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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边的管事,把银子交给他去转交。

孟取善看完这场比赛,已经完全不困了。崔竞帮她交代时,她就精神奕奕地到处看。

忽然,她在棚子的角落里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是黄娘子,崔衡那个心上人。她抱着凸起的肚子,在和一个婆子说话。

第73章

从年前落水那次,孟取善就再没见过黄葛。

前段时间她还从崔茹崔若姐妹两个那里听说,黄葛与崔衡的母亲斗得难解难分,惹得崔家鸡飞狗跳。

她如今还和崔衡一起住在外面的宅子,又怀着身孕,难道不是该在家中休养吗,怎么独自出现在这个热闹的瓦子里?

“四叔,你看,是你侄媳妇。”孟取善拉拉崔竞的袖子,把黄葛的身影指给他看。

黄葛只露出半个身子在一片帷幕边,以崔竞的眼神,甚至能看到她脸上憔悴和忧心忡忡的神色。

但他无动于衷,低头问孟取善:“还想去什么棚子看?”

“我去看看她。”孟取善说。

“怎么这么爱看热闹,”崔竞跟在她身后,劝说,“他们两个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真稀奇,四叔以前不是最爱管侄子的事了吗?”

崔竞被她随口一句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她走向黄葛。

黄葛已经和那个老婆子谈完了,正将一个小布包藏到袖子里。见到戴着纸面具的孟取善,她

露出警惕的目光,扶着肚子往后避让了一下。

“黄娘子,是我。”孟取善推开面具让她看了眼,与此同时,黄葛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崔竞。

她变得局促起来:“孟二娘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那位是崔指挥使吧,我听说了你们的婚事,真是恭喜。”

“我们来玩,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黄葛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把袖口都要捏烂了,欲言又止:“你救过我,我本不该瞒你的,只是……”

孟取善噢了一声:“不用说,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那我走了。”

“等等!”黄葛见她要走,反而急了,忙挽留道,“我遇上了一个难题,但是不知道能找谁商量,今日在这里遇见你,可能是天意,你能帮帮我吗?”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孟取善好奇问。

黄葛低声说:“我腹中胎儿,是个死胎。”

她当初借着身孕,又哭泣示弱,终于挽回了崔衡的心,让他对她更加愧疚小心,也更向着她了。

但这段时间,崔衡他娘李氏就从没停止过找她的麻烦,她为了和崔衡的未来,为了孩子,不得不拼命争取。 网?阯?发?布?Y?e?ⅰ?????ω?ε?n??????2????.?c?o?м

她装过被李氏欺负,让崔衡和他娘吵架,也在李氏手底下吃过亏,就是这样整日折腾哭闹,一直不曾真正放松过。

前些时候,又出了几次血,她偷偷去找大夫看,说是她误食了一些不好的药,腹中的胎儿已经是死胎了。

她一定是中了李氏的算计,可这种话她没办法对崔衡说。他虽然会和他娘吵架,却觉得他娘不会害她的亲孙儿。

而且一旦被崔衡知道孩子没了,两人好不容易修复的感情,也会再次破裂。黄葛都能想象到那无止境的争吵。

“……我找了两个大夫,都说孩子没救了,所以只好找到这里来。我以前在这瓦子里卖过茶,认识了棚子里一个药婆,她有很多神奇的药,以前一个相扑手被打吐血,她一颗药丸下去也好了。我想她说不定有药能救救我的孩子。”

孟取善没对她这病急乱投医的行为做出什么评价,伸出手来:“你买的药给我看看。”

黄葛也没犹豫,还真将药给了她。

孟取善拿过去闻了闻,说:“一些黄芩和杜仲,还有阿胶,以及一些有安胎功效的常见药乱七八糟掺在一起,用蜂蜜捏成丸子,我确定这药吃了没用。”

黄葛眼里的希望瞬间熄灭了。她可能自己也有预感和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喃喃问:“真的没用吗,那我怎么办呢。”

“如果你问我,我的建议是去找个靠谱的医官,好好调理身体,不管孩子有救没救,先救救你自己,你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

孟取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黄葛时,她在桥上卖茶,身体很健康的样子,挑着沉重的茶担还健步如飞。

可如今,她脸色苍白尖削,不复红润,也没了当初的飞扬神采。

“这样吧,你去惠和巷,找陶医官看病,陶医官医术高超,人也负责,总比你自己乱找些药婆药师的好。”

黄葛抱着自己的肚子,神情复杂地默默点头,看她要走,又忍不住问一句:“孟二娘,你为什么会帮我呢?”

孟取善回头摆摆手,没有回答,走向一旁等待的崔竞。

看到别人陷入绝望,随手拉一把是人之常情,而且她很好奇,一对爱的那么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有情人,为什么会轻易被世俗改变,更好奇他们最终又会走向什么结局。

鸡鸣时分,孟取善和崔竞终于离开瓦子。

崔竞牵回了寄存的马,两人走在清净无人的街道上。

这个时间,彻夜通宵的人也该睡了,需要早起的人又还没起,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

离开夜市瓦子那条街,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听不到一点声音。

寂静的街上只有马蹄踏踏,一颗最亮的星星在天边闪烁,挂在人家的柿子树梢头。

孟取善坐在马上,披着一件披风,张口打了个呵欠。淡淡的白气消融在夜色将尽的清冷空气中。

“四叔。”

“嗯。”

“你说,崔衡不是很喜欢黄娘子吗,为什么会把她变成这个样子?”

“年轻人总是冲动,依靠一时激情自然不能长久。比起激情,责任才是更为重要的。”

“那你呢?四叔现在喜欢我,愿意大半夜翻墙带我出来玩,愿意买下所有我喜欢的东西,以后也会变吗?”

他会变成什么样?孟取善有些想象不出来。

孟取善以为他马上就要赌咒发誓,说自己永不变心了,所有的戏码里都是这么演的。

谁知他说:“我没几年好活,过不了多久就要战死沙场,应该是没时间变心。”

孟取善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免得自己在马上睡过去,被他说得瞪圆了眼睛。

崔竞看她在马上像个猫头鹰似的惊奇,低笑:“我要是几年都不变心,等我死了,二娘多少为我伤心几天。要是变了心,正好都不必伤心,还能拿着我留下的诸多遗产,再找个知情识趣的,岂不快哉?”

孟取善想分辨他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笑,但有些看不出来,在马上俯身,朝他凑近了点。

“坐好,别摔下来了。”

孟取善就趴在马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瞧他:“四叔,你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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