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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会有这一出,自他回京,多少人明里暗里试探,都盯着他的婚事。

虽然心中不耐烦,他还是不动声色,笑说:“等我上任后,手中事务理清楚再说吧。”

崔老夫人听多了他的推脱之词,并不罢休:“四郎啊,虽然你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但这些年,我待你如亲生的一般,你可是信不过母亲?”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母亲待儿子好,儿子是知道的。”崔竞说,并不松口娶妻的事。

崔老夫人又说:“从前你在边关也就罢了,如今还不娶妻,外头的人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苛待你呢。”

“母亲多虑了,谁敢编排母亲,叫我知道了,绝不会姑息。”崔竞说。

对他,崔老夫人也没法子了,抚着胸口说:“就算是为了母亲,你也好好考虑吧。”

“儿子会好好考虑。”崔竞态度很好。

只是崔老夫人也知道,他这个考虑遥遥无期。

从小就是这样,老四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从不听他人安排,他爹在时,差点把他打死也改不了他的性子,更别说现在了。

她娘家妹妹那边想把女儿嫁过来,恐怕是不能如愿的。

第12章

“你说,他四叔给大郎谋的这差事真的好吗?别是应付我们吧,万一以后升不了官,不是白白蹉跎了时间。”李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崔家老大崔壑被她扰得不耐烦,骂道:“无知妇人,我们都是一家,老四还能害他亲侄子?你看他如今都没有娶妻的打算,说不得以后还得亲侄子给他养老,还怕他不尽心?”

李氏一听也对,放心了不少:“等大郎专心差事,顾不上外面那个孤女,就让人把她远远送走,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梁京,省得再来勾了大郎分心。”

崔壑敷衍:“这种事不用跟我说,你看着办就好了。”

李氏暗暗瞪了他一眼。他倒好,一甩手什么也不干,坏人都让她来做。儿子出息了就是他的好儿子,儿子犯浑就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管好。

要是他当老子的能出息点,他们的儿子还用仰仗叔叔吗?

李氏只要想到小叔年纪轻轻当上四品官,而自己家这个男人,虚长弟弟十七八岁,品阶还比他低半阶,心里就怎么都不平。

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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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后几日,孟取善与姐姐约好要出门。

“你一个未嫁的女儿家,总往外面跑像什么话,你姐姐也是,嫁人后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来带坏你。”他爹一听她要和姐姐一起去太清观,嘴上就教训起来。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亲爹是个什么德行,孟取善不管他,去和祖母说。

祖母果然答应让她出门,还给了她一些银钱。

“别听你爹的,他年轻时就是个糊涂蛋。女儿家就是未嫁这两年才能松快呢,好孩子,和你大姐出去玩吧。” w?a?n?g?址?f?a?B?u?页?ī????????ē?n?②??????5?????????

拍拍孟取善的手,祖母又叮嘱两句:“你大姐上次回家来说那些话,怕是受了委屈了,你们从小最要好的,你有机会也开解开解她。”

她恐怕是没办法简单开解的。

孟取善看到姐姐,发现她短短几天,脸颊显得又瘦了一点,哪怕脸上敷了一层粉,也能看清眼下的青痕。

姐姐坐在林府的马车上,对她招手,疲惫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马车在孟府门口接上孟取善,才转道往城外的居云山去。

时间还早,几条大街上还有许多早餐铺子热闹着,经过康门街时,路过唐三娘包子铺。

孟取善记得以前姐姐最爱吃他们家的糖包子,便让侍女下车去买了些上来。

孟惜和没有胃口,自从重获新生,她睡不好,吃也吃得很少。

一方面她满心愤怒有许多想做的事,另一方面,死时的痛苦太深刻,她仍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偶尔看着镜子,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偷留人世的恶鬼。

前生,孟惜和对神鬼之事虽有敬畏却并不怎么相信,直到她自己死而复生,不得不信。

孟惜和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进寺庙道观,内心深处还担忧着自己被人看出异常。

所以今日,她既是为了去探探那位寄居道观的静王情况,也是为了试试自己如今是不是和常人无异。

她最相信的就是妹妹,这种时候,才想让妹妹陪着。

满怀的顾虑,又怎么吃得下东西,可是看到她关心的神情,孟惜和还是接过包子,慢慢咬了一口。

年少时喜欢吃的食物,此时再尝,已经不是那个滋味。

她勉强吃了半个便放下,孟取善忧心忡忡看一眼姐姐,自己把剩下的三个包子都吃了。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居云山脚下,哪怕是城外,也不输城内的热闹,附近村人提篮挑担在做生意,有不少牛车马车停在山下,都是来登高进香的。

当今陛下比起佛教更信道教,先皇时还曾封过一位国师,将道教封为国教。

那位活到一百岁的国师就出自太清观,再加上静王也在太清观清修,太清观的地位超然,平日也有很多达官显贵前来。

宫观建在山顶,马车停在山脚,想要上山还得再爬一阵石阶。

为了方便一些腿脚不便和老迈病弱之人,山下有小轿,可将人抬至山门。

孟取善看到姐姐从马上下来那个摇摇欲坠的模样,立刻让人去雇了小轿。

她自己没要小轿,就带着侍女跟在旁边走。

孟惜和颠簸一路,白着脸话都有些说不出来,看着妹妹红润健康的脸,想起她每日在家中能踢一个多时辰的毽子,也没有非要她乘轿子,只叮嘱了一句。

“跟好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孟取善眼睛圆圆,看上去很乖很听话。

但孟惜和知道她一点不像外表看上去的听话,不放心地伏在小轿窗边,一只手伸出窗外,让她拉着。

牵着姐姐白皙纤细的一只手,孟取善提着裙摆,三步两步登上台阶,走得很轻松,还有闲暇仰头看道旁的古木森森。

她记得,上一次来太清观,还是在三年前,她十四岁,姐姐十七岁的时候。

那次是跟着继母还有祖母来的,在这住了两日。

当时是因为远嫁的姑祖母没了,身后又没留下孩子,祖父感怀妹妹,就在这请人为姑祖母做了一场法事。

孟取善当时年纪小,又没见过姑祖母,并不知道伤心,只记得第一次外宿山中,异常新鲜高兴。

隆冬时节,山上下了大雪,她偷偷跑出去玩雪,吓得姐姐以为她丢了,也出去找她,结果她自己回去了,去找她的姐姐却差不多半夜里才回去。

姐妹两个自然是因为这件事被家里长辈训斥了,后来姐姐还生了一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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