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头,佯装洗手,答道:“我好了。”
一双手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便出了门,注意到司徒薇皱鼻的微表情后,她赶忙将手在校服裤上正反擦了擦。
“刚我哥来了。”司徒薇道。
“哦。”
“差不多了,我们去上课吧?”
“嗯。”
“你也真是的,晚上吃什么啦,拉肚子拉到脸色都变了。”
少薇心不在焉,浑然没注意到大理石地砖上漫入的那一道颀长身影。
——她心心念念的,既怕又盼的,去而复返的。
听到玩世不恭的一句:“谁拉肚子?”
少薇像动画里的那只猫,从头到脚一个激灵,刹那间抬头否认:“不是我。”
司徒薇“嘿”了一声:“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呀?”
陈宁霄看着眼前从脸到脖子尽皆通红的少女,冲一旁用人:“去拿点药。”
少薇百口莫辩,连摆双手说不用,但用人已应声而去。她难堪极了,嘴里铁锈味弥漫开后,才知道自己居然咬破了唇。
陈宁霄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客厅里那座古典座钟,问:“这么晚,怎么在这儿?”
不劳少薇回答,司徒薇早一股脑地就把事情讲了。她叽叽喳喳时,陈宁霄的目光一直留意身旁另一位不声不吭的少女。末了,像是不经意地问:“上到几点?”
司徒薇回:“还跟原来一样啊。”
授课老师来催,司徒薇依依不舍:“你就走了吗?”
“走了。”
少薇跟在她后面,上楼前,冲陈宁霄点了下下巴,眼锋微微交错,就当说过话了。
待上了楼,司徒薇反而宽慰她:“你不用每次看到他就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啦,好歹也见了这么多次了。”
少薇笑了笑:“嗯,有点怕他。”
“上次在医院看你们很有默契嘛。”司徒薇冷不丁翻起旧账。
“你看错了。”
“他平时不住这里。”司徒薇开始此地无银——她不认为寻常人家可以理解他们的家庭生态。
少薇问:“住宿舍么?”
“不是。”司徒薇笑道,“他少爷脾气,能住得了什么宿舍?在外面租了公寓。咦这么说才发现,离汇樾府不远。”
少薇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司徒薇,十分、十分想再回头看一眼。
经过走廊,她的身体往栏杆处贴近,在司徒薇背对她的时候轻轻地转过头,自上而下地再度看了看陈宁霄。
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她是荒原上等待流星的人。
课准时上到了八点半,一行人下楼,看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和衣而躺的陈宁霄后,面面相觑。
陈宁霄脑袋底下垫了个抱枕,垂落的黑色发梢下双眼闭着。他眼裂很长,羡慕不来的,睁开或闭着都有十分好看的线条,是画家一笔成型的微挑。身上穿的衬衣有了些柔软的褶皱,不知道是什么料质,在这么明亮的灯光下也充满沉黑光泽感,不见任何粗糙。
用人解释:“少爷是说要走……”
司徒薇轻声:“他太累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她哥究竟在忙什么。
送走了授课老师再回来,陈宁霄已醒,与她们在院中迎面碰到。
庭院采用点状布光,并不亮堂,只有星点暖光从步径两边的石龛里散出,像萤火虫。从这样的观光影里看去,少薇只能辨认出他的轮廓与模糊的五官,但莫名地觉得他那双眼睛反而更深了一些,让人不敢迎视。
陈宁霄手里捏着软包烟盒,问少薇:“你怎么走?”
司徒薇代答:“早就安排了司机啦。”
听了这句,陈宁霄将软烟盒送到唇边,从里面咬出了一支烟,含糊而散漫地说:“我送你。”
说完这句,他就直接往前走了,一边走一边拢火点烟。他平时很少有这么桀骜痞气的一面,少薇猜他有起床气。
司徒薇一直目送,直到车子开出院门,心里觉得怪怪闷闷的,但怎么怪怪闷闷,她倒也说不出来。
回去洗了个澡,出来便接到了曲天歌的电话。她管曲天歌叫天歌姐姐,从小就常收到她送的小礼物。
曲天歌问:“你哥还在你那儿呢?”
司徒薇回:“刚走。”
“又放我们鸽子。”曲天歌骂。
旁边乔匀星凑了一句:“他现在过来了吧?”
司徒薇答:“他送我同学回家,之后应该就去找你们了。”
曲天歌:“什么同学?”
“一个跟我一起补习的女同学。”司徒薇道,“你不认识。”
为她哥找补了一句:“他最近太累了吧,本来马上要去找你们的,结果在沙发上睡着了。”
曲天歌笑:“算了,反正没人管得了他。”
奥迪RS7压着限速开,窗外霓虹灯影成流线,点缀在陈宁霄漆黑的眸底。
“我不送你,你是打算先回家再去酒吧,还是已经告诉他们了?”
少薇这才意识到他主动提出送自己,是为了帮自己隐瞒酒吧打工的事。
“今天请假了。”
“以后呢?”陈宁霄一针见血。
“以后……再说吧。”少薇抿唇很安静地笑了笑。
宋识因既然帮了她,未必不会全盘“资助”到底,她还被不被准许去酒吧打工都不一定了。
陈宁霄打转方向盘,从去酒吧的道路上调头,车速也减缓了下来。
很长时间的静默。
“刚刚躲我?”
“没……”少薇矢口否认,红窘着脸,声音细若蚊蚋:“真拉肚子。”
陈宁霄睨她一眼,“最近出什么事了?”
少薇心跳加快,不知他是从何问起:“怎么这么问?”
陈宁霄顿了顿,拆穿她:“比之前更心不在焉。”
与其说是心不在焉,不如说是心事重重,目光不怎么停在人身上,似乎在风雨飘摇的森林、海上。
鼻腔的酸涩来得直接而不讲道理,简直冲到了眼眶,但少薇什么动静也没发出,只是无声地弯了弯唇角:“没,没什么事。”
陈宁霄缓了缓,提到:“听乔匀星说,上周去了两次你都不在。”
上周为了陶巾的事连学校都没去,何况酒吧呢?少薇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功课有点紧。”
“是该好好读书。”
少薇笑出一侧梨涡:“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游手好闲的小太妹呀?”
陈宁霄斜了她一眼:“太妹的门槛没你这么低。”
又道:“就算你是,我也不会置喙。”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活法,跟外人没有关系。”
“好冷漠。”
陈宁霄听了,锁眉失笑一声:“什么?”
“我说……”少薇捏着掌心,“虽然听上去很宽容、客观,但很冷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