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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是为鹜光选妃,大家总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一聊,看一看才好。若是因为一时情急,导致选妃之事又延宕,岂不是误了鹜光的终身,又辜负了陛下的一片慈父心意。”

周帝:“...........”他猛地抽回了手,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谢贵妃看周帝稍微冷静下来了,又款步上前,轻抚着周帝的胸膛,道:“陛下,消消气,消消气。”

她笑:“姻缘这事,做不得急,让鹜光慢慢挑,慢慢看,才能看到合适的。”

周帝坐了回去,看着垂着头不语的夏侯鹜光,冷声道:“你母妃的话,你听见没有?!”

他说:“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反省。三日之内,将你的选择告诉朕。”

周帝看向谢迁莺,冰冷的眸光暂时柔软下来:“等你大婚之后,朕才好做解下来的事情。”

夏侯鹜光知道周帝想干什么,咬紧下唇,唇边渗出一丝血线,并不多言:“..........”“行了,都退下吧。”

被刚才的事情一闹,周帝也没有了谈话的兴致。

临近中午,他也乏了,道:“江临福,把他们都送出宫去。”

“是。”

周帝身边的心腹忙福身应是。

很快,除了谢贵妃之外,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殿外。

其他的双儿和贵女都怕被夏侯鹜光看上,抬脚走的飞快,唯有谢筠兰跟在夏侯鹜光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直到走出宫门外,等所有人都乘上马车离开了,谢筠兰才小跑几步,跟上了夏侯鹜光的步伐。

他看着夏侯鹜光紧绷着的苍白侧脸,欲言又止。

夏侯鹜光身高腿长,大踏步往前走时,谢筠兰几乎有些追不上。

他只能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直到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他才受不了了,猛地开了口道:“夏.......夏仁.......”夏侯鹜光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看着夏侯鹜光的背影,谢筠兰意识到夏侯鹜光不想不理他,登时有些急了。

他停下来,用力地喘了一口气,盯着夏侯鹜光的后脑勺,有些气恼,贝齿用力咬着下唇,直到留下几个鲜明的痕迹,最后,方鼓起勇气大喊道:“夏侯鹜光!”

他说:“你站住!”

夏侯鹜光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谢筠兰生气了,也不管自己和夏侯鹜光站在一起会不会被人看到,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小跑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夏侯鹜光的手腕,嗓音急促道:“夏侯鹜光,我在和你说话呢!”

但话音刚落,他还未正式切入主题,夏侯鹜光就猛地将自己的手腕从谢筠兰的掌心里抽出来,甩开了谢筠兰的手,随即后退几步,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

“..........”看着空荡荡的掌心,谢筠兰微微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谢小公子,请自重。”

夏侯鹜光又恢复了彼此刚认识时的生疏模样,将手背在身后,缓缓垂下眼,避开了和谢筠兰的视线触碰,冷淡至极:“这里是皇宫,隔墙有耳,每一个动作,都会被人看在眼底。”

他说:“为了你的清白和名声着想..........还是不要离我太近的好。”

“可别人怎么想,我又不在乎!”

谢筠兰急的用力跺脚:“我只在乎你啊!”

他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此时此刻有多让人误会,以至于让夏侯鹜光的眸光瞬间变得漆黑深邃起来。

无数复杂的情绪陷进他的双眼,又如同入了泥潭,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这深宫里,夏侯鹜光早就无师自通,学会如何妥帖地藏好自己的情绪。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这么多年,夏侯鹜光并未在自己的人生里尝到一丝甜味。

他能拥有的,是孩童时期在皇陵渡过的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年少失母的痛楚,是因为容貌而遭遇的厌恶和歧视,是在宫城之外因为不受宠而遭遇的嘲讽和排挤,甚至还有轻视。

夏侯鹜光早已习惯,但并不怨恨。

他不怨恨任何人。

他的不幸是谁造成的,谁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周帝,或许是先皇后,又或许纯粹是夏侯鹜光自己命不好。

该怨谁呢?怨谁都不对,怨谁都没有用。

所以,只有沉默。

夏侯鹜光垂下眼,看见谢筠兰仰起头,用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圆润的瞳仁里盛满了不作假的担忧,甚至还想伸出手,去触碰自己因为挨了一耳光而红肿起来的脸颊:“你的伤好了没有?脸疼吗?需不需要去叫太医?或者,或者你需要什么伤药,我去给你弄来,好不好?”

夏侯鹜光狼狈地后退几步,摇了摇头,随即凝视着还要往前的谢筠兰,低声道:“谢公子,或许我的话,你还是没有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里是皇宫。”

他说:“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决定你命运的筹码........如果你还想拥有美满幸福的姻缘和大好人生的话,就不要靠近我。”

“为什么?”谢筠兰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关心朋友,有什么不对?”

“........朋友?”夏侯鹜光简直想笑:“你觉得别人会像你一样单纯,把我们的关系定性为朋友吗?”

“可是只要我们自己明白就好了,何必在意别人怎么想?”

谢筠兰和夏侯鹜光不同,他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一举一动受尽父母和哥哥的宠爱和呵护,从来没有尝过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滋味。他的心是赤诚的、坦荡的,对待朋友,都是始终如一的信任,甚至在谢筠亭反复告诫他夏侯鹜光和他的相知相识或许都是夏侯鹜光亲手策划的阴谋,他还是选择相信夏侯鹜光不是那样的人:“夏侯鹜光,哥哥说你是为了报复他才和我认识的,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夏侯鹜光的手,眼神坚定道:“所以不管你是夏侯鹜光,还是夏仁,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救过我,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

夏侯鹜光静静地听着谢筠兰的话,片刻后,他苍白的唇角忽然牵起淡淡的弧度,嘲讽地看向谢筠兰:“那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做朋友。”

谢筠兰:“..........”他微微瞪大眼,瞳仁颤抖,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谢筠兰,我是一个男人,”夏侯鹜光缓缓靠近他,谢筠兰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宫墙之上,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几厘米,近到呼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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