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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看各色叫卖、去码头看渔船的收获、看他们早起撒网、去拜访山野古寺、去品尝寻常酒肆酿的新酒……无处不可去。
宁州连路边树上的蝉鸣都与梁京不同,没有那么急促而嘶声力竭,更像是巷子里傍晚叫卖荷花的老妪,不疾不徐,一唤一歇。
孟惜和与芳信,会在这样的蝉声中午睡。
午后侍女们端上来解暑的酸梅汤,来自京中妹妹托人送来的包裹,是她自己配的,仍然是过去熟悉的味道。
偶尔不午睡时,他们也在这样的蝉声中相携跑过被日头晒得滚烫的石砖路。
跑到一身大汗,在外头街市摊子上买上一碗凉茶,是用一种本地特有的香草熬制,喝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开始孟惜和喝不惯,慢慢地也习惯了,还特地叫人备了一些在府中自己泡着喝。
几乎是一眨眼,就快到中秋。
梁京的夏日是陆续上市的甜瓜与桃李杏梨,还有各色的凉水冰糕。
京中店铺总是能推陈出新,搞出些新鲜花样来,今日这家卖了甜瓜糖水,明日那家就做个金桃冷团子。
不仅是吃食,也有各种新鲜玩意儿,瓦子里新来了南边的卖艺人,近来又有什么才子写了一出新戏。
就算是最热的天,街边大树下也有耍猴的人在驯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老人小孩,引来惊叹连连。
孟取善在家中时,每年夏日都起得很早,而到了午后,必定要歇个晌,若没人叫她,能睡到夕阳西下。
嫁到崔府后,她是变本加厉,直接睡到崔竞下职回来。
等她睡眼惺忪起来,恰好就能缠着崔竞出门去街上吃,然后逛一逛梁京中的大小夜市。
白日里暑热袭人,到了晚间,才是梁京最热闹的时候。
寻常人家里,这时吃过了晚饭,都出门乘凉,一架架竹床木椅搬到门外街边,谈些家长里短。
小孩们钻到墙角树上,捉蟋蟀知了。
有人摆摊的夜市又是另一番模样,许多摊子能摆到半夜才收摊。这时街上的人,能比白日多好几倍。
或是呼朋引伴喝酒吃饭的,或是出来寻乐子的,当然也有跑生活的。众生百态,交织的是一幅灯火辉煌人潮拥挤的夜游梁京图卷。
孟取善与崔竞,也在这幅长卷中占据了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落。
有时是坐在酒楼上眺望夜市的众多食客之一、有时是行走在飞虹桥上的行人、有时是驻足在货郎车边挑选商品的客人,还有时是在角落里看小孩斗蟋蟀的闲人。
孟取善经常要在夜市里逗留到很晚才愿意回去。
等到挤满了人的虹桥上都变得人流稀疏了,她会举着吃了一半的白桃膏,拉着崔竞的手臂,让他看河面。
河面上有快要变圆的一轮明月。
中秋要到了。
这一日晚上,孟取善倒是难得没往外跑。今日宫中有宴席,崔竞要守在宫中。
出门前,崔竞很歉疚地说,不能陪她,询问她要不要回家去和家人们一起过,被孟取善拒绝了。
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偶尔在家待一待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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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人收拾了庭院,搬了桌椅在外面,和侍女们一起做灯笼。
桌上摆着蟹和月团小饼,瓜果糕糖等吃食,花瓶里插几支桂花。
天上明月高悬,地上灯烛通明。
孟取善挽着袖子,认真地在纸上描摹出桂花的图案,然后和五味芪官她们比一比,谁画得最好看。
玩累了就一起吃吃喝喝,甚至来了兴致还可以登上院中最高的亭子,看一看附近人家院中和门外的灯。
年纪小的侍女仿照了河灯,做出莲花形状的灯,于是众人纷纷学起来,又做了一堆莲花灯,跑去放到湖里。
湖里星星点点的灯,映着天上月,如同倒转的天河。
孟取善困顿地躺在院中的榻上,出神地凝视银河,不知不觉睡过去。
崔竞星夜赶回来时,就瞧见她睡在外面,身上搭着一块毯子。他脚步轻轻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伸手拿了放在榻边的半盘月团吃,连被孟取善吃过一口的他也吃了。
“……嗯?你饿了,在宫里没吃什么吗?”孟取善揉揉眼睛,将头挪了过去,枕在崔竞的腿上。
崔竞拍了拍手上的糖渣,声音有些疲倦地回答:“太忙了,没来得及吃。”
孟取善目光一转,看到榻边多出来的一盏圆形的灯。
忙到来不及吃东西,还特地给她带回来一盏灯。
“从宫中带回来的,我觉得还挺好看。”崔竞拿过那灯,“你转一下。”
孟取善伸手一转,旋转起来的灯里面浮现出蝴蝶的影子,灯转动越快,蝴蝶煽动翅膀的速度就越快,简直要从绢面上飞出来。
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看了会儿蝴蝶影子在灯上翩然欲飞的样子。
“抱歉,你嫁给我第一个中秋,我却没能陪你一起过,外面那么热闹的灯会,你也没看成。”崔竞弯腰吻了吻她的头发。
他的愧疚让孟取善不理解:“这有什么的,你一直在介意这个?”
“我只是觉得,这样特殊的日子,过一个就少一个,缺了哪一天都遗憾。”崔竞拨动灯,让快要停下的蝴蝶再次飞起来,“我总担心,没能给你最好的。”
“何必追求什么最好的,你都把你有的都给我了。”孟取善起身,顺便把他拉起来,“走吧,我们一起去厨房吃点热乎的。 ”
“夜深人静,厨娘都睡了,厨房怎么还有热乎的饭菜吗?”
“可能是因为我太聪明了,猜到你肯定会饿着肚子回来,所以让人提前准备了。”孟取善朝他眨了下眼睛。
崔竞心中一动,忽然伸手把她拽住:“我现在不想吃那个了。”
“那你想吃什么?”孟取善问完就感觉到了,她乐道,“四叔,看来你也不是很累呀。”
崔竞不声不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要往屋里走。
孟取善顺势用双腿夹住他的腰,摸着他发红的耳朵提醒:“等等,我的灯!”
崔竞仍然不语,但回头把蝴蝶灯拿上了。
他的步伐又快又急,孟取善坏心眼一下又起来了,拉着他的衣领往下一拨,把他大半个肩膀都露出来。
崔竞一惊:“唔……”
“哈哈哈!”孟取善在他身上笑得东倒西歪,手伸进他的后背,对着那紧绷的肌肉一通乱摸,直把他摸的呼吸急促。
崔竞声音都哑了,不得不把她暂时放下来,抓住她作乱的手:“还在外面,别乱来。”
赏月的院子距离他们的卧室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还得穿过一个花园。
但他越阻止,孟取善就越起兴,被放下后,吃吃笑着一抬手又把他腰带拉开了。
崔竞真是无奈极了,四下看看,低声警告道:“你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