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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片抵在肩膀,他满是狰狞的眼底,他可笑般夺过瓷片,自己扎进去,狠狠一划,臂膀瞬间鲜血蜿蜒,淌进被子。
他满不在乎丢掉瓷片,沾血的手捏住她:“你是想看这效果是吗?现在你满意了。”
他就是疯子。
彻头彻尾疯子。
他的暴烈,狠厉,他的沉郁,阴狠,她曾经以为见到过的他阴霾一面,原来都不及真实万分之一。
事情就是这样突然发生的,她无力阻止,甚至都还弄不清,究竟是什么,一步步把他们推到这步田地。
她只是很难过,比从前任何一次心痛,都强烈百倍。
她只能哽咽:“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害怕争吵,害怕冲突,害怕爆发,畏惧所有的矛盾。她有点想认输了,不想再吵了。
她放软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地重复一遍:“你想怎么样,不吵可以吗?”
就像他每次对她说的那样,不吵可以吗。
然而血腥味蛮横冲进鼻腔,他悬浮在她上方,冷硬的脸庞绷着,黑漆漆眼睛注视她很久。
他像是根本听不见她的话了:“他就那么喜欢你吗,你怀着别的男人孩子也要睡你,有那么爽吗。”
她突然觉得很想笑。
然后真的仰头,笑出眼泪:“你不是才最清楚吗。”
他嘴唇颤抖,最后猛然沉身,凄楚撕裂般疼痛,她死死咬住唇,没有任何声息。
他手臂青筋爆出来,沙哑道:“你说得对,我是该最清楚。”
那么深,那么波澜不惊的黑暗,像是庞大的蛰伏的海水,她闭上眼,便肆无忌惮,而平静汹涌地,淹没她。
*
毛巾上液体已经干涸,陆承风披衣起身,背过身,侧眸说:“我这几天还有最后一点事,可能没空回来。”
他冰冷系上纽扣:“你不要想着乱跑,也不要想着再去找他。我和警卫说过,不会放你出去。”
云挽侧身抱着被子,脸上木木地,没有一点表情。
其实身上没有难受,毕竟已经习惯他。
最痛的地方,在心里。
她好像已经被抽干力气,这几年坚守的最后一点廉耻心,都好像被剥脱地一干二净。
相比起她,他似乎更为狼狈。
他脸颊还有指印,脖颈,肩膀,隐约露出的锁骨,全部是血淋淋的抓痕。
有的已经结痂,有的,是弄到清晨的时候,重新被她抓破的。
六个多小时,谁都筋疲力尽。
他问她:“还想他吗?”
她不说话。
他就点头:“行,那再来。”
直到天蒙蒙亮,昏朦的光线透过碧色床帘,幽幽淡淡刻出她影子,苍白的一张脸,浮着不正常潮红,隐现在他眼底。
他才抿唇,罢手:“算了。”
她闭上眼。
出门的时候,陆承风抓紧门框:“我中午回来陪你吃饭。”
她像睡着一样,不吭声。
他指节紧了紧,带上门。
如他所说,他安排了庭院警卫,没有他的命令,她踏不出去一步。
云挽根本连尝试走到门口都没有,他做事向来说一不二,他说她走不掉,她不必费尽心力。
其实在家的日子不难熬,统归她习惯了,只是始终闷闷不乐,高兴不起来。
东仔隐约听说这件事,小声给她透消息:“夫人,您别再惦记栾家那位了,先生这回是真生气了,那晚后隔了一夜,差点一把火烧了栾家的造船厂。”
她起初分外安静,不声不响继续缝小孩的被子。
只有听到“栾”这个字,好像才会给点反应:“栾家。”她麻木地停顿,“他去找麻烦了吗。”
东仔紧张点点头:“是啊,找人去的,栾家也不想闹大,事情就压下来了。”
她点点头。
垂下眼睛,愣愣看着手里百家被,总觉得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闪烁得极快,她再想回头,已经捕捉不到了。
她想了想,还是给栾琛发了条消息:【抱歉,牵连你了。】
那边很快回复:【我无事。你呢,受伤了吗?】
她眼眶一酸,也不是很想讨论这件事。
匆匆回了句:【没有。】
就将手机翻转扣在桌面,不去看了。
陆承风也确实很忙,从前是可能回来,可能不回来,要么就是要到晚上,吃晚饭才会回来。
然而现在,他中午也会回来了。
不做什么,就是纯粹陪她吃饭。
尽管她并不需要。
他们气氛很僵持,其实从前来说,也是这样,只是那时候她小心翼翼,还没有和他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因此每每他沉默,不说话,她总会主动说两句。
现在,她也不说话。
他们就彻底没话好说。
七月末,闽南新的台风过境,连下几场大雨。
她有时候缝被子累了,也会愣愣望着庭院发呆。
他看见,会停下沉声问:“你在想谁?”
她面无表情移开:“总归不是你。”
最开始,他还会暴怒,指腹狠狠挤压她脸颊。对上她罕见的倔强的表情,片刻后,又松开手,摔门离去。
后来再问。
同样的答案。
他好似习惯了,也只会冷冷回一句:“你想着好了,他进不来,你出不去。”
疾步匆匆踏着暗沉天色,迈进雨里。
他走掉,她又觉得心里疼,说出的话全部是气话,话赶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
想解释,又把人逼走。
他们为数不多还算亲密时刻,是晚上在床上,他有时候回来很晚,她已经睡得迷糊了,他掀开床帘,会把她攥过来。
就像是在确认什么,气味,还是体温,她不清楚,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触碰过后,确定她没有异样,也没有脱离掌控,他注视她很久,黑暗里面吻下来。
云挽望着他,怔然落泪:“你没有别人可以睡了?”
他冷硬的下颔绷紧,浑身僵滞,最后冷笑:“睡你比较舒服,也方便。”
“是吗。”她觉得心里空洞又被挖开,血淋淋淌满整个胸腔,肺腑,“那你不如他。”
她阖眸偏过头:“你要是这样还有兴趣,随便你。”
一片朦胧中,她能感受到他撑在身体两侧,手臂的颤抖,他声音也哑了,那种沉闷的声音,她差点以为他也痛彻心扉:“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肯动。
他使了点劲捏住她下巴,转过来:“你看着我,说话。”
她睁开眼,眼里早就一层朦胧泪意:“说什么。你想听什么。”
他可能也茫然了,维持了几分钟的静止,然后俯身,眼睛逼视她:“你为什么总要说气话,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她打断:“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