栗色卷发看上去乱糟糟的。
“她筛选了十个孩子,包括你在内,让我推着你们的木箱,送进了流沙下的传送带。”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剩下的人,除了你,全都在等待死亡的审判。”
“幸运的是安沙赌赢了。雷厄姆在法庭上扳倒了她的父亲,接手了德雷曼的一切烂摊子。”
“将你,我们,都接了出去,然后根据法庭判决,我们会以全新的姿态和身份,在星城里安稳生活。”拉法叶喃喃道,“本该是这样的。”
利维坦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本该?”
“雷厄姆背刺了她的父亲,当时的德雷曼家主,也背叛了贵族们。”男人的语气平静,诉说着当时的情景,“你被察觉不对的雷厄姆接回了德雷曼,但我们没有。安沙带着我们等待着法庭的安排,但在那之前,有贵族过来和她商谈、不,是威胁。”
“是现在死在这儿,”拉法叶拉长了尾音,模仿着贵族高傲的语气,“还是置换身份,顶替那群被判的贵族身份,去服刑?”
“我们没有选择。安沙也没有选择。”
“哪怕对贵族来说,他们缴纳过高额的补偿金后所受到的刑法也只是做些义务的劳动,只是持续的时间长了些,那也无法容忍。”
拉法叶:“大部分人都换了身份,服刑。”
“时间短的刑期可以很快就把身份再次置换,贵族重新成为贵族,罪犯回归新生活新人生。”
“可服刑时间长的贵族无法忍耐自己长时间缩在地下,用一个曾经是‘罪犯’和‘罪犯后代’的身份等待。”拉法叶扯了下嘴角,那只蜈蚣活灵活现地在他脸上晃动,“于是他们做了点意外。让罪犯的身份死掉,换了一个新的贵族身份,而旧的贵族身份,也将其损毁,不会再让他们的过往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