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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啊,该死的,她真的很讨厌酒鬼——的温和。唯独没有对她的任何情感。

她曾以为会在重逢的时候,看见那双眼睛对她的肯定、欣赏,又或是震惊?总之,不该是什么都没有。

“‘在太阳升起的明天再见’,昨天您离开之前是这么说的,”雷厄姆笑着问,“但今天太阳已经落山了。”

金发牛仔:“这不是有‘日出’吗?”

她指的是那杯还在制作的酒水。

雷厄姆一怔,哑然失笑:“的确。是我没想到。”

“那么,您这次来……”

金发牛仔:“我对酒馆举办的活动很感兴趣,所以特地再次来体验。”

活动?体验?

就算是雷厄姆也不由得语塞。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脑子里关于金发女人的记忆是否真的准确,不然就算十年能改变人,但这个性格也相差太多了吧?

十年前的伽不佘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吗?

“今晚酒馆有新的活动吗?”她问。

雷厄姆能怎么回答?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微笑着说等助手回来后就准备进行。

“是上次的那个酒保吗?”

“嗯,她是我的女儿哦。”

“原来如此,”金发牛仔笑着说,“和你很像。”

很像?那是当然的啊……因为那是我的女儿。

雷厄姆恍惚了一瞬,嘴角的笑容也泄露出些许的真实。

“利维坦,是叫这个名字吧?我看她调酒的手法很熟练,动作也很利落。”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吧台聊了几句,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一样,态度自然语气中带着亲近。

雷厄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仿佛在做梦,等到某个意外出现后,这场舒适的梦就会被戳破醒来。

“……你喜欢她吗?”恍惚中,雷厄姆忽然问道。

金发牛仔看上去有些惊讶:“我?”

发现自己不对劲后,雷厄姆第一时间捏紧了拳头,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只能微笑着说:“对。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心血来潮。”

“利维坦是一个很好的酒保。”金发牛仔没有给出任何情感偏向的评价,她只是说,“嗯……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至于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不管对她还是对你,都没有任何影响吧?毕竟我只是一个偶尔才来的酒馆客人。”

不。

不是没有任何影响。

雷厄姆心想。

因为……你是我,雷厄姆·德雷曼,也是17号认定的“老师”啊。

学生想要得到老师的评价和认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叮铃——” W?a?n?g?阯?F?a?b?u?y?e?ì???????é?n?????????5?????ò??

酒馆的水晶吊坠再一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带着点户外夜晚的寒气,一个人从门外钻了进来。

清脆的声音引得吧台边的几人下意识看去。

是利维坦。

第一百二十章

星城的夜已深, 但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街道上并不是一片安静。利维坦从西区走到城中心的时候,就看见这个时间段的街道上仍然有不少人在。

她大概能明白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

毕竟管理局下派的机械监管损毁得无一幸免,这段时间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个暂且可以歇息的时刻。

这难得一见的场景让她目光在那儿停留了片刻, 短促的温暖要比胸膛的怒焰清凉一些——这让她稍微冷静了点。

女人收回了目光, 拢了拢自己的领口, 然后推开了酒馆的门。

从门口寒风中钻进来的女人和酒馆内的几人对上了视线,其中一个还是她的母亲,雷厄姆·德雷曼。

利维坦顿在了原地, 虽然面上不显,但她心里着实有些慌张。毕竟前几秒还下定决心帮助沙安德勒, 现在沙安德勒的对立面就站在自己眼前。

“利维坦。”她听见雷厄姆对她说话, 伸出的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向她招了招, 就像是在召唤着一只忽然离家出走的宠物猫一样,“怎么不进来?”

话音落下后一秒, 利维坦才慢慢反应过来。

不要紧张。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雷厄姆没有怀疑你。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你——明面上, 你仍然是她最衷心最被宠爱的“女儿”。

“利维坦·德雷曼, ”雷厄姆侧头对着金发女人笑着说,言语中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骄傲,“我的女儿,我生命的延续。”

看到金发女人脸上淡淡的微笑后,她又转过头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利维坦。

“怎么想到出去走走了?”她问。

利维坦低声道:“去看了眼,确定下现场。”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雷厄姆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

“都说了不用太关注, ”德雷曼家主的声音冷下来,却又带上点属于长辈的劝诫,“你是我的女儿, 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更重要的事?是什么?去设计这群大腹便便的贵族,掌控成为其阶级的顶端吗?

哪怕在她身边待了十年,利维坦仍旧理解不了雷厄姆。她只觉得眼前的雾越来越浓。

但她没说,也不能说。

利维坦应道:“是。”

助手到了酒馆,那接下来就是再一次为新到场的客人们说明这次“投资”的事项了。

她推着小推车走到了白板前,看着雷厄姆再一次头戴感应器展示,但这一次,那位金发牛仔打扮的女人没有再参与。

利维坦站在原地遥遥地看向吧台。

头上的顶光落下,撒在女人漂亮的金色微卷长发上,哪怕是见过不少貌美贵族的利维坦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酒馆里,金发牛仔美得突出。

倒不仅仅是对外貌的称赞,更重要的是那一身气质。

牛仔将头顶的牛仔帽摘下放在手边,坐在高脚凳上的她右腿微曲踩在脚撑上,另一只腿松松垮垮的摆放着——这坐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优雅矜持的贵族。

但却意外得让人看着舒适。

或许是她嘴角扬起的浅淡微笑?又或是她那双透亮的金色眼瞳?

她看上去更像是个应该出现在几个世纪前老电影里的牛仔演员,潇洒直率,带着让久困囚笼里的人羡慕的自由气息。

利维坦出神地看着远处的人,目光并不聚焦在实处,随着思维越发飘散。

她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雷厄姆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直接点明过她的身份,周围的人也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她用着这个“心照不宣的身份”一直做着雷厄姆交代的事情直到现在。

但今天,在这个酒馆,雷厄姆第一次对着一个人说明了利维坦的身份。

——那是我的女儿。

——那是我生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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