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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沉重,一路上看她托了好几次。
前面都没看到卖面具的,走了半条街才看到这货架上挂着十几个用纸做的面具。
这种面具露出眼睛鼻子嘴巴,比木质的面具要轻巧很多。
孟取善选了个画的最花哨的纸面具换上,之前的鬼神木面具,挂到了崔竞的手臂上。
两人在外面的夜市逛了许久,终于走到瓦子入口。
外面有人守着验票,买了票才能进去,崔竞领着孟取善,拿票进去时,守在瓦子门口的一个管事人认出了他,殷勤地跑了过来见礼。
“这不是崔副指挥使吗,可是稀客!贵客啊!”管事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心里却已经开始忐忑了。
他们做这种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生意,会认人是基本功。
梁京中那些时常来瓦子里玩的富贵公子哥他都熟,甚至一些小官员大诗人,他们也都认识,从不收他们的钱,反正可以从其他地方赚回来。
但顶头那些真正有权势的贵人,基本上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像崔副指挥使这种,人家管着京中十几万禁军,尽管人家不大可能会来他们这里,他们也要知道人长什么样,免得来日有个万一冲撞了。
“您今日这是来玩的?”管事看一眼他身旁的孟取善,没敢多看,目光一扫就赔笑道,“要不我找个人领着您进去,收拾个清净棚子……”
“不必,也不要声张,今日只是带着晚辈来凑个热闹。”崔竞没有和人多说,领着孟取善进了瓦子。
“认识我的人不多,认识崔四叔的人却是不少,我看这面具应该给崔四叔戴。”孟取善说。
崔竞也同时解释道:“说是晚辈,省得他们胡乱猜测你身份,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两人声音撞了一下,崔竞拿起手臂上挂着的鬼神面具,往自己脸上盖:“你说得对,我也戴上好了。”
孟取善捂着纸面具笑,拉着他的袖子:“我们快走,不然待会儿那个管事就要领着人过来招待你了,说不定还要让人来抬着你走!”
确实,像崔竞这样的身份,哪怕再三拒绝,底下人也恨不得把他供起来讨好。
“你知道往哪走?还是跟着我吧。”崔竞轻推着孟取善的后背,用手臂将她护着,往左边一个长廊去。
都说勾栏瓦舍,这就是个规模庞大的建筑群,内里四通八达。
有被三面看台围着的舞台,上头都延伸着挡雨的瓦。
还有用栏杆帷幔隔开,进行不同表演的小型屋舍。
还有开阔到能容纳千人的场地,在这里进行相扑和斗犬斗鸡的比赛,一些危险的杂技表演以及猴象戏。
在这里,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
孟取善第一次来这里,眼睛都险些看花了,他们路过一个在表演皮影戏的棚子,孟取善立刻站住了。
“这演的什么戏,我没看过。”
“别站着,去坐下看。”崔竞拉着她去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有堂倌过来收位子钱,崔竞丢给他一些铜板,“来壶茶,收拾干净些,再上些果品糕点。”
“好嘞,您二位稍等!”堂倌还顺手把两人桌椅都抹了一遍。
台上的皮影戏用的很大一张幕布,这种大戏因为白天效果不好,只有晚上才会演。
孟取善看得津津有味,其实街上也偶尔会有皮影戏,那种都是一个小箱子,而且演的都是一两个小片段。
他们家里祖母生辰时,也曾请过人去演皮影戏,但都是演的祝寿,情节很是无聊。
不像这里,因为在场多是汉子和市井里讨生活的娘子,风格简直狂放到荤素不忌。
崔竞每次因为台词太过孟浪而忍不住去看孟取善反应时,都能看到她笑弯的眼睛,还时常听到她的笑声。
连摆上桌的糕点她也没心思吃,只一心看着台上那些婆婆害儿媳,男人偷鸨姐,女人偷叔伯,然后互相抓奸的戏码。
崔竞:刚才该好好看清楚台上演的什么,再把人带来看。
好不容易这个演完了,要去下一个棚子,这次崔竞仔细看了,选了个台上在演仙人戏的棚。
这种仙人戏,都是些天上仙人下凡帮助别人的戏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主要看的,就是台上那些机关和栩栩如生的道具,小孩最是爱看这种。
孟取善坐下后,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崔竞发现了,她对这些看得少,所以什么都看得有趣。这样想着,他心下一软,看完这一场,就柔声问孟取善:“你还想看什么?”
“不能每个都看过去吗?”孟取善说。
“以后又不是不来了,就非得一晚上全部看完?”崔竞无奈道。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既然现在有机会,当然就抓紧时间了。
孟取善只是笑,又问:“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你不困?”崔竞刚才就看到她几次悄悄揉眼睛打呵欠。
这个时间,她平时应该都睡熟了。
“我一点都不困。”孟取善认真说。
崔竞看她就像是得到个新奇玩具,玩得不想去睡觉还要嘴硬的小孩。只能说:“要是真困了,就告诉我,这里有地方让你歇一歇。”
孟取善又藏在面具后面打了个呵欠,说:“我们去看相扑比赛吧?听说,还有女子的相扑比赛呢,我早就想去看了。”
她爹觉得相扑那种东西,不雅得很,男人女人袒胸露乳,简直不像话,她是没机会看的。
相扑比赛果然热闹,人多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孟取善踮着脚都看不到台上,就听到观众席一阵阵的狂呼喝彩了。
但这种地方,只要能找关系,总能有最好的观看位置。崔竞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露面就行。
早听前面管事说今晚瓦子里来了个金贵的大人物,一直没找到人,现在对方有要求,那自然是要好生满足。
水泄不通的场地,愣是给他们准备出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就正对着看台,台上火烛高照,摔打的两个汉子身上甩出的汗珠都能看得清。
崔竞看着台上男人露出的身体,又忍不住皱眉。
从前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他自己在校场和人打架也不是没露过,但想到二娘看这些,他就坐不住。
幸好很快就换了女相扑手上来,崔竞总算是能坐稳他那把长满了刺的凳子了。
孟取善看得不停惊叹:“哇!好大的力气!”
“啊,她们真厉害啊……嘶,这不痛吗?”
精彩的比赛结束后,孟取善问:“四叔,我能给她们打赏吗?输的和赢的娘子,我都想打赏。”
“你喜欢自然可以。”崔竞回答完,见她摸出两块银锭,想学着其他观众扔铜板一样往台上扔,眼角一抽忙阻止了她,“没有直接扔银锭的。”
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