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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着这件事,姐姐后来就不肯再来太清观了。
前几日她竟然主动提出要来太清观,令孟取善有些惊讶。
轿子停下,孟取善把姐姐扶出来。
她感觉姐姐攥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走吧。”孟惜和望着前方牌楼和山门。
姐妹两走在前面,侍女们跟在后面。 w?a?n?g?阯?f?a?B?u?y?e??????????è?n???????????????????
路过山门供奉的门神时,孟取善感觉姐姐的脚步停了停才接着往前走。
而且她攥着她的手愈发收紧,走过了两尊高大威武的门神时,抓紧的手才缓缓松开。
孟取善察觉到姐姐的紧张和放松,没问出口的疑惑更多了,她借力给姐姐让她站稳,准备一齐往灵官殿去。
孟惜和这时却停下说:“圆圆,你上山走得也累了,和五味她们在这里歇歇脚吧,我去捐点香火钱。”
“你就先在这里等我。”她又说了一遍,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孟取善看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殿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上面还有来自姐姐掌心冷汗留下的湿意。
“芪官。”孟取善问随姐姐来的侍女,“你这几日在姐姐身边,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芪官人机灵又胆大,在林府待了几天,把情况都摸清楚了。
她拉着自家二娘子,低声说:“大娘子很不对劲,晚间我给大娘子点安神香,中间还去看过两次,发现她一晚上都没合眼,不是一日两日,是日日如此,有一日累极睡了过去,可是没多久就忽然噩梦惊醒,用剪刀绞碎了一件衣服。”
“有许多人在时,大娘子表现得很正常,林府上下的事都是她在管,但到了夜间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对着镜子发呆许久。”
“这可怎么办啊二娘,大娘子该不会是被魇着了吧,所以她才特地来太清观,还把自己的情况瞒着你。”
孟惜和独自往灵官殿里面走。
妹妹不在身边,她收敛情绪,低头擦拭了手心的冷汗,又努力站得端庄,露出平日里常用的笑容。
她对一位迎上来的道长道:“我是林侍郎府上的大娘子,替我母亲来奉香火钱。”
“还有一事要劳烦道长,我母亲有头痛的老毛病,之前在贵观芳缘道长处求过一种药,药效极佳,这次来还想再求一些,不知道芳缘道长方不方便?”
第13章
“芳缘师伯这个时辰应该在后面的配殿里制药,信士稍待,我去询问一番再来答复。”年轻的道士说道。
“何须如此麻烦呢,我随你一同去,等在外面,也免了道长来回。”孟惜和看他面嫩,轻言细语请求,“怜我一片孝心,道长就答应我吧。”
孟惜和才奉上大笔香火钱,又是官宦娘子,如此恳切,道长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也好,你随我到后面来吧。”
孟惜和跟在他身后往里走,穿过了一个殿,又从侧边小门往后去。
这边的建筑朴素,充满了生活气息,看得出来,这里是观中道士们的起居之处,平时应该是香客止步的。
孟惜和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心中却想:静王身份尊贵,哪怕在太清观清修,应当也是独自居住在某个殿中,不至于与其他道士混居在一起。
静王赵缙,据说是个深居简出一心向道的,在当今的皇室成员中,数他最为神秘,各种祭祀朝会年节宫宴都甚少出现。
孟惜和从未亲眼见过这位静王,只听人说,他松形鹤骨,巍然威仪,配着额心一点天生的红痣,出尘仿若世外之人。
因着潜心向道,二十多岁都没有个王妃,与他妻妾成群的堂兄颖王相比,真是“世外仙葩”。
孟惜和记得在至兴九年,也就是明年,陛下曾要求为静王择选王妃。虽然这场选妃最后不了了之,直到几年后她去世,也没听说静王娶妻,但这也是个机会。
在这之前,她要亲眼看看那位静王是否如传说中一般,若是好,她就要想办法为妹妹争取选妃的资格。
若是不好,就再做打算。
孟惜和想得很清楚,静王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所以她今日也并不是非要见到静王不可。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和芳缘道长打好关系,常来常往,为以后做准备。
因为三年后,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位御史的妻子吃了芳缘道长的药后突发疾病去世,那位御史一口咬定是芳缘道长谋害人命,最后是静王殿下力保了芳缘道长,命人查清此事。
原来是御史杀妻,诬告陷害。
那时众人才知道,原来芳缘道长和静王殿下是关系密切的师兄弟,两人感情深厚。
如果能从芳缘道长这边想办法,见到静王殿下的机会自然更大。
孟惜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在一处厢房外站定。
领路的道士说:“信士请在这里稍等。”
然后走上台阶,进了半开着门的房间里。
孟惜和站在最靠近的阶下,目光看着院中的水缸。缸中种了荷花,可惜这个时节都已经凋败,只剩几杆没清理的枯枝。
她耳中听到房内的说话声,带她来的小道士问:“芳缘师伯可在?”
“不巧了,他刚出去。”屋内另有一道年轻的男声说。
“啊?那芳缘师伯什么时候回来,外头有个信士来求药,正等着呢。”
“信士?你把人领这来了?”年轻的男声尾音稍扬。
隐约还有药钵碾磨的声响。
小道士有些讪讪,声音低了点:“我看那位信士脸色不好,怕是真的焦急,而且她捐了不少香火钱……”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芳缘师兄不在,你叫人回去吧。”
小道士没走,磨磨蹭蹭地说:“人都过来了,不好叫人白走一趟吧,我不知道芳缘师伯那些药,不如芳信师叔你去问问,等芳缘师伯回来也好告诉他。”
“使唤起我来了?”年轻男声啧声道。
但那点药钵的动静停了。
“你还是少了历练,罢了,就替你应付一回。”说话声由远及近,说话的人完全没有要遮掩声音的意思。
孟惜和听到拖沓的脚步声,将目光转到门上,看到一只手搭上半开的门扇,往里拉开,露出一个人影。
从两人的对话中,孟惜和知道屋里还有个道长,是芳缘道长的师弟,也是这道观里的道士。
芳缘道长不在令人失望,但孟惜和还是露出了微笑,想要给屋里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不能交恶。
可是,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后,孟惜和的笑容不由自主渐渐消失。她忍不住抿起了唇,神情有些僵硬。
站在门口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肤色微黑,是一种常在外行走晒太阳的健康色泽,穿一身道袍挽着袖子,几绺乱发从脑后的髻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