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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孟惜和平静的心又逐渐泛起涟漪。她不太记得后面那些仪式,被人扶到太清观后山行宫的房间里时,被窗外的山风一吹,才清醒了一点。

这个寝殿是这两日才整理出来的,看得出来新添了很多摆设,床帐也是崭新的,但这里没有一点芳信生活过的痕迹。

独自坐在这里时,孟惜和感到一点无所适从。她不知不觉又发起呆来,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的是刚才念婚书时的场景。

等到终于回神,芳信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在发什么呆?”

孟惜和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外面还是白天,前面的热闹也还没散去,他怎么来得这样早。

当初和林渊成亲,她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夜深了林渊才过来,她以为那才是正常的。

“我成亲的好日子,难道要浪费在别人身上?”芳信伸手扶了一下孟惜和的脑袋,“刚才就想问,你这一脑袋这么重,头痛不痛?”

不问还好,一问,孟惜和感觉身体上的知觉都回来了,她的脖子僵硬地不太敢乱动。

“痛。”

“那你还坐在这等,不知道自己先取下来。”芳信想替她把头上那些

假髻拆下来,但不熟练,在她头上鼓捣两下,只拿下来了那朵紫色宝石菊花。

“我自己来。”孟惜和去拆发髻,芳信就去一旁洗了手。

等她拆完那一脑袋的重物,芳信举着手走到她身边,往她脖子上按了几下。

孟惜和下意识缩起脖子,被他一下就抻开了。

“不是说痛吗,给你按一下。”

他的手温热的,手指不是养尊处优的滑腻,反而有些硬茧。孟惜和感觉脖子有些被头发清扫过的痒意,从他手底下的皮肤开始,连着后脑的头皮都在发麻。

“噗,好红。”芳信低下头,指尖揪了一下她红红的耳朵尖,故意低声问,“要不要喝一点酒?”

“你!”孟惜和抬头怒视,额角却被亲了一下,脸上恼怒的神情又有些挂不住。

正打闹,外面招风喊道:“殿下,前头陛下的旨意来了。”

孟惜和笑容一滞,芳信起身捏捏她的手:“没事,应该是对我们大婚的赏赐,这是定例了。你昨晚没睡好吧,刚好可以休息一阵,我处理完就回来。”

他走出去,招风的神色有些小心:“陛下让您即刻入宫。”

皇帝是恼怒他没在宁郡王府办婚事,这场婚事也没用他指派的那些负责宗室婚礼的官员,觉得他这个侄子对他有记恨,因此把他叫到宫中训斥了一顿。

这种事,若放在以前,皇帝心中对他再不满,也不会在这种日子给他难堪,可颖王那事给皇帝带来的改变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大,他对侄子的耐心和宽容都在急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怀疑和一日比一日更强的芥蒂。

芳信快天黑了才回到行宫里,还带回来一堆宫中的赏赐。

皇帝的矛盾之处就在于,他对侄子已经有不满,可大发雷霆后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后悔想要补偿。

芳信已经能理解这个叔叔的任何做法,他回来时神色也没有任何异样,见到孟惜和仍然坐在床边等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么晚了,有没有吃过?”

孟惜和上前来抱住他的腰。芳信也顺势抱住她,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才一起坐下。

雪柳带着人送上吃食,又退下去。

窗外暮色四合,倦鸟归巢,一切热闹都已退去,重归山林的平静。

当黑夜降临,没人说起入宫的事,洗漱过后拢起的床帐里,紧绷的孟惜和让芳信停下动作。

当他停下动作坐起来后,孟惜和紧张而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多白。

芳信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是不是不舒服?”

孟惜和犹豫说:“我觉得有点……冷,山间的夜晚是会冷一些,可能是这里有点太大了。”

芳信却忽然替她拢好衣服,把她拉了起来:“来,把鞋穿好。”

“怎么突然……?”孟惜和穿上鞋,被芳信牵着往外走。

他们牵着手走过挂满喜字灯笼的行宫长廊,穿过黑夜中的菊花圃,来到了孟惜和更熟悉的后殿厢房,芳信平时的住处。

推开通往那边的门,两只听到动静的小狗就从门缝里挤出来,汪汪叫着围着他们的脚边转。

今天婚礼,两只小狗就待在院子里,一天没见到两位主人,异常热情。

芳信点上灯,他的卧室还是那么乱,书架杂书乱放着,早上换下来的一套衣服丢在架子上。

不像刚才那个布置喜庆的婚房,只有书案上一堆写了又没用上的红色婚书,才能看出几分喜庆气味。

孟惜和松下紧绷的肩膀,坐到芳信那张青帐床上。

芳信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她的肩膀往后按去:“怕的话,你就当我们还没成亲好了。”

孟惜和:“……”

第94章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当我们还没成亲就好了?”孟惜和都被推倒下去了,又支起一只手臂坐起来问个明白。

“因为,我觉得你对‘夫婿’这个身份有些害怕。”

孟惜和被他说得沉默,想要矢口否认,又无法反驳。

芳信坐在她面前,忽然说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你知道吗,我经常去山中采药,遇上过一种叫山魈的鬼怪。”

孟惜和眼皮一跳,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芳信的语气越发玄乎:“它长得像人又像熊,漆黑高大,会在夜里和白日雾蒙蒙的山林间出没,出现在落单的人前方,静静等着你靠近。”

“想转头换一条路都没用,它会一次又一次地拦在你的路前面,你越害怕,它就会离你越近。”

“当我感到害怕时,它会一直缠着我,但当我决心面对它,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时,它却渐渐消散在晨雾中。于是我明白了,那其实什么也不是。”

说到这,芳信凑近亲了孟惜和一口,低声说:“所以,不要害怕。”

孟惜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犹豫许久,才说出了真话:“其实,我是害怕……那种事,我觉得不太舒服,会很痛。”

芳信也默了默:“虽然这种时候我不想提起你的前夫,但是让你有这种想法,可见他不太行,技巧太糟糕。”

“哦?你是说你比他好,你又是在哪练出来的?”孟惜和微微一笑。

芳信面色如常:“我通晓人体穴道和各种医学知识,又会推拿,怎么也不可能比他差。”

他说得如此自信笃定,孟惜和半信半疑,但见他一点都不心虚,姑且还是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孟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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