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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接着,是牙杯,牙刷,甚至还有充电器,零零碎碎。
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忙。
后面她快要把箱子关上,他才轻声说:“你要走了吗。”
她说:“对啊,走了,不是早和你说了,很恨你,厌恶你,不是为了钱谁会搭理你。现在终于离婚了,真是高兴。”
他沉默了会,梦里,她很奇怪能清晰感知到他的视线,从她肩上,转移到床头柜,紧接着,再次转移到她身上。
他还是那种语气,忽略了她说离婚很高兴的话,只针对其中一句:“我给你买的首饰,你都没带走。”
她立刻明白了他意思,手腕停顿,很快重新恢复忙碌:“我不喜欢,你的东西只有你自己觉得好。以后我结婚了,会有更好的。”
“更好的。”他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明明前面都没有感到悲伤,听到这句话。竟然心上涌起阵不可名状的疼痛。
像暗流,那么平静,却席卷过她整个身体。
她强忍鼻尖酸涩,嗯一声:“我不想再做你妻子,我以后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任何人都好,谁都会比你做得更好,比你更懂什么是爱。”
这句话说完,她心口如遭巨大的痛苦。
后来,她醒过来。
被自己哭醒了。
云挽怔怔望着浸湿的被单,没了睡意,只剩满心疲惫。
她茫然了很久,抬眼,有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视线在屋子里扫过一圈,最后看到床头柜的盒子里,有电视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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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来,抱了条毯子,缩到角落的单人沙发。
对面有个电视,她摁开来看。
其实她也不知道究竟看什么,电视在放综艺节目,是很搞笑的选段。她却看不出多少趣味,只是发愣似的看着前方。
她觉得房间里太空旷了,如果再没有声音,就真的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
看了片刻,她裹着毯子,眼睛迷迷糊糊阖上,又睁开,再阖上,反复许多次。
明明身体很累,可她却还是醒着。
醒着,就会开始想他。
云挽裹着毯子,想要换台,恰逢房门被推开。
栾琛走进来,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却又停住了。
大概是看到她满眼泪痕,实在狼狈,他僵滞身体。
低低说了句:“和他说完了?”
她小声嗯。
他又沉默。
最后慢慢走过来:“别想他了。之后离婚了,给自己一点时间,很快就能忘记的。”
云挽轻轻垂下眼,真的吗。
她其实不觉得。
她觉得自己应该一辈子忘不掉他,他的名字,他的样子,那晚他抱着她在小渔村走。
月光照亮他,也照亮他的影子。
只是她也没有争辩。
毯子下的指尖,轻轻触了触肚子,要是没有怀孕,没有这个小孩,她可能说不准,真的能慢慢淡忘。
就像梁建忠死后,她尽管还记得他,却慢慢地,不会那么痛了。
可是她还留下来一个孩子。
栾琛不想再和她提这个,换了话题:“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我让佣人买给你。”
云挽一愣,摇摇头。
沉吟片刻,她说:“可以给我一部手机吗,我想给哥哥发个消息。”
栾琛说可以。
他动作很快,那天下午,他就给她换了新的手机,新的电话卡。
云挽给梁西岭发了条短信:【哥哥。】
第49章
承风“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不是恨我吗……
梁西岭过了段时间才回:【是满满?】
云挽编了个理由:【嗯,哥,我的手机丢了,电话卡还没补办,就暂时换了新的。微信登陆要验证,我先发短信和你联系。】
梁西岭约莫是在怀疑,他做警察多年,本就对这类事敏感。
云挽说完,打了个电话:“哥哥。”
“嗯。”梁西岭喉咙喑哑紧绷,听到她声音才放松下来,“满满,手机怎么会丢的?”
云挽微愣,垂下脑袋:“在海边玩,浪打过来,不小心被卷走了。”
那头沉吟片刻,就像是在判断,最后梁西岭才说:“之后出去玩要当心,有摔跤吗?”
“没有,我没事。”
他轻嗯,之后就没有开口。
倒是云挽主动问了他一些情况,梁西岭已经在泉城,还是上次说的,出任务,要这边警方协同调查。只是具体情况不能透露。
梁西岭说:“我这边很快就结束了,这段时间忙,可能你电话接不到。你要是有事,记得给我发消息。”
云挽说:“那等你任务结束,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梁西岭说:“嗯,到时候我去接你,你是要回家住几天吗?”
云挽不敢说实话,怕现在告诉他,他担心起来,会影响他做事。他这种工作太危险,每天游离在一线,稍不留神就会有差池,都是可能丢命的。
“是啊。”她只得小声回,“还想去你那住几天。”
“我那里,南京?”
“嗯。”
梁西岭笑了:“我在南京的房子你见过,挺小的,你闹着要过来做什么?”
他语调宠溺得像是在哄人:“而且平时我上班,家里也没人照顾你。你在沪那边,家里不是好歹还有个阿姨?”
要是平时,她要来就来了,梁西岭绝不会说什么,只是现在不行。她怀了孕,梁西岭怕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更怕他不在家,她会出意外。
云挽听得出来,心里温柔又心酸:“我就想跟你住一阵子。”
梁西岭大概觉得她在撒娇,于是就说:“行,小房间我一直留着的,我给你收拾出来。”
尽管她几乎从没在他南京的房子住过,然而梁西岭挂念她,就总会给她留一个房间。
梁西岭说:“打算住多久?”
“我,我还没想好。”
“那我给你换床新被褥,你还想要什么,到时候告诉我,我去准备。或者我们一起去逛逛超市。”
云挽突然想到什么:“你家里没别人吧?”
他一愣:“没别人。”
语调有几分奇怪,说不上来,云挽突然想起来之前陆承风出事,给梁西岭打电话,电话里那头的女声。
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只是她没多想,也就没有深入细致地问下去。
她和梁西岭通话结束,云挽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窗外发呆。
夜色朦胧,之前都没有好好看,这时候才发觉,栾琛给她准备的这间卧室的窗,和别墅大门在同侧。
她半躺在床上,就能看见大门那里的景象。
晚间雨还是在下,只是雨势没有那样猛烈,细密而凉,渐渐转为中雨。
云挽视线越过窗沿,看见那道铁门。栾家时刻有警卫把守,大雨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