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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进来。

另一边秦谏却开口道:“夜深才回,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语气并不好,带着质问,让她觉得厌烦。

程瑾知反问:“表哥觉得我要说什么 ?”

他道:“过来时看见你和秦禹在一起,我在这儿坐在了一个时辰你才回来,所以你们说什么说了至少一个时辰?”

她回答:“表哥要是觉得这里没人侍候,可以回去。”

秦谏冷笑一声,“这是不想我过来?”

程瑾知没回答,关上门,自己去梳妆镜前坐下,摘下发簪。

他将她的态度视为默认不想他过来。

他起身走过去,坐到梳妆台上,一动不动看着她。

不管什么时候见她,他都会第一时间被她的面庞所吸引,就如此刻。

但她并不看他,冷着脸,带着几分嫌弃。于是种种愤慨、不甘与委屈又浮上心头,他问:“你还没说你们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她不愿被他这样居高临下逼视、质问,停了动作,语气虽平静,却是有心顶撞:“说了许多,不记得了。”

他伸出手来触向她下巴,要她看向自己,被她躲开。

他又伸手,这次是要捏住她下巴,又被她抬手推开。

随后她就站起身从梳妆台前走开,似乎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他却从身后追过来,较劲似的拉住她胳膊,将她拽向自己面前,贴住自己的身体。

她下意识就将胳膊挡在两人中间,忍无可忍道:“我今晚很累,怕是不能服侍表哥。”

“是熬夜谈心累的吗?”他反问。

程瑾知不由生怒道:“那是你弟弟,是我表弟,你若是个正常人就不该揣度我二人,我有和他说话的权力。”

“那我也有来这里睡的权力,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他说完就搂过她的腰,她则推拒反抗,一边往后躲,他却一步追上来,她再往后退,就被他捏住肩头重重按向床上,人很快就覆身上来。

“你放手——”

她真正用力去反抗,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较劲,而是真正制住她,意欲明显地去移开她腿。

于是她越发激烈地反抗,怒声道:“你别碰我!”

从来没见她生气,第一次生气竟是对自己,他强硬道:“我碰了又怎么样?你不会忘了我是你丈夫吧?”

说完就一把撩起她裙子,随即去扯她腰间系带。

她感受到莫大的屈辱,却被他按在身下,死活挣不脱,而他沉着脸,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猛力之下将她腰带扯断,随即就揭去她上衣前襟,露了里面隆起鹅黄色抹胸。

身体最隐秘之处如此暴露在他眼前,她悲愤欲绝,拼了全力挣扎,终于趁他不慎将右手挣脱出来,当时想也未想,直接抽了头上一只发饰当利器朝他手上划去。

那是一只金钗,有着尖尖的两只脚,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正好划到他手背,划出两道寸许长的口子,顿时鲜血如注。

两人都怔住,他停了下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她。

陡然见血,她也有些惊慌,又因此刻的处境而屈辱悲痛,一时间湿了眼眶,手上扔紧紧捏着那只滴血的金钗,却是不知所措。

他手上的血就那么滴,滴到了她抹胸上。

她捏着钗子,含泪又含怒地看着他。

他突然起身,二话没说,沉默着离了卧房,开门出去,庭院中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程瑾知躺在床上,一边拢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再也忍不住,越发伤心悲痛地哭起来。

秦谏出了绿影园,一手拿出手帕来按住淌血的手背,快步往前走,却也没往漱石斋去,也不想往别的地方去,信步一转,转到了西边角门,叫醒磕睡的门房,让他开门,自己径直出了府。

这些年没有宵禁,沿着街道往前走,没几步便是灯火通明的太华街,他步入闹市,伫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却不知去哪里。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就是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原本说她和秦禹亲密只是些小小的不乐意,谈不上生气,后来知道陆九陵的事,他更加知道他们只是姐弟,因为她心里另有他人。

他只是借题发挥,然后陡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本去找她,是要和她好好说话的,最后却闹成了这样。

他在街头站立良久,最后去了八仙楼,给了店小二银钱,和他道:“去城东沈御史府上,叫他们府上二公子沈文湛过来。”

店小二认识他,却还是确认道:“秦公子说的是现在?”

秦谏看向他:“是,现在。”

店小二连忙点头:“是,小的马上去。”

“再给我上两壶酒。”

“好,小的去吩咐。”

店小二去了,很快酒也另派人送来。

沈夷清匆匆赶到八仙楼时,秦谏已经喝空了两壶酒。

再一看,他左手上缠着只手帕,手指间还隐隐有血迹。

他不禁问:“你手怎么了?”

“没怎么,陪我喝两杯,喝不了就陪我坐坐。”秦谏一边说着,一边替他倒满一杯酒。

沈夷清坐下来,问他:“那你是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不像你。”

秦谏又喝了一杯酒,抬起头来,喃喃道:“是吗?我也觉得不像我。可是……怎样才像我呢?怎样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呢?”

说完,他又喝。

沈夷清想起他极少喝闷酒,只有上次,上次喝酒是为他夫人,这次多半又是。

他问:“是为你夫人?为那信的事?你问她了?她怎么说?”

他见这些天秦谏一切如常,以为这事他们已经和解了,没想到今日又到此来喝酒。

“没问,有什么好问的,她心有所爱,我也不是一定要在意她,不过是两姓之好,待在一起过日子罢了。”秦谏一边喝酒一边道。

此时他左手的手帕松了,掉落在地,沈夷清去帮他捡,就着烛光,一眼就见到他手上触目惊心的两道血口。

沈夷清大吃一惊:“你这手得去敷些药吧?”

“不必。”

沈夷清替他将手帕重新系好,看着他道:“可我看你,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秦谏却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圈竟红了,“是吗?我并不像是不是?”他执着酒杯,痛声道:“我才知道我做不到,我自以为能放下,能重新过上自如的日子,可是太难,这日子比什么时候都难受。”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做给她看的,夜不归宿、有意留在书房过夜,他就是要告诉她自己不在意,他不知道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也许他在暗暗期盼她来求他、来讨好他、来证明她十分在意他,但他什么都没有等来。

所证明的只有他其实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被冷落到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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