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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点污垢。”
“但我们就惨了。”拉法叶说,“法庭的判决只对拥有那个身份的我们起作用,可是‘我们’,已经‘死了’。”
再没有对美好生活的期待,他们成了星城阴暗角落里的幽灵。
“安沙聚起了‘幽灵’,打算模仿你的母亲那样向星际法庭上诉。但她忘了,你的母亲是个贵族,而她不是。”
利维坦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满了刀片一样让她嘶哑出声:
“她……安沙呢?”
拉法叶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说:“她死了。得了病,我们没有身份连外出都很困难,不管是药品高昂的价格还是外出购买的渠道,都让安沙没有任何办法……我把她葬在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利维坦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她费力地晃了晃脑袋,强忍着眩晕:“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报纸上我的新名字,你知道我就在星城,你知道我就在这附近——为什么不去找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无比尖锐,吸引了周围很多灰城人的目光。
拉法叶:“你说我们死了。所以你看,在你眼里,我们只能是个‘死人’。”
“利维坦,”他笑着,轻柔地对着‘妹妹’开口,“你的母亲很爱你。她真的,很爱你。”
“砰”的一声,女人猛地站起身,身后的铁桶被她碰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对不起,安沙。
拉法叶漠然地盯着燃烧正旺的篝火,心中对‘母亲’道歉。
可我无法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你的死亡对那群贵族来说那样渺小,对我、对其他的沙安德勒来说那样沉重。
我必须将利维坦争取到我们这边,哪怕她真正的名字并不叫利维坦·沙安德勒,但她的确有资格也有能力接任你的位置——而且幸运的是,利维坦像我一样,对你的离开感到愤怒和悲痛。
就像‘哥哥’并不叫拉法叶·沙安德勒,‘妹妹’也不叫利维坦·沙安德勒,可拉法叶和利维坦早已因为“沙安德勒”成为了无血缘的亲人。
我们早已是你,安格,还有其他沙安德勒的族人。
人造的太阳虚伪,
但你却努力带着我们,想要见到真正的太阳。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用石头和砖块砌起来的篝火里发出劈里啪啦的炸裂声, 利维坦回过神,恢复了冷静。
“你想和我说什么?”她问,“你告诉我这些, 总不可能就只是说些故事。”
拉法叶站起身, 拍了拍手里针织帽上沾上的木碳黑灰。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利维坦, 这可不是故事。”
“安沙是因为那群贵族才死的,她的晚年本该在星城活得好好的,而不是病死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拉法叶慢吞吞地将被篝火烘烤得暖和的帽子戴上, 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望向她,“还有安格。是雷厄姆答应安沙, 承诺保护沙安德勒的那十个孩子, 可是现在呢?你知道安格去了哪儿吗?”
利维坦没有说话。
“安沙死了, 沙安德勒也没剩多少人。”拉法叶说,“我们需要你, 利维坦。”
“我?我能做什么?”利维坦讽刺地看着他,又望向周围看过来的灰城人, “你们又能做些什么?”
拉法叶:“沙安德勒从不畏惧死亡。”
他说:“我只是害怕我们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见利维坦依旧没有回应他的话, 拉法叶只好扔下了一剂猛药:“我知道最近星海并不安稳。各个星际的法庭已经连轴转了起来,就是为了处理那群贵族惹出来的事。”
最近?
利维坦想起来了。
在十几天前,第八星际的某个区域里,在法律上受到人权保护的本地兽人被大批量捕杀,甚至被偷偷捕获贩卖至其他星际,这个消息最终被该星际的年轻将领塞拉菲娜公布,标志着本在隐忍防守的第八星际终于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
星海各个法庭正在清算所有涉及此次案件的贵族。
而那时候的利维坦正在雷厄姆的手下整理着邀请名单, 顺便划掉不少会在这次清算中涉事的贵族。
大难临头各自飞,除了某些事情上,贵族们并不是团结一致, 集体对外的人。
“就算是我,也明白这类涉及贵族的事件在这个时间段被曝出去,会引起多大的公众舆论。”拉法叶说,“就像是往一堆烧得旺盛的篝火里再倒上一桶汽油。就算无法引爆篝火,炸开的黑灰也能永远黏附在那群喜好‘纯洁无垢’的贵族身上。”
“安沙之所以没能成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没有任何助力,连上天都没有站在她的旁边。”男人走向她,站定在利维坦的面前,目光沉沉,“但现在不一样。天时地利……只差你了。利维坦。”
“无论雷厄姆的想法如何,至少这些年你在她身旁,是最了解她的人。”
拉法叶的目光诚挚又纯澈,他向她伸出了手,“利维坦,帮帮沙安德勒。”
……她了解她吗?
利维坦怔愣地看着拉法叶,心中嘲讽。
她没有贸然伸手应下这看上去注定会是飞蛾扑火结局的合作。利维坦侧过头看向拉法叶身后的篝火,她说:
“安沙的墓,在哪儿?”
**
从‘灰城’出来后,夜幕早已降临。
从狭窄走道里钻出来,重新回到宽敞街道上的利维坦拢了拢自己罩在头上的兜帽。
她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冷,唯有胸腔里正燃着一团火。
不至于让她感到温暖,更大程度让她感受到的是痛苦。
这算怎么一回事?
原来她的‘母亲’真的是她的母亲,原来她的母亲才是那个无血缘的陌生人。‘哥哥’不是哥哥,‘妹妹’不是妹妹,她一直是游离在沙安德勒之外,真正的外人。
原以为的凶手不再是凶手,甚至和她有着更亲近的关系。
利维坦走在路灯照耀下的昏暗街道上,垂下眼眸想起拉法叶不久前的话。
“——你说你是被洗脑后扔进来的罪犯,也不是真正的沙安德勒,那又为什么出来后还对沙安德勒的事情这样上心?”
利维坦自觉做不到这样,她对沙安德勒无甚牵挂,对安沙也只有一点点连带的亲近。就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这一点愤怒的火光,并不足以让她燃起“燃烧自己,反抗德雷曼”的决心。
拉法叶却说:“出来后,我从未找寻过自己曾经的记忆。对外面的人来说,哪怕消除记忆,可我依旧是个罪犯。”
“但对安沙不是。”他温和地笑了,脸上看不出一点‘罪犯’的痕迹,“她认定了我是拉法叶·沙安德勒,是‘太阳’赐给她的孩子。哪怕后来她知道太阳是虚假的,但她说……”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