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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到时候法会可不可以去凑凑热闹,车里的孟取善扭头问姐姐:“难道宁郡王准备在太清观办你们的婚事吗?”

那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还没听说过京中闺秀有什么人的婚礼是在道观举行的。

不过既然作为静王在太清观清修这么久,还以道士的身份在外行走,那在最熟悉的道观办个道教婚礼,也名正言顺。

“恐怕是了。”孟惜和心情复杂,“神神秘秘地瞒着我,不还是被发现了。”

孟取善:“真的想瞒着你?那可不见得,男人想隐瞒什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做的,说不定他就是在等你发现呢。”

孟惜和:“……”

孟取善看她脸色,试探问:“要不去要太清观看看?反正都离得这么近了。”

马车远离热闹的龙舟赛,驶向太清观。

这条路已经修了几日了,通往太清观的后半段都很平稳。

就像那些村人说的,太清观山下的台阶都明显清理过,路旁的青苔都被去除,伸到山道上的杂草和树枝也被修剪了。

孟惜和才走上台阶,看见山门前支着一张大桌子,芳信一身道袍,额头上系着额带,正挽着袖子泼墨挥毫,在写对联。

一群小道士拿着他写好的对联去晾晒,还有人从大门里跑出来问:“师叔,刚才那个对联贴在哪啊?”

旁边有人在搓香条,搓得两手黑乎乎的欲哭无泪:“师叔,咱们就非要在仪式上点这种香吗?就用旧香不行吗?”

写对联的人头也没抬:“别忘了洒点金箔下去,那样好看。”

孟惜和:“……”

她听到妹妹在旁边偷笑的声音。

“忙成这样,要不要我帮你写?”孟惜和走过去问。

周围人太多,芳信都没发现她来了,不过他搁下笔看见孟惜和,神色还是藏不住惊喜:“还是被你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那喜幡你来写?”

孟惜和洗了手,沾墨按他的指点写喜幡。

才写两个字,芳信就夸她写得好:“字写得这么好看,不如喜帖和喜联也让你来写?”

“都让我来写了,你去做什么,修路吗?”孟惜和说。

芳信靠在桌边揉捏着手腕:“是以你的名义修的路,给你积福。”

孟取善瞧着姐姐那边聊起来,暂时是没时间理会自己了,一挽袖子走到搓香的小道士旁边:“我来帮忙吧,我知道怎么放金箔更漂亮。”

第93章

端午过后,眨眼就到了孟惜和成婚这日。

比起周围忙乱的人,她显得格外平静。

这是她第二次穿上喜服。上一次,她茫然无措,被人抬着坐上花轿,心怀忐忑地和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一齐走入婚姻。

在那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婚姻里,她拼尽全力去做好,也没能得到一个好下场。

而这一次,是她自己选的。

愿意成为宁郡王的侧妃,固然是因为对芳信有感情,可心中没有彷徨,只是因为相信他。

到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对芳信的信任,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坐在梳妆台前,周围一片喜庆的颜色,孟惜和打开芳信昨日让人送来的一个匣子。

里面放着的是一朵用宝石攒成的菊花,深浅不一的紫色宝石打造出了璀璨美丽的花型。它的价值就和它的重量一样沉甸甸。

孟惜和让妹妹帮她簪在头上。

孟取善接过,帮她固定在发髻上的时候说:“姐姐,你这个发髻要比头重了,戴着不难受吗?成亲时一定要压上这么多宝石黄金和珍珠吗?”

孟惜和:“别问我,问芳信送来的妆娘吧。”

那位妆娘一个劲地说,成婚时装扮越隆重,越能显示对这场婚礼的看重。

名义上是娶侧妃,但这个架势,一点不比她当初嫁林渊动静小。

前几日祖父祖母他们还在担心宁郡王是不是对这个婚事不上心,结果昨日孟府大门就没关上过,一直有礼担被抬过来,后面还来了不少人,都是来帮孟惜和收拾的,她那院子差点都挤不下这么多人。

就算已经经历过一次婚事,孟惜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名目。

到了今晨,更是早早就有人举着长杆挂着鞭炮,从城外一直跑到城内孟府门口,把一条长长的路都落满了红色。

有不少人在沿路捡着那些红色纸屑,拿回去泡水染布也好,给小孩玩也好,还能沾沾喜气。

孟惜和还在屋内收拾,外面就有人来说,宁郡王已经到了。

亲王郡王娶侧妃,不比娶王妃,很少有亲自上门的,但宁郡王就是来了,还来得这样早。

他身份尊贵,宾客们没人敢闹他,因此格外彬彬有礼,这场婚礼直到他接到孟惜和,都是顺利且平静的。

得知他要带着孟惜和去太清观举行婚事,而且只打算邀请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前往观礼后,宾客们发生了一些喧哗,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这场将在太清观举办的婚事,芳信不准备让别人干涉。

孟府众人随着喜轿一同前往太清观,孟熙上了马车才敢露出不快,嘴里念道:“真是荒唐,何曾有过这样的婚礼礼仪!”

高氏劝他:“郎君小声些,可别被听到了。”

到了太清观,山门前焕然一新,一群道士们穿着簇新的衣物在迎接新人。

他们拿着乐器演奏,还有几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穿着华丽庄重的法衣。

等到仪式开始,孟熙就更难受了,因为这场婚事,好像没有他这个当爹的什么事。

宁郡王只和孟惜和一同拜了诸司神官,拜了天地,却没拜父母。

孟熙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看着前方道长们举行仪式的肃穆神情,又忍不住偷瞧周围的人,想看看有没有人出来说一句,但半晌没找到和自己一样不满的人,只好又悻悻地收回目光,憋屈地像个局外人一样继续观礼。

孟惜和站在芳信身边,听着耳边的道乐,感觉很新奇。

这和她上一场婚礼截然不同,和她见过的其他婚礼也不同。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嫁给了某个人,而是在一同参与见证某个仪式。

前面慈眉善目的老道长正在宣读他们的婚书:

“雷霆都司为证……二人情投意合,共协鸳谱之盟……天地为鉴,日月同心……缘定三世,白首相携……”

对修道之人来说,这样的盟誓不可轻许。

今日不是宁郡王娶侧妃,而是芳信娶妻。

孟惜和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今日没系额带,额中一点朱砂,在满身红色袍服的映衬下,竟然恍若仙人,有股凌然出尘的味道。但他垂首看向她,眉梢轻扬地笑起来,霎时又落了凡尘。

喜幡从他们二人头上扫过,烧符、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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