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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事不关己的姿态。”
车子在红灯高悬的斑马线前徐徐停下。
陈宁霄手指点点的方向盘,哼笑一声:“长进了,会指责我了。
“那你觉得有温度的做法是什么?是我应该给你丢下一笔钱,买断你的时间,养你?”
“养你”两个字太亲密,少薇浑身的毛孔都炸开,燥热从皮肤的每一寸冒出来:“我没、我没这个意思!”
陈宁霄回眸,漆黑的瞳孔里不见流光,嘴角微微的弧度:“我也没这个意思。”
绿灯亮起,他们没再谈论这个话题。过了许久,少薇轻轻地问:“那是不是说,无论将来我做了什么决定,过上了什么样的人生,你都不会怪我,生气我?”
陈宁霄不答反问:“谁让你这么在意我对你的情绪的?”
犯规的问题,不问为什么,而问受谁指使。
受心指使。
少薇的齿尖咬着磨着那个新鲜的伤口,感受着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甚至于觉得上瘾。说:“没谁,我自己。”
陈宁霄略勾了下唇:“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认识。”
陈宁霄口吻平淡:“以我们的交情,你关注我的情绪对我来说是种困扰。我不希望被你猜测,更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心情而做出什么迁就和调整。并且,我对你没有任何看法。”
少薇咽了咽口水,目光定定地落在陈宁霄被窗外霓虹流光勾勒的鼻梁骨上,听完了他的后半句:“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既谈不上生气,也谈不上高兴。”
车厢里安静了很久。
“我明白了。”少薇轻点头,自取其辱的感觉灭顶:“你说得对。”
多高傲的人,连别人在意他都要先经他的首肯。
他不接受任何自说自话的单方面的关系,这是后来他们的关系里像咒语一样刻在河床上的句子。
是她的紧箍咒。
陈宁霄对城中村道路不熟,用了车载导航。导航指引给他的路,是少薇此前从未告诉过宋识因或司徒家司机的路。她默默地没有说话,任由他抵达了最接近她本质的入口。
“车子只能开到这儿?”
“嗯。”
“那下车吧。”陈宁霄说着,也一同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我送你。”
“不好走的。”
陈宁霄睨她,嘴唇弧度难得有一丝玩世不恭:“你当我是什么?”
星星。少薇心里答。
禧村的河流是臭水沟,干涸了,惨淡的路灯下照着淤泥上的生活垃圾,一旁树着“河道整改”工程的告示。
禧村的路是水泥路,裂了碎了坑洼了,狭窄的,路面永远有来路不明的湿水印,可能是狗尿。
禧村没有绿化带,谁家门口种一盆三角梅桫椤树,惠及所有过路人。
夜还早呢。食肆十分热闹,烧烤、火锅、串串香、大排档、粥粉摊……就连便利店门口都蹲着喝啤酒吹水的人,烟头落了一地。
同德巷就从前面那个路口斜岔进去。
少薇与陈宁霄并肩走着,安静地穿过所有注视她的目光。
路口常德粉店的老板娘招呼她:“回来了?”
“嗳。”
“这你同学?”
“嗯。”
粉店老板娘多看了好几眼陈宁霄,抄起围裙擦擦手:“进来吃粉?”
陈宁霄真低下眸来问少薇:“饿么?”
少薇摇头,快步一阵。走进同德巷后才抬起头:“吃了就真拉肚子了。”
陈宁霄又笑,发现她身上有种冷冷的有趣感。
路边的水果摊还支着,有一些半烂半酸的水果堆在推车边。一颗烂荔枝被踩爆,汁水溅开,溅上了陈宁霄的鞋面和裤脚。
少薇一惊,想也没想便蹲下了身,从书包侧兜里掏出纸巾。
“不用——”
“这样”两字陈宁霄没出口,由舌尖咽回肚子里,喉结滚了一滚。
那年久失修被路政交通局和村委会一同放弃的路灯,散发着苍白朦胧的白光,笼罩着蹲在他身前的少女,在她头顶黑发上投下一圈光晕。
她穿着轻薄的蓝白配色夏季校服,很瘦,躬着的背能看到一节一节隐约的脊骨。长发从她的背后、肩膀滑落,手感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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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宁霄后撤了一步收回鞋面:“少薇。”
少薇攥着纸巾,歪着脖子仰起脸:“你鞋是白色的。我帮你擦干净,沁进去就不好擦了。”
“不用。”陈宁霄再次面无表情地说了一遍。
少薇将书包压在怀里,仍没起身,仰面冲他的脸上嘴角弧度很漂亮:“早跟你说了,会弄脏你的鞋的。一会就好。”
她重又低下头,将纸巾轻柔地拭上他AJ球鞋的鞋面,擦得专心致志。没有留意,笼罩在四周的光似乎被什么盖住了,一道影子由高至低落了下来,覆在了她的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如冷雪夜的香气。
她身体一僵,没敢抬头。
是陈宁霄蹲下了身。就蹲在她的跟前,两手搭在膝盖上,上身微俯,挨她很近,呼吸的气息落在她发顶。
不知为何,少薇觉得眼眶很酸。
他本不必蹲下身的。为她。
第15章
这个姿势,她像是被保护在了他宽阔的双肩和胸膛之下。
“别擦了。”陈宁霄低声而无奈:“我送去干洗。”
“嗯。”少薇这回不坚持了,收回手,将纸巾在掌心攥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迟缓地抬起脸:“对不起啊。”
她的小心翼翼不是担忧他生气,而是怕凑他太近,让他厌烦,或者冒犯唐突了他。
陈宁霄皱眉:“别这么好脾气。”
“好。”
她下唇上有一点热艳的深影。
陈宁霄目光定在上面端详了一阵,才问:“嘴巴怎么破了?”
经他一提,少薇下意识探出舌尖舔了舔,编道:“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
陈宁霄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起身,将手抄进裤兜里。
他一站起,氧气才重回少薇肺里。她跟着起身,这才发现水果摊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摊了,也不知这样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们多久。
这老板很会做好人,常把烂了洞的、虫蛀的水果送给她和陶巾,少薇知道常吃这些烂气的水果对身体没好处,但似乎困窘至此,也没资格挑剔人家的好心了,一来二去似乎承了这老板很多恩似的。
“同学啊?”老板挥了下蒲扇,赶走灯下萦绕的飞蚊。
少薇胡乱应了声,揪揪陈宁霄衣角,低头小声:“走,走。”
陈宁霄低头看了看她很有骨感又很用力的手指,就这样由着她拽着自己往前走,生出了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少薇不觉,闷头拖着他疾走。终于到了楼底下,长长松一口气,“到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